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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云抱日

第圩二慶

慶云抱日 元禾里 3104 2021-08-14 21:40:32

  翌日,左凇收到了顧墨笙的信,他說他馬上會過來,請她先盯著蘇遠(yuǎn)喬,別讓別人有機可乘。趙何在左凇身后,抱著她的腰,“情竇初開的感情總是割舍不下。”

  “那又怎么樣?用別人的血暖自己的手,蘇遠(yuǎn)喬該死?!弊筅」戳斯创?,又轉(zhuǎn)視趙何,“我們也將為自己的罪行贖罪。”

  “嗯。”趙何笑了笑,俠終究是橫行于律法之外的,早晚會受到律法的制裁。

  白日呢,左凇就在五瘤盟的粥棚幫忙,韓信安每天忙得腳不沾地,也沒空管她,五瘤盟其他人偶爾來犟嘴兩句。趙何有自己的事要忙,白日見不到他。

  循環(huán)往復(fù)一個半月,東陽抓到蘇遠(yuǎn)喬了,送到了南夷,但指名道姓由姑蘇君顧懷歡處置。

  顧墨笙一手提刀,一手抓糖葫蘆,進了那個陰冷的地方,蘇遠(yuǎn)喬看見是他,笑了笑,她的笑聲在夜色中格外瘆人,“東陽長安這是殺人誅心阿,顧懷歡,你的心會疼么?”

  “會,”顧墨笙放下東西,找地一坐,“我還挺謝謝她的,我們四年未見了?!?p>  蘇遠(yuǎn)喬冷笑,“我們也才認(rèn)識六年。六年前,是你告訴我濫殺無辜是錯,人性本善是真,可四年前是你親手寫下休書,是你口中的善人把我推上斷頭臺,現(xiàn)在你還要殺我?!?p>  “六年前,是我不懂事,胡說八道,對不起啊?!鳖櫮陷p聲細(xì)語,格外的溫柔耐心,亦十分自責(zé),“這些年,你有沒有想過我?”

  “你就不問問我,我過的好不好嘛?”

  顧墨笙搖了搖頭,“十三歲開始被追殺,十五歲在京城下水蠱,十七歲被推上斷頭臺,二十一歲死期將至的人,能過成什么樣?!?p>  “嗯。”蘇遠(yuǎn)喬點了點頭,“我為禍眾生,濫殺無辜,我都不后悔,就后悔在十五歲遇見了你!情竇初開的年紀(jì),偏偏遇見你跟我說冤有頭債有主,濫殺無辜為非,可笑我還真放下了屠刀…”

  “那你為什么又要拿起來?!”顧墨笙抬頭看著她,眼色微慍,“冤有頭債有主,你為何要濫殺無辜?”

  蘇遠(yuǎn)喬笑了,仰天大笑,“什么冤有頭債有主?我的父皇打仗輸了,我被滅了族,只剩下幾兄弟姊妹相依為命。我們?nèi)パ嗑﹫蟪?,我被扈宇騙了,東窗事發(fā)我被推上斷頭臺。你滅了扈氏,又能為了我滅了姜氏?

  “你不能,你忠君愛國,你友誼萬歲,你會扶姜浯上位,會榮華富貴,會子孫滿堂。還有,立場不同,你會殺我!”

  顧墨笙笑著,肩頭輕顫,有些瘋魔模樣,提起刀,“我現(xiàn)在就問你一句,為何要這樣招搖的下蠱,要把自己送上死路?”

  “……”蘇遠(yuǎn)喬努嘴想了想,“我活膩了。”

  “好?!鳖櫮夏弥叮徊揭徊较蛩呓?,繞到她身后,她笑著,也好也好,人間太苦,容仰多謝。

  腹部突然被刺穿,可刀沒有停,聽聲音就知道它不止穿過了一個人的身體,蘇遠(yuǎn)喬笑了,顧墨笙一點一點把她圈進懷里,臉貼著她的臉,眼淚從她臉上流下去,“我死了,顧…氏就沒了,無法擁…護任何人的政權(quán),這次…你的夫君,你…的夫家放下立場,選擇你。”

  “可以啊……”蘇遠(yuǎn)喬點了點頭,她看著地上的糖葫蘆,想了半晌,笑說,“唯愿世道太平,再無戰(zhàn)亂吧……”

  錯的是殺戮,錯的是戰(zhàn)爭,錯的是統(tǒng)治者的貪婪,我們能做的唯有祈愿世道太平,再無戰(zhàn)亂。

  左凇站在外面聽,心顫了一下,戰(zhàn)爭真的好嗎,她為什么要追逐無盡的殺戮?戰(zhàn)勝是榮耀,戰(zhàn)敗呢?是賢臣良臣的黯淡退場,是契約上的無償租借,還是滅族滅國?

  “顧顧在用他的血,消長我的好戰(zhàn)與善良?!弊筅】粗鄵矶叩囊浑p紅衣人兒,笑了笑,“也挺想不到,因為花花腸子想帶我下山玩,導(dǎo)致我當(dāng)年摔下山的人,深情起來是這個模樣。”

  趙何的神色就比較平淡了,拍了拍左凇的肩,聊表寬慰,“不過是長大,心智成熟,敢擔(dān)當(dāng)了?!?p>  “趙何,你想哭么?”左凇轉(zhuǎn)身,抱住他,窩在他懷里就低聲哭了起來,趙何很給面子的滴了兩滴眼淚。

  顧墨笙的義弟顧墨灼力排眾議,為他們舉辦了冥婚,將他們夫婦二人帶回了姑蘇老家,上了宗祠,而代價就是自廢君位,從此晉中再無姑蘇君。

  韓信安已然回到華容山,左凇和原田枝子通了信函,換上渦族服飾去了華容山。

  原田枝子就在山下等她,看見她便笑意相迎,說:好久不見,韓小姐神通廣大,可算是讓我們重逢了。

  好久不見,我出去玩了三年,沒事的。左凇裝作初見的望了望這山岳,笑了笑。

  于是兩人手牽著手進了山,里頭擺了東渦特色菜,一襲白地金繡十二單的韓信安,三人各行各的禮,“枝子小姐、松子小姐請坐?!?p>  原田知道左竹聽不懂晉中話,就拉她坐下,譯官翻譯她的話說:“韓小姐,松姬不懂晉中話,脾氣內(nèi)斂慢熱,失禮了。”

  韓信安看著左凇,“松子小姐,久違了,想不到您手藝好,人也這么漂亮?!?p>  經(jīng)過原田的翻譯,左竹明白了,朝韓信安頷首,翻譯曰:“多謝夸獎,韓小姐請我來,是準(zhǔn)備出席什么盛典么?”

  “不是啦,”韓信安笑的很開心,“北夷的蠱禍快結(jié)束了,朝廷和聯(lián)盟都要辦慶功宴,我是一定要好好打扮的,但女為悅己者容,平日也喜歡打扮得漂漂亮亮,所以想問問松子小姐,愿不愿意留在我身邊?”

  “小姐與榮帝陛下關(guān)系真好。”譯官譯著左竹的話,“不過不好意思,我天性愛自由,山川大海我哪都想去,不能一直呆在您身邊?!?p>  “哦…”韓信安有些失落。

  “不過韓小姐是大英雄,慶功宴的事,松子勉力而為?!?p>  “好。用膳吧,我特地請的渦人廚娘,看看合不合胃口?!表n信安招呼她們用膳,左凇無奈的笑了笑,華容山竟是個這樣的地方,里頭的人對客人熱情,親人卻是勾心斗角。

  這么多年,華容山?jīng)]什么變化,“左竹”只是愁晚上不能卸下妝面,只能畫著看著是淡妝的濃妝,讓人看不出來她是左凇。

  不出她所料,韓信安在她屋外安排了人,不過最后他們也只聽了一晚上的渦語,譯出來還是女孩們的噓寒問暖,閑聊嬉鬧,唯一有趣點的還是原田罵夷王。

  承認(rèn)成王敗寇還是挺難的。

  翌日,“左竹”提出要收集一些草木之靈,做妝時用,韓信安就給她一個人帶路,更多是監(jiān)視。

  “左竹”行到當(dāng)年的懸崖邊上時,看到滿山雪和高潔不渝的白梅,笑了笑,說:南國的滿山雪,人間盛景,金陵的櫻花也不過如此。

  監(jiān)視她的人聽得懂她說的話,諂笑道:“那就請松子小姐好好欣賞。”

  “左竹”折著花卉,又說,聽說晉中趙少傅就如這白無垢的白梅?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您認(rèn)識左重輪的話,大概就能接觸到趙少傅了,”此人一步步向“左竹”靠近,“說起來,左少傅也是個極愛打扮的小娘子,您要認(rèn)識她很?”

  “左重輪么?”

  “她是不是什么好人,您應(yīng)該挺清楚的,之前您不是用她的釵子,糊弄過人么?”此人站在左竹身后,賠笑道。

  左竹聳聳肩,說是只是看著漂亮,就仿了一個,誰知能派上用場。

  “哦,原來是假的啊?!贝巳送蝗挥昧?,把左竹從懸崖邊上推了下去,直直摔入水底,立刻有人下水去撈她。

  扶上岸,左竹渾身濕透,還凍得皮膚發(fā)紫,直打哆嗦,救她的人“好心”的用力拿絲綢搓她的臉,可臉搓熱了也沒搓出什么來,左竹剛要開口,他們就把她“打暈”了。

  左竹瞇著眼,看著他們把她扛到一間房子里,看著韓信安將她渾身上下搜了個遍,但她早就把一切能證明她身邊的遮掩了,連胸前的胎記都雕成了其他模樣。

  韓信安幫她穿好衣服,看著她,搖了搖頭,“瘦成這樣,怪可憐的。手鐲什么的有線索么?”

  對付這種機關(guān)世家,怎么能空手上陣,華容山能人異士挺多啊。

  那女子搖了搖頭,語氣輕松:“暫時沒有,機關(guān)扳指是能變成手鐲,可實在沒發(fā)現(xiàn)什么蛛絲馬跡。”

  “嗯,再看看吧。”韓信安長舒一口氣,“叫原田來吧,你們先走,別讓其他人對這事起疑心?!?p>  

元禾里

改了一下,篇幅就短了一些,請看過原版的忘記原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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