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八,南方沙洲王焦龍舉兵攻伐黃州安南郡,斬將破關,一路直下向金都襲來。
六月三,李軒軍大敗。吳帆斬殺潘護,徐春等,收復臨江關及周邊失地,李軒不知去向。
六月二十,郭旭回援金都,與焦龍軍于莊城大戰(zhàn),死傷無數。五日后,焦龍率軍棄城而走,撤回安南關拒守。
七月十六,王鵬只身潛入安南,召集安南友人夜開關門,迎入郭旭軍。焦龍大敗,連夜撤回沙洲。此役,王鵬連殺焦龍部將焦合,劉昌及副將數人,一時聲望高漲。
焦合乃是焦龍獨子,焦合一死,焦龍悲痛欲絕,奈何大勢已去,無可奈何。
七月二十,金王得報大喜,厚封王鵬為安南伯,升鎮(zhèn)南將軍,兼任安南郡守。
王鵬魚躍龍門,自此把守黃州南方門戶,王家逐漸興旺。
白都帝宮正殿,白吉嘆了口氣,雙手來回按動頭上的穴位。左右兩位仆人不斷搖動長柄羽扇,為白帝掃除悶熱氣息。
沒想到鄭業(yè)如此謹慎,竟然能說服郭旭按兵不動,坐視李軒軍敗。
本來李軒兵馬不過是個添頭,用來誘敵卻是再好不過。
只可惜向陽軍顧銘的兵馬白跑了一趟,不然立時便要黃州四分五裂。
如今天下早已動亂,沙州王這次受我挑撥利誘,這次兵敗必要惱怒我沒有發(fā)兵阻截郭旭,以致焦合身死。
既然已經沒有緩和,剩下的錢財也就不必再給他了。
顧家也是有趣,竟然對青龍關還有念想,也不想想那周濤豈是吃素的?
顧銘的條件還真是讓我難以拒絕,卻不知你顧家的命數如何。
“來人,”白吉睜開雙眼,拿起桌上的卷書,傳令道,“將此卷書飛馬傳至遙龍關,顧成祖龍兒接令?!?p> 右側仆從放下羽扇,接過卷書,不過怠慢,快步向殿外跑去。
八月十一,顧成奉命攻伐青龍關失利,被貶向陽文丞,祖龍兒接任遙龍關關守,執(zhí)遙龍關關守印及將軍令。
八月十七,李宣調集青都青平兵馬,攻打青北關季華失利,損失慘重。
季華趁勢追擊,射殺李宣于甫城。
袁海領余兵敗回,自此把持青都,擁兵自重。
山平孫良見青平關空虛,兵馬調令,蠢蠢欲動。
燕都匪患已清,靈玉親赴東南郡宴請秦節(jié)。秦節(jié)難以辭拒,便欣然前往赴宴。
席上,靈玉不談政事,只是與秦節(jié)聊些閑時趣事,郭天世在一旁陪飲。
一連便是宴請了半月,秦節(jié)雖然不在官位,卻深知燕州如今雖然平定,卻不知有多少事情還未了結,終于按耐不住,求靈玉早回燕都
靈玉言辭誠懇,身為燕王,責任重大,奈何燕州地理俗事不通,與其妄動,不如暫緩。
秦節(jié)知靈玉深意,跪拜求官。靈玉升其為律官,處理燕州政事及懲戒不法。
陳地黃倉郡,一個面須雜亂的獨臂人在酒棚飲酒,對面兩人彎腰低頭,不敢說話。酒棚酒質低劣,酒客寥寥無幾。
“沒想到,你們竟然也來了?!卑组L風有些傷感,“只可惜了劉孝,為了護住我這個廢人,竟被流匪所殺?!?p> 劉信聞言臉色低沉,卻沒有說些什么。
王鑫拱手,低聲言道:“太子殿下莫要氣餒,我等二人誓死追隨,總有一日,會為殿下奪回白州?!?p> “嘿,怎么奪?無兵無糧,莫不是要等著白吉老死不成?”酒棚角落邊一個酒客嬉笑道。
“找死,”劉信猛地抽出腰間長劍,就要砍了那廝。
卻見那人對面酒客起身,只一刀便劈飛了長劍,也不追擊,回座不語。
劉信還要上前,白長風瞪了他一眼,起身向那兩人見禮,言道:“我這兄弟魯莽,沖撞二位,還望見諒。”
“如何見諒?若非我張楨大哥在此,我豈不是要掉了腦袋,不如我先砍了你腦袋,再問你見諒可好?”那人言語有些刻薄,卻不掩飾臉上的笑意。
白長風言道:“若是殺我,可解憤恨,兩位自當取我性命,只是莫要再難為我兩位兄弟了。”
“你真想死?我等千里尋你,可不是只要一具尸體?!蹦侨嗽掝}一轉,笑吟吟道。
王鑫本來已經將手按在腰間劍柄,聽聞此言,直言道:“你等尋我家殿下何事?莫不是要債的吧。”
“在下唐炎,早聞太子白長風,乃是個英雄。若是能效命這樣的人物,當不負此生?!碧蒲着c張楨兩人起身向白長風跪拜見禮。
“我不過是個廢人,何以能讓兩位如此?”白長風扶起兩人道。
“身體雖然缺失,卻不會遮掩一個人的品行。
武功可以再練,文采可以修習,但一個人的心性卻是很難改易。
在下與張兄一直在陳地游歷,得知殿下肯為向陽軍士舍身,仰慕已久,特來拜會,為殿下解憂?!碧蒲奏嵵匮缘馈?p> 白長風卻沒有什么喜悅,低沉道:“可惜兩位不知我如今處境,早已不是那個向陽太子了,豈不是誤了兩位大好前程?”
唐炎躬身言道:“若太子殿下肯聽我言說,必教殿下重整旗鼓?!?p> “果真如此,愿聽先生教誨。”白長風看到唐炎張楨并不在意,眼中重新煥發(fā)希望。
唐炎捋了捋思路,言道:“既來陳地,不會一會陳地國主,豈不可惜?蔡氏王素來喜好結交名士英雄,殿下若去,必得援手。
蘭州戰(zhàn)亂紛紛,百姓流離失所,乃是殿下募兵割據的絕佳地點。若能站穩(wěn)跟腳,吞了蘭州,又有何難?
殿下畢竟是白州正統(tǒng),白吉篡位,路人皆知。劉信王鑫兩位將軍也肯棄厚祿高爵,為殿下引路,日后必有將臣聞名而至。
殿下自當奮力相爭,總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張楨從身上取出一本刀譜,言道:“長風殿下,也不必為右手缺失所顧慮,在下祖上一人異于常人,是個左手先。他留下一本刀譜喚作左刀易,若殿下不嫌棄,在下自當奉送殿下品閱?!?p> 白長風聞言大喜,接過刀譜,言道:“若能得解心結,我必不敢負諸位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