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這家的男人肯定很寵這個妾室,畢竟恃寵生嬌,方能目中無人。
要是沒有得到任何的愛,只怕也就只能卑微求存了。
孫如玉聽著這樣的話心里五味雜陳,很不是滋味,可是明明人家說的就是事實,沒有半點虛言,更不是什么難聽的話,可偏偏就是傷到了她。
說到底做人就是要有底氣,能撐起自己威風的底氣。
但她偏偏就在孩子的事上矮了一頭,想要挽回這樣的頹勢,實在是很難。
可是明知不可為,而偏要為之卻是她必須要做的。
她當做是什么都沒有聽到的說道:“如今你剛生完孩子未到滿月,怎么能出來見客?也不怕沖撞了客人,更何況天色已晚,你身為母親應該好好照顧孩子的?!?p> 吳淼微微一笑,言道:“姐姐無需擔心,我那個兒子是個讓人省心的,向來不怎么哭鬧,很是乖巧懂事。就連老爺都夸贊呢,說定是一個孝順的。更何況有乳母,有丫鬟,誰人敢照顧不好。”
“至于客人……我怎么沒有見到?不過是個街上被姐姐撿回來的無知婦人罷了,姐姐到底是菩薩心腸,可是就因為如此才會縱容了這些人,竟然跑到家里來欺負人了,殊不知主子和奴才的道理。這有些人生來下賤,給點顏色就開染房了,不知道尊卑,眼中無人了。姐姐心善不愿意教訓這種人,我是知曉的,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總不能壞了規(guī)矩?!?p> 孫如玉:“不得無禮,你是聽誰說了那些沒頭沒尾的話的?”
“姐姐別管我是聽誰說的,如今是要給咱們大小姐做主的,在自己家里總不能被人欺負了去,這要是傳了出去,還以為是姐姐御下不嚴呢。做妹妹的我總要為姐姐著想,姐姐想不到的事妹妹總要替姐姐多想想?!?p> 吳淼在來之前早就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從前她受趙湘庇佑,如今也是時候報恩了,更何況還能借機展現(xiàn)她的地位,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站出來。
她缺的就是這種機會,在人前讓眾人看看她在這個家里究竟是什么樣的存在,縱然有正室夫人又如何,她的話照樣不能有人不聽,甚至反而要比正室夫人的話還要有力度。
到時候自然也就不能有人再狗眼看人低了。
“你別在這里胡說八道了,快先回去早些休息?!?p> 孫如玉試圖控制好現(xiàn)在的局面,如今知道了那位表弟的意思,她還怎么敢眼睜睜的看著關(guān)洛錦受欺負,只怕不僅欺負人的有罪,旁觀者也難逃其責。
更何況她突然之間意識到了這是激化矛盾的好時機,她正愁關(guān)洛錦為人太過于溫吞了,但這種人一旦要是被逼急了,總不會讓人好過的。
那賤人自己送上門來了與人結(jié)怨,她何不推波助瀾。
現(xiàn)在需要做的就只是不讓這些人打起來而已,言語沖擊又死不了人,隨便怎么鬧騰。
她只要選擇對立場就好了,到時候就算是有人想找她的麻煩,她也不至于無話可說。
“大嫂這是什么意思?你不愿意給我做主,如今有人給我做主了,難不成你還要阻攔嗎?哥哥讓你管理家宅,如今卻家宅不寧,你還不知道錯嗎?可見就不應該讓你管事,你也就只會和稀泥,保自己的平安,絲毫不顧及別人的死活?!?p> 趙湘如何能讓吳淼離開,這要是離開了,她當真就要無人做主了。
可是這怎么能行?
她知道她哥哥不愿意管女人的事,自然不會因為這種事而出頭的,而她這個大嫂根本就是一個沒用的,要不然白日里早就已經(jīng)解決問題了,何至于等到現(xiàn)在她要在這里把人截住。
說到底這和自己沒什么血緣關(guān)系的人終究還是不行的,平日里看著沒什么事,可是一旦要是出事了,只怕是要胳膊肘往外拐的。
“湘兒,你不可胡鬧?!?p> 有人質(zhì)疑自己的能力,孫如玉卻一點兒也不在乎,畢竟有些人不滿她已經(jīng)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
但在這個家里裝腔作勢,目中無人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如果要是不清除這些人,那這個家她永遠都會管不好。
“我怎么就胡鬧了?大嫂如今幫著外人說話,反倒是我胡鬧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道理。白日里我來找你,你不為我做主,反而不了了之,可見你是不疼我的,如今有人疼我,你便不要在這里多話了。也不知道大哥把你這樣的人娶回家里有什么用。”
趙湘肆無忌憚,旁若無人的抱怨著自己的嫂子,如今也不管究竟有沒有外人在了,可見絲毫是不給孫如玉面子的。
可是這屋子里的人竟然都是見怪不怪,習以為常的,唯獨一個關(guān)洛錦只覺得這樣很不正常。
雖然是嫂子可是好歹也算是長輩,更何況身為府上的小姐竟然反而與妾室交好,倒是罕見的很。
“趙小姐,你嫂子是你哥哥的夫人,本應如你哥哥一般受你尊重,難不成你也是如此對你哥哥說話的嗎?”
“我家的事還輪不著你來說話,你這人怎么能夠如此的無禮?!?p> 見有人給孫如玉出頭,幫著孫如玉說話,吳淼自然是心生不悅的,畢竟在這個家里還沒有哪個人能夠頂撞趙湘。
她原以為這樣一個女子就應該是微微弱弱,怯怯諾諾的,而非張揚跋扈,不知身份。
畢竟做人總要有自覺明白自己是個什么身份,只有這樣開口說話才不會找死。
可是沒想到她當真是小瞧了這個女人,說起話來都不帶打怵的,怪不得趙湘都在這個女人面前沒有了往日的威風。
這女人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事有不公,自有人言說,你又堵得住悠悠眾口嗎?”
關(guān)洛錦也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勇氣,竟然敢和這個女人正面硬杠。說到底這可是別人的家里,對方人多勢眾,稍有不慎倒霉的就會是她。
所以這話說出口之后她就開始后悔了。
這難道不是在多管閑事嗎?
她又不是這個家里的人,干嘛那么多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