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幫未來影帝掐桃花(19)
除夕剛過,空氣中猶還彌漫著淡淡的硝煙味,雪地上尚有細(xì)碎的爆竹殘紅。
前一夜沈初笛姜滾拉著隔壁家的老奶奶,大家一同守了歲,飲了白酒。
沈初笛被白酒辣的掉淚花,老奶奶瞧著沈初笛用手拼命扇舌頭的熊樣,笑的前仰后額:“這一點點就不能喝啦,我當(dāng)年可是一口氣可以喝兩瓶的,你呀,嘚跟我學(xué)著點?!?p> 現(xiàn)在卻在也叫不起來了。
沈初笛帶著剛做好的早餐叫老奶奶來吃,叫了半天沒人應(yīng),察覺不太對。
一進門,就發(fā)現(xiàn)老奶奶躺在寒冷的地上,身體早已冰涼。
沈初笛給老奶奶蓋上了厚厚的被子,在被子里還塞了暖水袋,還叫來了救護車。
但最后也沒能改變老奶奶離世。
鄉(xiāng)鄰們給老奶奶處理了后事。
老奶奶口中總也惦記著,總也夸獎個不停的律師孫子從此至終都沒有出現(xiàn)。
老奶奶突然離世,沈初笛沒有哭,他顯得異常的冷靜,冷靜的像是個無關(guān)重要的旁觀者。
他那原本帶著幾分跳脫氣的眉宇間似乎一夜之間籠上了一層陰郁。
仿佛方寸的歲月被無限拉長,不過頃刻,少年就已經(jīng)脫胎換骨,長大成人。
沈初笛在也不提想吃肉的事,似乎每天吃什么都不關(guān)緊要。
姜滾把這件事告訴給了澤希。
澤希很驚訝,但想了想,又似乎在情理之中,原本沈初笛就是一個極為重感情的人,但他所有托付了感情掛念的人都漸行漸遠(yuǎn),都辜負(fù)了他。
心中自然郁結(jié)。
自從老奶奶走后,沈初笛每周日都會來墓地,給老奶奶燒個香,每天都挑著天蒙蒙亮,恰好吃早餐的時間。
他總也帶著兩盒拉布粉和一根香來到老奶奶的墳前,風(fēng)雨無阻。
澤希望著清晨綿綿細(xì)雨中,站在墳前發(fā)呆的沈初笛。
恍惚看到了少年時顧瑾辰的身影。
她收起了傘,拿起了沈初笛那一份拉布粉打開。
原本陰雨綿綿的天空忽然雨闊天晴天邊陡然泛起一絲黎明的曙光,澤希逆光站著,站在越來越透亮的長夜的盡頭。
站在氤氳的初陽漫照下,澤希緩緩又合上了拉布粉。
“看著我干嘛?奶奶說你可別在感冒了,她那里已經(jīng)不剩多少板藍(lán)根了,叫你別哭了,她把所有的肉絲干都給你,叫你好好吃飯,別讓她老人家操心,還有她不想吃拉布粉了,她吃膩了,她想吃我做的番茄雞蛋面,你要不要來一份。”澤希漫不經(jīng)心的道,臉上沒有一絲憂傷,沒有一絲難過。
似乎生人,死人都無太大區(qū)別。
是了,她不是人。
沈初笛的嘴唇蠕動,千言萬語最后都化為了一句,“你能看到奶奶?”
不知是因為自己說的太小聲,還是澤希故意回避這個問題,澤希并沒有直接回答沈初笛的話。
“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也要一份啦?!?p> 澤希扒拉著手指,懶洋洋的,藍(lán)色口罩下嘴角總也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沈初笛忽然停下了腳步,多種情緒陡然襲來,摧枯拉朽,他猛的抱住澤希,嚎啕大哭。
哭的像個孩子。
哭夠后,沈初笛又變成了以前那個帶著點靦腆的少年,看著澤希被自己哭濕了一片的衣服,臉燒的發(fā)燙。
“陳柚寧這幾個月也在找你,你這幾個月去哪了?”
“去看了看我還在世的母親?!?p> “那你母親還好嗎?”
“還好?!睗上_@個回答有些敷衍,但除此這樣,回答什么也不恰當(dāng)。
怎么說?
說原身的母親現(xiàn)在在養(yǎng)老院,滿腦子都是對大女兒的愧疚,見到她差點猝死?
自己真這么說了,原身的情緒就要先把她淹沒了。
說自己這幾個月去了B市,去了你父親的公司,去了你出生的醫(yī)院,去了醫(yī)院。
查到了你的身世,了解了你所有不愿意與人說的過去?
好在沈初笛并沒有深問。
回到家。
沈初笛一連吃了三碗番茄雞蛋面,還不滿足。
番茄雞蛋面陡然好吃,但沈初笛吃的也太多了。
沈初笛埋著頭,不說話,吃面的速度不快不慢。
澤希知道沈初笛的心思,他不想讓自己走。
想自己多呆一會,多陪他一會。
澤希的手輕輕撫上了沈初笛的臉龐,然后,敲了一個響指,沈初笛就像是被什么催眠了一樣,緩緩睡了過去。
姜滾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如果澤希一出現(xiàn),就晴空萬里是巧合,那么澤希一個響指就能讓沈初笛入睡總不能是個巧合。
姜滾知道澤希有很多的秘密,但他并沒有多問。
因為他也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比如他從前殺過人。
進過少管所。
“在過不了多久,會有一場風(fēng)波。”澤希沒有多說,只是拍了拍姜滾的肩膀。
許是放下了心事,沈初笛從中午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十點,黑甜無夢。
但在過不久沈初笛就會被推上熱搜浪潮,他如今安靜平和的生活會被打破,如果沈初笛能跳出來,那便是劫后余生。
前途一帆風(fēng)順,一片光明。
要是跳不過來,可能就會如前世在這雜亂無章的亂流中無奈隱退。
不知是系統(tǒng)在作祟,還是這個世界在搞鬼,一切都被推前了。
原本應(yīng)該在九年后才會出現(xiàn)的事件,已經(jīng)提前來了。
男女主都還沒登場,沈初笛已經(jīng)要開始做出抉擇了。
沈初笛醒來,回想起昨日的一幕一幕,忽的從床上彈了起來,下樓。
澤希這一次又要不告而別了嗎?
她急忙下樓,客廳沒人,但卻有氤氳的香味。
廚房,澤希依舊帶著口罩,看不清容顏,但那雙長睫毛下琥珀色的眸子卻是如此的真實。
“你還在?”沈初笛這句話不知是喜,是驚,感覺自己還在做夢。
“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這里可是我家。”澤希很自然的回答道。
沈初笛愣了愣,想起初見的時候,澤希一頭清爽的短發(fā),嘴角翹著狐貍一樣的笑,一字一句的笑,如同宣誓的道。
這是我家。
那時沈初笛并沒有太在意澤希說的這句話,只覺自己撞了鬼,心下惶恐。
現(xiàn)在想想,甚是懷念。
“對,這里是你的家,永遠(yuǎn)都是?!鄙虺醯训恼Z氣溫柔繾綣,亦如曾經(jīng)他們同居一樣。
澤希做菜,他搭把手。
他打算賺夠了錢,就從這家房子的主人手里買下這套房,以后這里就是他和澤希的家,永遠(yuǎn)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