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不弄死你,我不叫何家昌
那十多個打手對視一眼,紛紛從腰間掏出武器。
他們圍成一個松散的圓圈,一步一步的壓上去。
瞬間,氣氛變得異常壓抑,甚至讓人不敢大口的呼吸。
“等等。”張樺目送錢小桃離開后,伸手從桌上拿起三支香。
他并沒有出現(xiàn)在徐爺?shù)膯识Y上,只是在暗中默默的保護(hù)著。
果然,徐爺剛剛?cè)胪翞榘玻陀腥似炔患按奶鰜怼?p> “徐爺一切有我,您老安心去吧!”
說完,他把手里的香插進(jìn)香爐里,又雙掌合十拜了幾拜。
看張樺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何家昌心里也有些嘀咕。
他悄悄的揮了一下手,那些打手立即停下腳步,又往后退了幾步。
“小癟三,這是徐公館的家事,你小子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雖然吃不準(zhǔn)對方的身份,但何家昌還是惡狠狠的威脅著,“趁老子改變主意之前,你趁早滾蛋!”
可沒想到,對方只是看著自己,并沒有離開的意思。
惱羞成怒的何家昌,又恐嚇道:“小子,既然你不想走,那就不用走了。”
“你哪位?”張樺淡淡道。
剛才他站得較遠(yuǎn),沒有聽清這人叫什么名字。
“連我都不認(rèn)識?”何家昌氣焰更加囂張。
他還以為張樺是個愣頭青,搞了半天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一臉詫異的何家昌打量了對方幾眼,越發(fā)篤定張樺不是幫會中人。
從外貌上看,應(yīng)該是徐爺剛收的小白臉。
“哈哈哈。”何家昌狂笑幾聲,他挺直佝僂的脊梁,傲然道:
“老子叫何家昌,是徐阿細(xì)的義子。
管著兩條街的檔口,在法租界、公共租界、華界都有產(chǎn)業(yè)。”
“哦!”張樺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就是何家昌??!”
徐公館的資料他早已經(jīng)爛熟于心,只是沒有照片證明身份,也不知道誰是誰。
“哼!”何家昌冷哼一聲,大聲咆哮起來,“小癟三,惹事你特么也看看是誰,連老子你都敢惹,看來是不想活了。
不要以為被錢小桃那個裱紙養(yǎng)著,老子就會放你一條生路。
今天不弄死你,老子往后不在上海灘混!”
聽到這話,張樺的眼神漸漸轉(zhuǎn)冷。
在他的心里,錢小桃就是姐姐般的存在,那容別人胡亂詆毀。
“徐爺活著的時候,也不敢跟我這么說話,你算什么東西?”張樺淡淡道。
肚皮笑得好痛,何家昌一邊揉著肚子,一邊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哈哈,見過膽子大的,沒見過你這么大的。
這個屋子里坐的都是徐爺?shù)耐阶油綄O,你問問他們答應(yīng)……哈哈哈,不答應(yīng)?!?p> 就在這時候,馮阿柱站起來,吭哧道:“家昌,張爺沒有說假話。”
作為徐爺?shù)拇蟮茏?,馮阿柱那天也出現(xiàn)在榮成會館。
槍聲才響,他就躺在地下裝死。
雖然被人踩了幾腳,卻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由于位置不錯,整起事件他都看在眼里。
兇狠的看了馮阿柱一眼后,何家昌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馮大師兄,你勾結(jié)外人怕是不合規(guī)矩吧!
還有你……”何家昌抬手指向張樺,輕蔑的看了對方幾眼后,他用極其藐視的語氣說道:“小癟三,不要以為有內(nèi)鬼我就怕你。
信不信,我把你們倆一起收拾掉?”
所謂的馮大師兄不過是個空心葫蘆。
何家昌確信只要幾十人就能把他滅掉。
至于張宗緯……
何家昌更是不放在眼里。
“哦!”
張樺不置可否的應(yīng)了一聲。
他從旁邊搬來一把椅子。
然后對徐爺?shù)倪z像畢恭畢敬的行了一個禮,“老爺子,腿疼,您多多包涵?!?p> 說完,張樺跨坐的椅子上,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的看向何家昌。
“繼續(xù),我聽著呢!”
“好?!焙渭也牧藥紫掳驼?。
混幫會這么多年,他也被很多人挑釁過。
但只要說出徐爺義子的身份,那些人無不嚇得屁滾尿流。
久而久之,何家昌也養(yǎng)成了目空一切的毛病。
“一直被徐老頭罩著也不是好事,上海灘都不知道我何家昌本來的身份了?!?p> 他又一揮手,剛剛退后的打手再次圍上來。
那些人握緊手里的武器,虎視眈眈的看著馮阿柱、張樺兩人。
“咕?!?p> 馮阿柱吞了口唾沫。
“我干嘛出頭??!”
早知道何家昌說翻臉就翻臉,那他一定會當(dāng)縮頭烏龜。
看那些打手漸漸圍過來,馮阿柱的臉色變得蒼白。
“呼呼。”
他急促的呼吸著。
或許是福靈心至,他的腦海里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家昌,這里是老爺子的靈堂。
你鬧歸鬧,真要在這里動手,上海灘怕是再容不下你?!?p> “慢著。”何家昌不是傻子,他可以欺負(fù)比自己弱小的對象,但絕不會惹比自己強(qiáng)大的對手。
如果在靈堂大打出手,幫會其他的太保會怎么看,一旦他們聯(lián)合起來,恐怕不是何家昌能夠抵擋的。
權(quán)衡利弊之后,何家昌一臉的不甘心,“好,今天就看在徐老頭的面子上,放你們一馬。”
“多謝家昌了。”馮阿柱欣喜若狂,一邊不停的拱手,一邊誠惶誠恐道:
“你大人有大量,老爺子的產(chǎn)業(yè)交在你手里一定會發(fā)揚(yáng)光大。”
看身邊的張樺無動于衷,馮阿柱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用微不可聞的身影說道:
“張爺,咱們可以先低頭,過后再找他算賬。”
“嗯,這個位置挺舒服的。”張樺對身邊發(fā)生的一切渾不在意。
他不停的換著姿勢。
直到整個身體都陷進(jìn)椅子里,才發(fā)出滿意的呻鳴。
“張爺,張爺?!瘪T阿柱臉都嚇白了。
早知道就離這個白癡遠(yuǎn)點(diǎn),省得被他帶累。
果然,何家昌瞬間進(jìn)入狂暴狀態(tài),他一步?jīng)_到張樺面前,“要么跪下給老子道歉,要么老子把你雙腿打斷,讓你一輩子站不起來?!?p> 可沒想到,他竟然聽到一句話。
“要么帶著你的人滾出上海灘,要么被我扔進(jìn)黃浦江。”
“什么?”何家昌有點(diǎn)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一陣子,他咆哮道:“姓張的,就算不能在上海灘立足,我今天也要把你干掉?!?p> 他剛要沖上去,后腰竟然被人抱住。
惱怒的何家昌回頭看了一眼,動手的竟然是馮阿柱。
“你給老子把手放開,不然連你一起砍了?!焙渭也瓶诖罅R道。
馮阿柱縮了縮脖子,小聲道:“打不得,打不得,來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