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腦洞】開學(xué)季(二)

　　“噯，你和李不息聯(lián)系了沒？”

　　季昇戳了戳在一旁發(fā)呆的宋笙笙，賤兮兮地問：“都五年多了！真沒試著聯(lián)系過？”

　　飛機窗外的云層鋪開，是一簇一簇海，在宋笙笙眼底翻涌。

　　她冷酷地塞上耳機，吐出兩個冰冷的字眼。

　　“沒有?！?p>　　其實有的。

　　她在心里說，只不過……

　　她高考前曾偷偷跑到街邊的公用電話亭里撥出了一個號碼，想汲取些力量。

　　卻又在對面的人接起的瞬間，喪失了開口的勇氣，頹然地掛了電話。

　　如何開口呢？

　　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填志愿時她特意填了他所在的學(xué)校，就是希望能離他近一點，能偷偷看看他。

　　只是沒有想到，重逢來的這樣快。

　　她拎著一大堆行李在校園里奔走，交資料、簽名、辦卡、充值……

　　本來還指望著季昇能幫襯一二，誰知他的行李比自己還多……

　　罷了，是她妄想了。

　　盡管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宋笙笙在簽名簽到手斷的時候仍然咬緊了牙后槽。

　　——為什么！會有這么、這么多的單子要簽！

　　在反復(fù)確認這是最后一步手續(xù)后，宋笙笙在學(xué)姐手中鄭重簽下最后一個名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終于……

　　“簽完了嗎？”

　　頗為清冷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幾乎是一瞬間，宋笙笙就聽出來——是他。

　　五年前他考上了H大。離開A市前，宋笙笙鼓起勇氣喝了一大口白酒壯膽，趁著醉意向他表了白，卻被他拒絕。

　　那是她第一次喝酒，卻不是最后一次。

　　此后她心煩意亂時，總要找宋凜喝幾口啤酒。

　　宋凜自己就是個酒鬼，也不攔她，只顧著獨自喝的開心。

　　此刻的聲音將她猝不及防地拉回那個蟬鳴聒噪的盛夏，同當時絕情的少年重合。

　　“笙笙，不必為了我去做什么。你該問問，自己想做什么。”

　　少年清俊的眉眼擰緊，沒有半分被表白的喜悅，而是濃濃的不認可。

　　“你明明擅長理科，從小的夢想就是學(xué)金融。若是為了我而選擇文科，投身歷史學(xué)，未免因小失大?！?p>　　“以后你想起這些，會恨自己……也會恨我。”

　　因小失大。

　　在他眼里，自己的喜歡從來都是小孩子打鬧，不值一提。

　　她喜歡他，是小。

　　在他眼里，她宋笙笙就是把前途當兒戲，日后會追悔的人。

　　可明明，她最初想學(xué)金融，是因為他夸過她一句：“算賬倒是快。”

　　她當時……怎么說的來著？

　　哦，她說——“我就開個玩笑而已?！?p>　　“別當真?！?p>　　別當真。

　　——明明她喜歡她很久很久，卻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蓋過。

　　她看著李不息釋然的微笑，也跟著笑了。

　　然后和往常一樣，在李不息的目送下轉(zhuǎn)身，然后在回家的路上，望著月亮流了一路的眼淚。

　　當時她想，今天的月亮，真晃眼。

　　思緒拉回到現(xiàn)在，宋笙笙不敢抬頭，只當他在跟那個學(xué)姐說話，祈禱著他沒認出來自己。

　　那學(xué)姐果然也答了，“嗯，最后一張了?！?p>　　宋笙笙頓悟——哦，等女朋友來著。

　　她說不上心里什么滋味，急匆匆地畫了幾筆，就準備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不想被李不息拉住，一把扯回來，“好好寫。”

　　宋笙笙盯著自己那鬼畫符一般的字體，最終還是迫于壓力劃掉那三個字，工工整整地又在旁邊重新寫了一遍。

　　宋笙笙：我收回剛剛那句話！

　　他不是來等學(xué)姐，就是來羞辱自己的！

　　學(xué)姐會意，看著李不息揶揄地笑笑，“來接學(xué)妹啊?！?p>　　“嗯，來接小朋友到處逛逛，熟悉一下環(huán)境?！?p>　　還有半句話從舌尖上繞了一圈，又鉆回心里。

　　——還有……重新熟悉一下我。

　　這才是他想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