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
江流年連稱不敢,心中恨不得大罵對方一頓。不過他也只敢想到這,罵人的話想都沒敢想。
修為達到入圣的修士六識非常恐怖,戰(zhàn)者體現(xiàn)在戰(zhàn)斗本能上,而修者更恐怖。
面對面的情況下,自己若是罵了她,以兩人的修為差距,江流年相信對方一定能感應到。
不過聽對方說江楓沒事,江流年心中松了口氣,剛剛那種氛圍確實有點嚇人,他生怕對方說出一句:“江都統(tǒng),節(jié)哀吧……”
“江都統(tǒng),不知令郎是何時陷入昏迷狀態(tài)的,以前可曾發(fā)生過?”
祁彩娥沉吟片刻,還是覺定先問清楚狀況,再做決定。
“回前輩,昏迷時間應該前日考核結束回到家之后的晚上,至于以前……”
江流年看了一眼慕容雪,猶豫著要不要說,他畢竟是第一次與祁彩娥見面,不清楚對方品性。
慕容雪懵懵懂懂,眨巴著眼睛,倒是祁彩娥笑著開口:“江都統(tǒng),莫非信不過妾身?擔心妾身知道實情對令郎不利?既然如此,妾身愿以道心起誓!”
“天地為鑒,日月為禮,我祁彩娥以道心起誓,絕不覬覦江楓的機緣,亦不會指使他人搶奪,若違此誓,道心蹦碎,永不入輪回?!?p> 江流年“不必”的話還沒出口,祁彩娥已經(jīng)引動法則立下誓言,他嘴巴張了張,卻什么話都沒說出口。
隨著誓言結束,法則消散,天地間那一絲令人心悸的威壓也消失不見。
“祁前輩立下如此重誓,江某也不藏著掖著了?!?p> 江流年想了想,說道:“前幾日,小楓的確也昏迷過一次,那次昏迷了三天,晚輩與慕容城主探查數(shù)次,卻沒有找到任何原因。”
“我爹怎么沒和我說呀!”慕容雪忍不住問道。
祁彩娥瞪了她一眼,慕容雪吐吐舌頭,老老實實的坐好。
“江都統(tǒng),你繼續(xù)說。”
“上次小楓清醒之后,說是感覺到竅穴有松動的跡象,于是嘗試了一下開竅,誰承想當天便開啟了兩個竅穴。又服下了一枚神竅丹,這才幾天時間將七竅全部開啟。”
盡管祁彩娥發(fā)下重誓,江流年還是隱瞞了一些東西,他不會去賭人心,賭輸了,江楓的命就沒了。
“對于令郎昏迷的原因,江都統(tǒng)可有猜測?”
“晚輩猜測可能是某位遠古戰(zhàn)者道強者的傳承?!?p> “不是的?!?p> 祁彩娥笑著搖搖頭,正色道:“江都統(tǒng),妾身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令郎接受的并不是戰(zhàn)者道傳承,更像是修者的隔空授法?!?p> “隔空授法?”
江流年皺了皺眉:“那他體內的氣血之力是怎么回事?”
“江都統(tǒng)未曾去過府城吧?學府內,兩百余年前,有人提出一種設想,人族是否存在法體雙休的功法。
神族與魔族為何如此強大?各個封印中脫困的神魔強者都是肉身強大,兼修術法的存在,為何人族不能雙休?”
江流年眉頭越皺越緊,不知道祁彩娥是什么意思。
“若是人族修士也可以雙休,屆時修士不僅擁有煉體士強悍的肉身,也擁有煉氣士多變的手段……”
“江都統(tǒng),你設想一下,這樣的修士在同階之中,將會是何等的存在?”
江流年沉默,他不是剛踏入修行的小白,法體雙修,真正的同階無敵?
南蜀幾十億人口,數(shù)千萬修士,地域遼闊,雖然偏遠,但江流年除了聽說魅香坊里有雙休以外,還真沒聽過別的雙休。
當然,江流年是正經(jīng)人,他從來不去那種地方。
“祁前輩的意思是讓小楓去走這法體雙休的路?”
“呵呵呵呵……”
祁彩娥笑著點點頭又搖頭:“是,也不是。妾身只是覺得令郎有這個資質,能不能走這條路,要看令郎自己的機緣與選擇?!?p> “妾身與江都統(tǒng)說這么多,其實目的只有一個,令郎天賦異稟,但道需要自己選,路也需要自己走,妾身只希望江都統(tǒng)不要過多干預,左右他的選擇?!?p> 祁彩娥話音未落,江流年只覺得一股無名火起,臉上笑意消失,聲音也帶了幾分拒人千里的寒意:“祁前輩,晚輩敬您修為高深,稱呼您一聲前輩,莫非您還真仗著修為高深便想替江某當家做主嗎?”
前廳內,氣氛瞬間緊張。
慕容雪拉了拉祁彩娥的衣袖,祁彩娥只是輕輕推開她的手,依舊微笑著說道:“江都統(tǒng)不要誤會,妾身沒有其他意思,江家與雪兒交好,雪兒也曾多次為江楓說好話,妾身都看在眼中。
只是人族……”
說到這,祁彩娥頓了頓,似乎后面的話不好出口。
“江都統(tǒng),方才妾身以道心起誓,想必足以證明誠意。
妾身可以與你交個底,江楓到了學府,妾身只會帶他去看看不一樣分風景,不會干涉他的選擇,亦不會誘導他進行選擇。
是選擇修者、戰(zhàn)者又或是雙休,皆看他自己的命數(shù)。
江都統(tǒng),以為如何?”
江流年緊緊盯著祁彩娥,沒有回答。
祁彩娥也不介意他的無理舉動,目光平靜的與他對視。
過了許久,江流年輕嘆口氣,別過頭,望向門外半晌,這才起身,朝祁彩娥深深拜伏行了一禮,停頓了片刻,起身抱拳道:“既然如此,小楓在學府里,就拜托祁前輩了?!?p> 祁彩娥不置可否點點頭,起身道:“此間事了,江都統(tǒng),妾身告辭!”
慕容雪看了看祁彩娥,又看了看江流年,還想說什么,下一刻,直接被祁彩娥裹挾著消失在原地。
江流年靜靜的站著,目光平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后喃喃自語:“返虛境……”
門口,探頭探腦出現(xiàn)一個小腦袋,隨后,木玉嵐牽著江靈鳳走進前廳。
“夫君,那位前輩是……”
江流年笑了笑:“夫人不必多心,剛剛那位是問道學府的祁閣老,雪兒的師祖,看中咱們小楓的資質,過來見一見?!?p> 木玉嵐展顏一笑,點點頭。她是個聰明的女人,既然夫君不說,那她也裝作不知道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