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突如其來的道歉倒讓傅舍嚇了一跳，她抿了口酒，“不至于吧？”
“是對以前的你說句對不起?！?p> 時湛解釋道：“那時候你剛出道，我其實挺喜歡你的。買你的周邊海報，去現(xiàn)場看你的節(jié)目，給你拉票投票，當(dāng)時我年紀(jì)也小，那些事情一出來，很容易被他們帶跑偏了?！?p> 那時候傅舍真的是他的白月光。
傅舍漠不關(guān)心，也沒有什么觸動，只是點了點頭，“我會轉(zhuǎn)告給以前的傅舍的?！?p> 她聽過一句話，我們沒有資格替前輩們原諒那些傷害他們的人，就如同現(xiàn)在的她無法替以前的傅舍原諒如今的時湛。
‘原諒’這個詞似乎也說重了。
以前的傅舍過的有多艱苦難熬，并不是一兩句的道歉可以抵消的，也抵消不掉。
沈獨那種心里悶悶的感覺又出現(xiàn)了，他有些擔(dān)心地看著傅舍，她的臉色似乎有些難看。
“行了行了，該換個話題了！”
傅舍舉杯，“慶祝我早期粉絲回歸?！?p> 下一秒，她又像個沒事人一樣。
時湛跟她碰杯，“傅舍，那些抨擊你的評論，你真的不在乎嗎？”
“我怎么可能在乎？”她一臉云淡風(fēng)輕，“他們想說什么就說唄，有損陰德的又不是我?！?p> “你喝的夠多了?！鄙颡毘雎曊f道。
傅舍埋怨地看了他一眼，“感覺跟你喝酒從來沒有暢快過。”
酒過三巡，傅舍也沒再喝了，她拿出手機(jī)，把那條熱搜截了屏給原曉發(fā)了過去。
隨后登上了微博，看著那些在她廣場上罵她的人，隨即點開鍵盤，一大堆懟人的話應(yīng)運而生，沈獨坐在她旁邊看著她的屏幕，連忙阻止她。
“你這樣回懟過去豈不是更招罵？”
他對于她那個圈子了解一些，傅舍這樣子發(fā)出去肯定得上熱搜。
傅舍卻笑了，纖細(xì)的食指抵住那濕潤的紅唇，壓著聲音說道：“我這是小號。”
“……”
沈獨扶著她出了門口，風(fēng)輕輕拂過，他一把將傅舍的帽檐按了下去，獨留那片誘人的唇瓣，隱隱約約蠱惑著人心。
回去的時候，沈獨坐在車?yán)?，思緒不知道飄了多遠(yuǎn)。
是從什么時候起，傅舍這個名字，彷佛成了他的魔咒，怎么甩也甩不掉。
做實驗的時候能聽到她的聲音，吃飯的時候能聽到她的名字，就連睡覺，夢里好像都有她的身影。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他好像越陷越深了。
第二天一早，傅舍就被那吵死人的手機(jī)鈴聲吵醒了。
她有點起床氣，亂糟糟的頭發(fā)頂在頭上，閉著眼睛還能感覺到她的怒氣。
她不耐煩地喊道：“喂？”
“醒了？”
“沒醒，這是傅舍的靈魂在跟你說話，她的肉體還沒有醒?！?p> 原曉呵呵兩聲，“昨天那個人已經(jīng)查清楚了，人家說就是個巧合，從頭到尾就沒說你一個字?！?p> 傅舍漸漸睜開眼睛，“你相信？”
“我沒那么傻。”
“我看了下那個大V，是何宋那邊的人。”
“那自導(dǎo)自演？”
傅舍想了想，“也許吧！”
“就這么由著他們？”說實話，原曉這口氣反正是咽不下。
“壓下去花了多少錢？”她是說那條熱搜。
原曉：“怎么滴個意思？”
“雙倍找他要！”
她佛是佛，但是也不是隨意讓人欺負(fù)的。
“我知道了?！痹瓡钥戳丝磿r間，連忙喊道：“快點起床！”
“今天沒戲份，就讓我賴會床吧！”
說著，她就要掛斷，原曉連忙說道：“快點，化好妝之后去一個飯局，李導(dǎo)的《蹤影》這段時間在選角?！?p> 李導(dǎo)一共拍了兩個電視劇四個電影，都大火，可見這個導(dǎo)演有多厲害了。
傅舍不是沒有上進(jìn)心，她有，只不過那些導(dǎo)演一聽說是她，基本上都不用她，沒人會有勇氣用一個黑料這么多的人。
就怕影響自己的作品上映。
他們不愿意冒險，傅舍漸漸也就不再去那些劇組里試戲了。
所以她有些遲疑了，“我覺得選不上?！?p> 這不是她對自己沒信心，是真的有時候，努力也沒有回報的。
“李導(dǎo)可不是那種人哈，你快點?！痹瓡赃@次都打聽清楚了，“半個小時后我去接你，你快點?。 ?p> 一再催促，傅舍才從樓上下來，原曉緊推慢推地把她推進(jìn)車?yán)?，揚長而去。
走在過道里，原曉跟她講著見李導(dǎo)的注意事項，還沒到包房，就隱隱約約聽到里面相互奉承的話了。
“怎么了？”
原曉伸手替她整理了下衣領(lǐng)，拍拍她的肩膀低聲道：“有沒有信心？”
“有！”才怪。
她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對，拿出這角色就得是老娘的氣勢?！?p> 傅舍扯了扯嘴角。
原曉揚起笑臉敲了敲門走進(jìn)去，“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p> 她拉著傅舍進(jìn)去，挨個問好。
“李導(dǎo)，我可真是太敬佩您了！”原曉伸手跟李導(dǎo)握著手，眼神示意傅舍過來。
傅舍頷首，“李導(dǎo)好?！?p> 她揚著嘴角，語氣不卑不亢，少了些阿諛奉承。
“你就是傅舍？”
傅舍點了點頭。
“嗯，坐吧?！?p> 飯局兩三個小時，傅舍硬生生沒再說一句話，成功當(dāng)了個透明人，把原曉氣了個不輕。
寒風(fēng)瑟瑟，原曉踩著那雙十厘米的高跟鞋蹭蹭往前走，傅舍在后面追。
“原姐?！?p> 原曉不理她。
“原姐！”
看著越來越遠(yuǎn)的背影，傅舍停了下來，喊道：“原姐！”
聲音拔高，原曉聽見轉(zhuǎn)過來頭看著她。
傅舍：“原姐現(xiàn)在安于現(xiàn)狀我覺得挺好的?！?p> 她偏頭說道，說的那么沒底氣。
這把原曉氣笑了，她沖著傅舍蹭蹭走過來。
“安于現(xiàn)狀？”她指了指遠(yuǎn)方，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你覺得現(xiàn)在挺好的？”
看著傅舍不說話，她繼續(xù)喊道：“對，你現(xiàn)在是覺得挺好的，因為還有人因為你的黑紅流量買單，因為你現(xiàn)在掙的錢足夠還清所有債務(wù)以及支付你母親的醫(yī)藥費。以后呢？”
傅舍放在兩邊的手不自主地扣著衣角，她知道原曉說的都有道理。
“傅舍，我問你，以后呢？等到別人漸漸不再攻擊你，忘記你的時候，你錢沒了，工作沒了，那你未來要怎么辦？你要讓阿姨怎么辦？”
“你覺得你現(xiàn)在有錢了？足夠你生活下半輩子了？”原曉呵呵笑道，“根本沒有，傅舍，我告訴你，以后沒有工作的你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連給阿姨治病的錢都沒有?！?p> “你還覺得自己可以安于現(xiàn)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