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貓、老鼠
“哈哈哈。”
鬼子們聚集在一起,有人拿出信箋大聲的讀著,引得一陣陣的哄笑。
不時還有人說點俏皮話,笑聲變得更大了。
一直到后半夜,鬼子們才安靜下來,除了幾名哨兵看守外,其余的人分散到各個散兵坑里。
“吱吱”的蟲鳴聲,給夜平添的了幾分祥和,甚至連張樺都打了幾個哈欠。
“轟、轟?!?p> 可就在這時候,鬼子的炮兵開火了。
散兵坑里的鬼子步兵紛紛爬出來,指著火炮陣地破口大罵。
鬧了好一會兒,他們才重新安靜下來。
但鬼子們并沒有注意到,一團參差不齊的荒草已經(jīng)移動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噗?!?p> 最外圍的鬼子哨兵只覺得脖頸處猛地一涼。
剎那間,大片的雞皮疙瘩冒了出來。
他剛要回頭查看,脖頸處迸射出一縷滾燙,
“嗚嗚?!?p> 鬼子哨兵無比恐懼,可他越是掙扎,腦子就越是昏沉,最后連整個世界都消失了。
“嘩?!?p> 張樺將那具尸體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一閃身滑進(jìn)手邊的散兵坑里。
里面躺著兩個鬼子,感覺有誰硬插進(jìn)來,他們不滿的嘟囔了幾句。
莫名的,一個鬼子覺得陣陣劇痛,他猛地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一張兇狠的面孔。
“八……八郎!”
身邊的同伴卻視而不見,瞪著慘白的眼睛眺望夜空。
“嗖?!?p> 張樺松開捂在鬼子嘴上的手,并把匕首慢慢拔了出來。
他把坑外的哨兵尸體拖進(jìn)來,又把大衣蓋在三具鬼子尸體上。
不知道內(nèi)情的人,還以為這幾個人在悶頭大睡。
“嘩。”
張樺戴了一頂鬼子的鋼盔,大搖大擺的朝另一個哨兵走去。
“安井,你怎么過來了?”
那名鬼子哨兵有些詫異。
但看到同伴鬼鬼祟祟的掏出一樣?xùn)|西,還對自己晃了幾下。
鬼子哨兵趕緊把嘴閉上,還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圍。
站哨是最枯燥乏味的事,一個不小心就會睡著,如果被軍曹、伍長發(fā)現(xiàn),一頓大嘴巴是躲不過去的。
哨兵們也會找點事做,假借巡邏聊幾句,分享點吃的,想盡辦法熬到下哨。
“納尼?”
鬼子哨兵沒看清對方手里的東西,又好奇的往前邁了一步。
忽然他覺察出不對,安井的臉怎么是黑色的?
剛要詢問,有什么東西一下子從喉嚨穿刺進(jìn)去。
剎那間,他剛剛繃緊的神經(jīng)全都被切斷了。
張樺把哨兵的尸體隱藏在一堆荒草里,繼續(xù)往迫擊炮陣地走去。
或許是外圍有步兵的警戒,鬼子的迫擊炮分隊連警戒哨都沒有,全都縮在散兵坑里呼呼大睡。
“嘩啦?!?p> 張樺又滑進(jìn)一個散兵坑,在里面睡覺的正是指揮迫擊炮分隊的鬼子曹長。
只要干掉他,整個分隊鬼子都會陷入混亂。
到底是仗打老的人,鬼子曹長立刻覺察出不對。
他的左肘猛地砸過來,右手立刻去掏腰間的手槍。
張樺并沒有躲閃,手里的匕首精準(zhǔn)地插進(jìn)鬼子的肋下。
“咕咕?!?p> 鬼子曹長痛得一哆嗦,但嘴已經(jīng)被人封上,他的喉嚨中發(fā)出怪異的聲音,就像蛤蟆在鳴叫。
“噗、噗?!?p> 張樺并沒有停手,手起刀落,瞬間在鬼子曹長身上扎出五六個窟窿。
旁邊的兩名鬼子兵還不知道發(fā)生什么,懵懵懂懂的睜開眼睛。
“嚓?!?p> 張樺一轉(zhuǎn)手里匕首,將它猛扎進(jìn)左邊鬼子的下頜,又狠狠一腳踩在右邊鬼子的喉嚨上。
“嗬嗬?!?p> 兩具軀體無聲的顫抖著,最后終于歸于平靜。
干掉三個鬼子后,張樺無力的坐在地上。
他大口的喘息著,好一陣子才恢復(fù)體力。
起身時,張樺的手肘鉤到一樣?xùn)|西。
“花機關(guān)!”
這應(yīng)該是鬼子曹長繳獲的,只是現(xiàn)在全成張樺的了。
“多謝了啊!”
迫擊炮就在左側(cè)的環(huán)形工事里,鬼子曹長還安排了兩名士兵看著。
“呼呼?!?p> 只是那兩人早已經(jīng)睡得人事不知,張樺也只好讓他們不知人事。
拔出帶血的匕首后,張樺嫌棄的在鬼子的軍服上擦了幾下,才把它收回鞘中。
“轟。”
遠(yuǎn)處的榴彈炮還在射擊,明亮的煙火瞬間將周圍的一切點亮。
借著這短暫的光明,張樺測出了射擊諸元。
他輕輕轉(zhuǎn)動迫擊炮的搖柄,將黑洞洞的炮口指向遠(yuǎn)處的榴彈炮陣地。
接著炮聲的掩護(hù),張樺又把炮彈箱全部打開,并將炮彈上的保險全部拔掉。
“1分鐘20發(fā)。”
一切準(zhǔn)備停當(dāng),張樺深吸了一口氣,拿起腳邊的炮彈,放在迫擊炮炮口處。
“轟?!?p> 遠(yuǎn)處的榴彈炮又是一聲轟鳴,張樺手一松,炮彈滑入炮彈。
“咚”的一聲脆響,炮彈被一陣濃密的白煙送上天空。
“咚、咚、咚。”
張樺瘋狂的裝填著,他的時間并不多。
必須在鬼子反應(yīng)過來之前,把剩余的炮彈全部打出去。
“咚!”
打完最后一發(fā),張樺撒腿就往外跑。
幾個鬼子炮兵揉著惺忪的眼睛站起來,似乎有個身影從猛沖過去。
他們還以為眼睛花了,又用手揉了幾下。
“納尼?”
迫擊炮炮口冒著濃密的白煙,但周圍黑乎乎的一片,并沒有任何的異常。
剛才的影子……
不確定是不是人,或許只是一團霧氣。
“轟、轟?!?p> 眾人還在懵圈的時候,遠(yuǎn)處的榴彈炮陣地發(fā)出一連串的閃光,接著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發(fā)生了什么事?”
整個小隊的鬼子全都被吵醒了,他們難以置信的看著半空中那個不停升騰的火球。
誰也沒有注意到,下方的八門榴彈炮全都沒了蹤影。
“敵襲。”
終于有人回過神來,整片陣地立刻陷入混亂之中。
尤其是發(fā)現(xiàn)同伴的尸體后,鬼子們發(fā)瘋似的朝四處射擊。
沒有人發(fā)現(xiàn),一團模糊的影子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馬鹿、野郎?!?p> 藤田大佐掄起巴掌狂抽面前的少尉。
就因為這個混蛋的疏忽,才導(dǎo)致配屬給聯(lián)隊的八門重炮損失殆盡。
現(xiàn)在師團長要自己解釋,炮都炸毀了還解釋個屁。
“哈依、哈依?!鄙傥倦m然被打得搖搖欲墜,但他還是努力站直,口中還大聲的回答著。
“呼哧、呼哧。”
藤田大佐打累了,大罵道:“小澤,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p> 少尉立正道:“是,大佐閣下?!?p> 藤田大佐厭惡的揮了揮手。
責(zé)任?
聯(lián)隊里的人都沒有責(zé)任,否則所有的過錯都會落在自己的頭上。
他焦躁的踱了幾步,忽然靈機一動。
對,是海軍馬鹿的飛機愚蠢、低效,才導(dǎo)致重炮被中國空軍的夜間轟炸機炸毀。
藤田大佐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笑容,說道:“發(fā)報,昨日、今日我聯(lián)隊遭受中國空軍的轟炸,希望海軍飛機要知恥,將中國飛機從天空驅(qū)逐干凈?!?p> 問題解決了,但藤田大佐卻高興不起來。
現(xiàn)場已經(jīng)派人勘測過,是中國士兵潛入到陣地的核心部分,才造成如此大的損失。
不把那些人全部揪出來,天知道還會有什么樣的麻煩。
“聯(lián)隊長閣下。”
一名少佐走進(jìn)帳篷,敬禮道:“不知閣下有什么吩咐?”
藤田大佐笑道:“佐久間閣下,現(xiàn)在是你上陣的時候了,我們的陣地中有幾只老鼠在活動,我想你把他們找出來?!?p> 根據(jù)勘察似乎是只有一名中國士兵滲透進(jìn)來,但藤田大佐根本不相信。
真有這樣的士兵,帝國哪還有膽子進(jìn)攻中國,不被他們吞并就不錯了。
所以,搞破壞的必須是一隊人,而且還是中國軍隊中的精銳。
佐久間少佐立正道:“閣下,我會盡快把老鼠清除干凈。”
藤田大佐笑道:“佐久間,你還是那么的可靠。
去做事吧,不要再讓老鼠制造麻煩。”
“哈依?!弊艟瞄g腳后跟一碰,轉(zhuǎn)身離開帳篷。
捉老鼠?
佐久間臉上露出陰森的笑容,他最喜歡玩的就是貓捉老鼠的游戲。
不過聯(lián)隊現(xiàn)在的任務(wù)很多,能用的士兵頂多兩個中隊,要搜索這么大片的區(qū)域,是根本不可能的任務(wù)。
“警告所有的部隊,有小股的中國士兵滲透,希望他們做好警戒。
給配屬警戒中隊汽車、摩托,我需要第一時間截住那些老鼠。”
張樺縮在陰影里,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鬼子動向。
自從炸了重炮陣地之后,鬼子變得異常警惕,幾次接近都差點被發(fā)現(xiàn)。
而且鬼子的機動部隊來得很快,昨天還差點被這些家伙堵住。
“是時候離開了?!?p> 存糧消耗的差不多了,待下去的風(fēng)險實在太大。
正所謂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到處不留爺,大爺回家住。
小鬼子這里混不下去,那就是回37師。
張樺打定主意,準(zhǔn)備從西北角突圍。
這兒是沼澤地帶,河流、水塘將整片區(qū)域分割得支離破碎。
走,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求求你們放了我們吧!”
“我們都是平民百姓?!?p> “饒命啊!”
就在這時候,張樺忽然聽到一片嘈雜的聲音。
他悄悄探出腦袋,只見十多個百姓被鬼子威逼著朝一個方向移動。
他們有男有女,應(yīng)該是附近的居民。
“只有這么一些了嗎?”佐久間問道。
一名伍長立正答道:“少佐閣下,這些人躲得很隱秘,要不是糧食吃完了,我們還找不到他們?!?p> 佐久間掃了那些人一眼,用半生不熟的華語問道:“你們有沒有看到一隊軍人,就是你們的國軍?!?p> 那些百姓對視一眼后,不約而同的搖頭道:“長官,我們一直躲在蘆葦蕩里,并沒有看到別的人。”
佐久間皺緊眉頭,從軍人的直覺來看,這些人確實是平民百姓。
但是與國軍作戰(zhàn)以來,對方強制征收了很多平民入伍。
那些人根本沒有受過訓(xùn)練,就被國軍匆匆的塞到戰(zhàn)場。
所以從表面上看,根本無法將軍人和平民區(qū)別開來。
不過佐久間有更完美的計劃,他對旁邊的翻譯官說道:“你滴喊話。”
翻譯官點頭哈腰的拿起一個鐵喇叭,大喊道:“周圍的國軍弟兄聽好了,如果你們不繳械投降,皇軍就要把這些百姓一個個的殺死?!?p>
源非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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