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內(nèi)。
歸海一刀感知到楊浩除了身側的霸刀,并沒有安排其他的人手。
可歸海一刀還是感覺到了強烈的危機感,渾身緊繃,手臂的位置在不經(jīng)意間發(fā)生了改變,以便他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拔刀發(fā)動攻擊。
“不用這么緊張。”
楊浩隨后將腰間的繡春刀卸了下來,就那么放在一旁的桌面上。
他和歸海一刀無仇無怨,就算在成是非參與黃字一號大內(nèi)密探考驗時,發(fā)生過些許的摩擦。
楊浩也是勝利的那邊,吃虧的是段天涯和歸海一刀二人。
“你來找我,是想明白了,打算加入錦衣衛(wèi)嗎?”
“不是?!?p> “不是?”
楊浩見歸海一刀這么果斷的就拒絕了他,反而有些意外。
“那你深夜拜托張進酒帶你進入錦衣衛(wèi)又是為了什么?你可不要跟我開玩笑,說你是想過來刺殺我,為護龍山莊除掉一個敵人?!?p> 歸海一刀為人冷酷,從來不與人開玩笑,也不喜歡別人和他開玩笑。
那些膽大妄為,敢拿他來當做打趣笑料的家伙早就已經(jīng)都進了棺材。
但是歸海一刀面對楊浩這個僅僅和他處于同一個房間,身軀就一直緊繃傳來危機感的武道高手,他還是強忍著情緒,沒有當場發(fā)作。
“楊浩,我來此,是想要詢問歸于我父親歸海百煉的真相?!?p> “哦,歸海百煉?!?p> 楊浩說完這句話,就沒了下文。
一旁的霸刀也安安靜靜地佇立,十分自然。
隨著時間流逝,房間內(nèi)越發(fā)沉寂,沒有任何的聲音傳出。
歸海一刀抬頭望去,只見楊浩閉著眼睛,用手拄著下巴靠在桌子上,而其余眾人則是紛紛閉上了嘴巴,停下動作,紛紛如同木雕一樣,就如此的堅持了許久。
歸海一刀首先忍耐不住,臉上的神情也出現(xiàn)了一絲慌亂。
“楊浩,我已經(jīng)獨自一人來了錦衣衛(wèi),你為什么不肯將我父親當年身死的真相告知于我?”
歸海百煉當年莫名身死。
不要說江湖,就連掌控著情報組織的護龍山莊都沒有任何有關的情報和線索,歸海一刀即便如此也依舊在四處追查,希望弄清楚當年的真相。
如今錦衣衛(wèi)這個同樣掌控著情報的機構,在經(jīng)過楊浩的整頓,以及數(shù)次人員更新后,隱隱壯大,足以和護龍山莊抗衡。
歸海一刀之所以會來到錦衣衛(wèi)。
除了對錦衣衛(wèi)的情報機構還抱著一絲期待,認為或許可以在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最重要的原因便是楊浩本人。
楊浩自出出現(xiàn)在護龍山莊的視野中,便一直處于非?;钴S的狀態(tài)。
不僅成功從平民之身,一步登天獲得了錦衣衛(wèi)的全部職權。
還在朝堂上與東廠曹正淳交好,數(shù)次聯(lián)手將鐵膽神侯朱無視壓得險些就要喘不過氣來,一舉改變了東廠以往在護龍山莊前的敗勢。
楊浩的來歷與身份,早就成了天底下的一個秘密。
歸海一刀和楊浩接觸不多,但從他的行事風格,與錦衣衛(wèi)現(xiàn)如今經(jīng)過改良,明顯好上了許多的風氣中,也大概知道楊浩的為人,楊浩絕不會空口無憑,為了騙他來到錦衣衛(wèi),而故意設計欺騙他。
抱著希望而來,卻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這種等待,對歸海一刀來說,簡直是一種煎熬。
楊浩見歸海一刀的防線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崩潰的征兆,知道到了談判的最佳時機。
楊浩微微睜開眼,指尖不經(jīng)意間以某種節(jié)奏輕輕敲打著桌面。
“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從我這里得到東西,很好,你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先向我展示你的價值?!?p> 價值?
歸海一刀當然聽得懂楊浩暗示的內(nèi)容。
他才不會以為楊浩會白白將這么重要的消息就告訴他,只是關于楊浩提出的這個條件……
歸海一刀果斷拒絕道:“我絕不會加入錦衣衛(wèi)。”
“嗯?”楊浩見歸海一刀拒絕的如此利落,很是意外。
護龍山莊說到底只不過是歸海一刀暫時為自己尋找的一個落腳點罷了,雖說朱無視對他有恩,他肯定不會真的就像表面那樣無情,輕易就舍棄護龍山莊,轉(zhuǎn)而投入錦衣衛(wèi)。
但是歸海百煉被害的真相,按理來說重要性應該更為重要才對。
楊浩上下打量著歸海一刀,似乎是在思考哪里除了差錯。
直到他看到歸海一刀衣角不經(jīng)意間漏出來的一塊白色玉佩,感到有些似曾相識,好像從哪里見到過,這才恍然大悟。
這不是上官海棠的貼身玉佩么。
怪不得。
人家的心上人還在護龍山莊,他又怎么會這么隨隨便便地就做出決定。
“不加入錦衣衛(wèi)也可以,我給你一個其他機會。”楊浩換了個思路。
“什么機會?”歸海一刀問道。
楊浩走到門口,推開大門,邁步走了出去,房間內(nèi)的其他三人也跟在他的身后一起來到錦衣衛(wèi)一處空曠的練武場。
在練武場的正中央,楊浩抬起手指了指歸海一刀,又指了指霸刀。
“打贏他,只要你能在我面前擊敗了他,我就告訴你,殺害你父親歸海百煉的真兇到底是誰?!?p> 歸海一刀困惑地看向楊浩。
他心頭疑問頗多,但并不算深問。
“只要我擊敗了霸刀,你就將真相告訴我,你可說話算數(shù)?”
“自然?!睏詈谱旖翘羝?,默默看向歸海一刀,同時退到了場地邊緣,借此來表示自己的態(tài)度。
歸海一刀突然拔刀,指向霸刀。
“霸刀,動手吧!”
霸刀冷笑一聲,鋒利的刀鋒從刀鞘中緩緩抽出,發(fā)出清脆悅耳的摩擦聲。
“可惜當年我還未把自己的武功全部傳授給你,便不得不故意敗在你手中,好趁此退出江湖,現(xiàn)在你和我終于有機會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場,也讓你見識到霸刀的真意!”
“歸海一刀,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霸刀說話間,和歸海一刀分別站在練武場兩頭,遙遙而對。
凌厲的刀氣瞬間爆發(fā)。
練武場的四周到處都是驚人的殺意。
那股絕情絕愛,霸道至極的氣息充斥在天地之間,就連周圍的花草樹木都仿佛受到感染,紛紛失去了幾分色彩。
看著兩個人都使出了真本事,下手毫不留情。
張進酒跟過來,不再繼續(xù)裝死,一臉苦笑。
“大人,你這是何必呢?”
“別說你了,就是我張進酒也看得出來這歸海一刀不是霸刀對手,你既然要招攬他,又為什么讓霸刀出手,這豈不是在羞辱他嗎?”
楊浩隨意瞥了張進酒一眼,嚇得張進酒渾身一激靈,急忙后退了幾步。
楊浩朝張進酒擺擺手,淡淡道:“歸海一刀武功夠高,心性也不錯,可唯獨是就是執(zhí)念太深,已經(jīng)快要成為了他的一塊心病,這一點若是不趕緊處理,早晚會成為他的心魔。”
張進酒砸吧砸吧嘴,問道:“心魔?”
楊浩將腰間的繡春刀橫著舉起,在月光的照耀下緩緩抽出一半,銀白色的鋒刃如水般清澈。
“刀客與劍客不同,劍客以技巧見長,講究靈敏沉穩(wěn),而刀客則是以大開大合為主,尤其注重威力與破壞?!?p> “刀客,一刀揮出,就要是勇往無前,有生無死?!?p> “但這并不代表刀客要失去理智,如果一個刀客的心境出現(xiàn)了瑕疵,他的刀就會變鈍,而且這還不是最危險的。
“最危險的是這名刀客要是并不自知,還繼續(xù)任由這股執(zhí)念在心頭蔓延,瘋狂修煉長下去,這個人最終必定會走火入魔,成為刀的工具,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殺人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