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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久恨成妖

第92章 機(jī)緣

夫君我久恨成妖 卷如月 2169 2021-08-13 19:40:57

  岑寧安總算是聽明白了八成,她抱著胳膊走上前,努著嘴看向周夫人:“一介凡人,能修七百年道行,幾乎已是地仙,無論是天資還是勤勉,都是修行之人中的翹楚,可你為了一個男人說拋棄就拋棄了?死后又為了這個男人滯留于人世,將自己困在這個破琴里,靠回憶和幻境騙自己?周夫人,你這份天真和愚蠢真是應(yīng)了上課時老師教我們的矛盾對立統(tǒng)一……”

  “你說什么!”周夫人狠厲地凝望著岑寧安。

  寧安從地上拾起凳子,吹了吹上面的灰,一屁股坐在上面,翹起了二郎腿,嘆著氣道:“周夫人,我就問問你,當(dāng)初你廢了自己全部道行嫁給了周康,怎么就同意他納妾呢?以你之能,在他提出納妾的時候,就應(yīng)該手起刀落殺了他們這對狗男女泄憤,怎么會就讓上官司琴進(jìn)了這周府的大門呢?”

  “……”周夫人眼神地厲色中閃過一絲訝異,“你胡說什么……我怎么可能殺了自己的夫君……”

  “哦,那我明白了,你對周將軍一往情深,就算他要納妾,你當(dāng)時也沒有反對是嗎?”寧安嘴角一些,口氣里帶著冷嘲,“若我沒猜錯,你為了討夫君歡心,他納妾地一切事宜,應(yīng)該都是你親自打點(diǎn)的,是你親手將上官司琴迎進(jìn)了周府,對嗎?”

  寧安的話像是當(dāng)頭一棒,周夫人猙獰的面孔逐漸變得茫然。

  “哈,看你的表情我想我應(yīng)該是猜對了,”岑寧安活動了活動肩膀,冷笑了一聲,“世間皆有因果,如果我是你,廢了七百年的修行不要,從仙女變成凡人,接受這人間地?zé)熁饸?,就為了和心愛的男人白頭偕老,犧牲了這么多,可這男人卻是狗東西,轉(zhuǎn)眼就和年輕貌美的琴師你儂我儂,那我一定會和他魚死網(wǎng)破,玉石俱焚,哪怕最終同歸于盡,也不會讓他有機(jī)會和別的女人雙宿雙飛!”

  周夫人從半空落在了地面,全身顫抖著變回自己的模樣,血淚也漸漸褪去猩紅地顏色變得透明。

  寧安看她的模樣,雖沒有上官司琴那般美艷驚人,卻也端莊秀麗,眉宇間自帶修行者的凜然英氣,也帶著普通夫人的溫良賢淑,一看便知不是普通女子可比。

  岑寧安又拾起一把凳子,嘆著氣放在周夫人身后,扶著她坐了下去。

  “七百年的修行,換了一個移情別戀的男人,任誰都會不甘心,都會恨,但是你現(xiàn)在想想后悔嗎?如果時間倒流,讓你再重新選擇要不要離開天恒山嫁入凡間,日日過著柴米油鹽的生活,你還愿意嗎?”

  周夫人此時已泣不成聲,她雙手掩面,肩膀微微地顫抖著。

  “悲樂者,德之邪也;喜怒者,道之過也;好惡者,德之失也。您修行了七百年,又歷經(jīng)人世間悲歡喜樂,在這琴中又度過了三百年,千年時間其中感悟,定是比我這個俗家弟子懂得多得多。你仔細(xì)想想便能想得明白的道理,何須我在這里多言?!?p>  周夫人顫抖的肩膀漸漸平靜了下來,哭聲也跟著弱了下去,她抬起頭,看向?qū)幇?,緩緩開口:“心不憂樂,德之至也;一而不變,靜之至也;無所于忤,虛之至也;不與物交,淡之至也;無所于逆,粹之至也?!?p>  寧安移動凳子坐在她旁邊,捋著她的后背,安心地笑了笑:“你終于想明白了,不過周夫人,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你……還能找回自己的名字嗎?”

  “我的名字?”周夫人放下手,訝異地看向?qū)幇病?p>  “對?。磕愕拿?,”寧安微微笑著問道。

  “是啊,我嫁給周郎之后,就一直被稱為周夫人,在這幻境中,我一直都用上官司琴的臉和身份欺騙著自己……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什么?”周夫人坐直身體,雙眸中有了絲絲閃光。

  漸漸地她的身體也開始滲出微小的光點(diǎn),螢火般圍繞著她,漸漸螢火散開,化為云霧繚繞于兩人身旁。

  寧安驚訝地看著周遭變化,破敗地屋舍又重新變化成原本樸素整潔的房間,外面的天空也漸漸放晴。清風(fēng)而起,門窗隨風(fēng)輕輕打開,一片光亮射入屋內(nèi)。

  耳畔琴聲也變得朗朗清麗,如流水般澄澈,如冬雪般純凈。

  周夫人此時眼淚已干,臉上也露出了釋然的表情,她感激地看向?qū)幇玻骸澳銌柸魰r間倒退,我是否會做同樣的選擇??蓵r間怎可倒流,我也不是從前的那個我,答案如何已經(jīng)沒有那么重要了?!?p>  寧安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周夫人隨身邊地云霧向屋外晴空之上飛去。

  岑寧安走到院中,欣喜地望著周夫人,雙手恭敬地行坤道抱拳之禮,微笑道:“周夫人,您心中大徹大悟,方得升九天朝真而觀元始。寧安在此恭喜周夫人您得到飛升。”

  周夫人此時周身化仙子模樣,頭戴蓮花巾,身著素藍(lán)道袍,手持拂塵,對寧安頷首道:“岑小姐,我法名虛鏡,今日得您點(diǎn)化,白日飛升,不勝感激。只不過小仙心中仍有疑問,請您解惑。”

  岑寧安:“請講?”

  虛鏡:“您究竟是何方仙人,為何會來此幻境?”

  寧安一聽,連忙擺手道:“不是不是,我只是道家一俗門弟子,不是什么仙子,更稱不上點(diǎn)化。今日能親眼見您飛升,是我的造化。”

  虛鏡見她不愿透露,也不強(qiáng)求,她向?qū)幇脖卸Y,轉(zhuǎn)身騰云而起,離開了幻境,飛升入九天去了。

  岑寧安收回視線,嘆了口氣,自顧自地碎碎念叨。

  “今日真是攢下功德一見,竟然助人飛升,真是厲害了。其實(shí)論修行年限,這位虛鏡師太早都到年份了,怕是要度一度這情劫,才能大徹大悟。所以說,世間一切皆有機(jī)緣,誰能想到我會突然闖到這里來。其實(shí)有些道理一說就明白,但是偏偏有些就非要鉆牛角尖。再說,男人嘛……都是一個德行,見一個愛一個,這世間從一而終的不是沒有,但是鳳毛麟角,遇到一個就跟中彩票似的,我要是能有個七百年修行,殺了我也不會為了一個男人放棄飛升的機(jī)會,呵呵?!?p>  岑寧安一般念念叨叨自言自語,一邊觀察著幻境四周。

  “虛鏡已經(jīng)飛升,為什么幻境還不消失?”她撇了撇嘴,耳畔依舊是若隱若現(xiàn)的琴聲,“忘了剛才問問她我怎么出去!失策啊失策!看來還得自己想辦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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