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鄉(xiāng)下小姐
“可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方無兩問道。
南歸雁又將簪子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現(xiàn)在還不確定。報案的人是誰?現(xiàn)在在哪?”
“是一個乞兒,將事情說的十分詳細,人不得不信,仿佛他親身經(jīng)歷一般。我本來不想理會,但是他說死者脖子上有鐵鏈勒痕,我想起去年懸而未決的案子,便琢磨著來一趟也不礙得什么。對了,來前他還讓我多帶些衙役,果然,剛剛進這如歸院時,若不是人多,又打了個措手不及,差點真進不來。也不知道這老鴇背后之人到底是誰,你沒看到最開始在大門口的時候,完全不怕咱們這京兆府?!?p> “那肯定是權勢高于京兆府之上的人。不過,那個乞兒可還在?”
方無兩嘆了口氣,“不見了,趁著我們和老鴇交涉時的那陣混亂,不知跑哪去了?!?p> 南歸雁微微皺眉,“方大人,這乞兒多大年紀,看著可像人假扮?有無是兇手賊喊抓賊的可能?”
“這個……倒是我一時疏忽,老是想著之前的四起案子,”方無兩搖了搖頭,面上微微流露出絲懊悔,“這乞兒看著十四五歲,瘦瘦小小的,自稱燒餅,常在城門口乞討,是不是假扮的?只瞧著和普通路邊乞丐沒什么不同,要說特別的就是說話特別有條理。我問他為何知道的那么清楚,他說我到了便會知曉。臭小子!在我這裝高深!一定要把他尋回來才行!”
南歸雁若有所思,若是乞兒還在,倒是一條突破口,但是他卻跑了。南歸雁觀察到二樓僅有兩扇窗戶,一扇對著院子,正開著。風吹過,帶來陣陣桂花香,極淡。
另一扇窗則對著院外,位置開的略高,成年男性恰好能夠摸到。
南歸雁也不顧及形象,微微跳起,先觀察了一下窗戶四周,短時間內(nèi)并沒有開啟過的痕跡。也未見鞋印之類的可以佐證有人從此進來的痕跡。
南歸雁輕輕用手一摸,一手灰。
可見,并未有人從此進入泠泠的房間。
如果從門口進呢?但樓梯口可是住著位丫環(huán)的。
“在泠泠這住的丫環(huán)呢?”南歸雁捻了捻手指,灰塵覆在指間,讓她覺得不太舒服,但帕子已被包了簪子,十分無奈。
“被老鴇的人先一步藏起來了,要不是我眼疾手快,這尸體都要被抹去痕跡了?!狈綗o兩左手握拳,狠狠砸了一下右手。也不知這背后之人究竟是誰,讓她這么有恃無恐。
“老鴇來不及派人將尸體處理,大概有兩種截然不同的可能,一是人是她殺或者她知道的人殺的,但沒想到有人會去報官,所以沒將處理尸體放在心上,便任由泠泠的尸體維持原樣。但這個推測有很大的漏洞,就是如果她事先知道死者是泠泠,她在大門口與你爭執(zhí)的時候完全還有時間派人將尸體處理干凈。”
方無兩點了點頭,這也是他所想的,又問道,“另一種可能呢?”
南歸雁聳了聳肩膀,“顯而易見,就是她并不知道自己院里死了人,但為了如歸院的秘密,只好拼死阻攔你查案了唄。不過,辰時末到現(xiàn)在不過三個時辰,乞兒能迅速知道泠泠死亡的消息,十分不簡單。畢竟以他的身份是不可能進出如歸院的?!?p> 方無兩初時聽的一臉認真,聽著聽著,“合著您這什么也沒說?!?p> 南歸雁眨了眨雙眼,清凌凌的眼睛滿是惡趣味,方無兩這廝不靠譜久了,也該感受感受別人不靠譜的滋味。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嘛。自己這不靠譜程度和他比簡直是大巫見小巫。
南歸雁又細細的將整個二樓看了個遍,雙手背在身后,慢慢的走了出去。
一邊走一邊道,“我想,大概很快就知道乞兒的下落了。對了,不知仵作的尸格能不能給我一份看看?”
方無兩雙眼發(fā)亮,喜出望外,“真的?自然自然,尸格一共一式三份,其中一份我一會兒給你?!?p> “我一會兒直接回京兆府,看看去年那四人的卷宗。”
南歸雁走出小樓的門,那位女子仍舊站在那里吞云吐霧,看見南歸雁出來,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老鴇,你來?!蹦蠚w雁沖那女人招了招手,只不過手勢極為不尊重,招貓逗狗般。
老鴇顯然也覺察出來,極快的翻了一個白眼,但仍舊走近了南歸雁。
“喲……您這是有什么指示?犯人抓到了?”
南歸雁面無表情,聲音極冷,“犯人抓不抓得到另說,但這如歸院怕是保不住了,你記得早日和你主子通風報信,讓他收拾干凈尾巴才好?!?p> 老鴇不屑的笑了笑,“小丫頭片子鹽沒吃過幾粒,學別人威脅起人來了。南府的大小姐,新封的縣主?可真是威風!”
南歸雁也不生氣,仍舊慢條斯理,“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你也應該知道我救了英國公府的世子,又被皇上特許了協(xié)助京兆府查案。我若有心想辦點什么,也不是不能成。難道你背后之人的權勢能越過皇上,越過英國公?”
南歸雁居高臨下,雙眼緊緊的盯著老鴇。
老鴇的神色明顯有一陣慌亂,但很快遮掩過去?!皣K,狐假虎威的本領倒是高。”
嘴上這么說著,但心里不免有些犯嘀咕,萬一南歸雁真的能搬動二人,那如歸院……她不敢接著往下想。
南歸雁心中微微松口氣,看來背后的人不是這二位了。
“信與不信的,我們拭目以待?”南歸雁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極其挑釁的笑容來。
老鴇心中的信心又弱化了些,她開始覺得南歸雁能夠說動皇上和英國公了,南歸雁整個人表現(xiàn)出的氣勢便是——只要我想做,便沒有我辦不成的。
她終究是有所顧慮,正了正神色,“剛剛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頂撞了您,這里給您賠個不是。但我敢說我們?nèi)鐨w院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做生意的,泠泠的死也與我們這如歸院無關??丛谖覀兌际桥拥姆萆舷M笕瞬挥浶∪诉^,我們做這營生也是迫不得已……”
南歸雁聽著老鴇的話語,也不接話,仍由她說。
等老鴇說的口都干了,抬眼一看,南歸雁已經(jīng)坐在了一把圈椅上。
眼神平靜,臉上無甚表情,自帶一股強大冰冷的氣息。
老鴇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南歸雁身上的壓迫感讓她覺得無處遁形,而這種壓迫感她之前只在自己的主人身上感受過……
南歸雁,真的僅僅是誤打誤撞之下破了食物中毒之案的鄉(xiāng)下來的小姐嗎?
山楂不愛
啊,最近事情比較多=????('ヮ'三'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