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為何要上鏈
柳木木穿著白木耳般的婚紗,化妝之后的她美麗動人。
一雙帶著稚氣的、被長長睫毛裝飾起來的大眼睛,清澈透明,眼珠兒像兩顆水晶葡萄,似乎此刻一眨眼就會有淚珠滾落。
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大學畢業(yè)才三天就要莫名其妙嫁人了。
出嫁之日,沒有親人相送,因為母親陪著父親在醫(yī)院。
她是被一輛豪華加長婚車接走的,車上只有專注開車的司機。
孤獨、落寞還有擔憂交織著,感覺天不是天,周圍萬事萬物都好陌生。
車窗外依舊是綠油油齊人高的包谷莊稼,熟悉而又陌生。
她的整個人是木訥的,掩藏不住臉上的憂傷,淚水似乎辣了眼睛,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車,不知開了多久,總算到達目的地,四周是茂密綠色枝葉,枝葉中掛著一串串葡萄,這中間矗立一個別致的大洋樓,車在門前停下了。
一個長得圓乎乎媒婆模樣的人來接應了她。
進門后,古樸典雅、如殿堂般的屋內(nèi)圍著一圈人,放眼望去,沒有看到新郎裝扮模樣的人。
卻看到一個中年婦女抱著一只公雞,說是代替新郎和她給長輩行禮。
這是什么時代的了,還用雞代替人行禮,難不成要嫁給一只雞?
柳木木淡定的問道:“他呢?”
“哦,你是說新郎啊,你一會兒就會看到他,他身體抱恙在后院歇著?!敝心陭D女隔得較近,聽到她問話回道。
瞬間,內(nèi)心極度憤怒。
按捺不住壓抑已久的暴躁脾氣,轉(zhuǎn)身扭頭就往門外沖去,此刻的柳木木不想說一句話,哪怕是說:這婚,我不結(jié)了。
而她,直接用行為表示抗議。
“柳木木,你媽打來的電話!”后面有個粗獷的聲音喊道。
柳木木欲跑的腳步立刻停住,轉(zhuǎn)身慢慢走向沖她遞手機的人。
接過手機,通話另一邊傳來母親花秀高亢的聲音,想象到母親喜形于色的神情。
“女兒呀,他們鄭家給我們打了三百萬過來了嘞,你父親動手術(shù)的費用夠了,正在動手術(shù)呢,醫(yī)生說這個手術(shù)國內(nèi)過關(guān)了,你就放心啊!”
“真的嗎?!”柳木木露出欣喜之色,胸脯一起一伏,懸著的心終于可以落下了。
“是真的,婚禮那里媽就對不住你了,不能親自陪伴,這次多虧鄭家給錢呀,不然你爸就.....,以后等你爸病好了,咱給你補這份心意。”
“媽,您的心意女兒懂,把爸照顧好就行!”
“你還好吧?婚禮還順利嗎?”花秀關(guān)心地問道。
“我很好,很順利。”柳木木面無表情地回道。
“我就知道你劉伯伯不會騙咱的,新郎不到三十歲,是個帥小伙吧,媽都知道?!?p> 柳木木還想說什么,就被一旁的人催促行下一個禮儀,隨身包也被新郎父親安排人拿去了。
柳木木掛斷通話,默默回原地,硬著頭皮和抱雞的中年人一塊兒給長輩行結(jié)婚禮。
草草行完禮,賓客在敞開的露天院子里去海吃海喝了,好不熱鬧。
席間,一個小姑娘,看上去比柳木木小兩歲,受命將柳木木帶去見新郎。
說在新房里,實際上是四周長滿了花草,鐵珊圍著,造型別具匠心的小木制屋。
柳木木進去后,被她嘡啷鎖住了門,柳木木大驚失色,趕緊去打開門鎖,鎖被牢牢地鎖上,根本無力打開。
聽見身后有響聲,回頭一看,嚇了一大跳。
一個滿頭長發(fā),凌亂不堪,面色黑乎乎,潔白整齊的牙齒咧嘴發(fā)出呲呲聲。
兩只手、腿被鐵鏈鎖著,眼里冒著殺氣騰騰的惡光,眼白白得透徹,眼珠子機警地轉(zhuǎn)動著,黑白分明。
柳木木往后退了退,腿嚇得癱軟,緊靠在鐵珊門,盡量和他保持距離。
壯著膽問道:“你是誰?”
那人依舊沖她呲牙咧嘴,兩眼露兇光。
柳木木自我壯膽,自我安慰道:“別怕、別怕。”努力讓自己平息下來。
這時,剛才鎖門的女孩又來了,是餐點和換洗衣服,女孩兒說道:“少夫人,這是你和少爺?shù)耐聿?,里面有一張床還有洗澡間、換洗衣服的地方,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說?!?p> “我要出去,我的手機呢,我的包呢?”
“在老夫人那里,說暫時替你保管?!?p> “那他是誰?”柳木木急促地指了指面前被鏈子鎖著的男人問道。
“他是少爺,你的新郎,叫鄭陌?!毙」媚锘氐?。
“為什么要鎖住他?”
“因為他會犯病,神智不清,會傷人。”
“為什么不去送醫(yī)院?”
“去治療過,醫(yī)院查不出病因,束手無策,老爺怕他在醫(yī)院受苦,就帶回來了?!?p> “這多久了?”
“八九個月的樣子。”
“他們要把我困在這里,要干什么?”
小姑娘回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在鄭家打工的下人?!?p> 走了幾步,小姑娘又過來低聲說道:“少夫人,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您按床頭柜上的門鈴我就會過來,我姓謝,叫我小謝就好了?!?p> “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幫我報.警,就說有人囚禁我,讓他們來救我?!绷灸颈б痪€生機。
小謝搖了搖頭,說道:“我這樣做,老爺和夫人會怪我的,他們會趕我走的?!?p> 柳木木氣得將手狠狠地捶了捶鐵珊門,她要發(fā)泄。
此時,發(fā)現(xiàn)餓得頭發(fā)暈,打開小謝送過來的食物,強迫自己吃了幾口。
看到鄭陌正盯著自己,估計他也餓了。
從飯盒里取出饅頭、盒飯小心翼翼地丟到他面前。
他警惕地看了柳木木一眼,用手抓著食物粗魯?shù)赝炖锼汀?p> 這模樣,讓柳木木突然想起韓劇里的一個劇情:狼人與灰姑娘。不過故事里的灰姑娘最后嫁給別人了,而那個狼人癡癡的在院子里等了幾十年,直到有一日,已年老色衰的灰姑娘帶著孫女來看時,發(fā)現(xiàn)狼人依舊在等著她,故事凄美。讓她唏噓不已。
可是面前的他,不是狼人,也不會奢望產(chǎn)生凄美的愛情故事,面前的他只是一個神智不清的莊園兒子、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富二代。
該怎么辦?難道要和這個人共度一生嗎?不要啊,我還年輕,我還有很多夢想要完成呢!柳木木內(nèi)心歇斯底地叫著。
半夜,前院屋子燈火通明,而后院的這棟小屋,只有她柳木木和一個陌生新郎,難道這是她柳木木的宿命嗎?
她忘了問小謝,晚上他會睡嗎?或者睡到哪里,里面的屋子只有一張床。
外面似乎有點冷了,柳木木并無睡意,起身走到房外,昏黃的燈光下見他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正望著濃墨的天際。
鄭陌聽見屋內(nèi)傳來聲音,沖著她再次露出兇光。
柳木木抖開毛毯,扔過去,正好散開披在他身上。
他再度看向柳木木,柳木木蜷縮著身子,雙手抱著膝蓋,坐在他對面,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但我知道一定有原因,你愿意告訴我嗎?”
柳木木不期望他能回答,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我知道你的家人沒有放棄你,不然不會給你找老婆,可為什么偏偏又是我,我還有好多夢想沒完成呢,我想象的工作是白領(lǐng),可如今像囚犯一樣被困在這里?!?p> 柳木木邊說邊抽泣起來,仍抱一絲能聽懂的希望,像是在同他說話,又像是自語:“人生命運多舛誒,醫(yī)生說不出你的病因,說明你是不愿自我意識清醒過來,對嗎?”
鄭陌不知道是聽懂她的話,還是觀察到她不是惡人,總之不再兇她,目光變得柔和,乖巧了許多,一副認真聽她傾訴的模樣。
不知什么時候,柳木木打起盹,睡著了。
而被鎖鏈鎖著的他,突然狂躁不安,耳朵靈動,似乎聽到不該聽到的不詳之聲。
不知是哪里來的力氣,他將鐵鏈掙斷,輕盈地爬上鐵珊,跳到鐵珊外。
原來燈火通明的前院正發(fā)生著一場意料之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