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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向北歸

33、高考

南向北歸 爾瑪天空 3061 2021-08-23 11:43:02

  買房后,以前一到周末就緊張的感覺消失了,變得輕松自在。姐弟倆周末再也不用因為急著回涪城忙著去趕班車,放學后抓起書包就跑,一會兒忘了作業(yè)一會兒忘了鑰匙。他們可以選擇參加各種體育運動,有了充足時間與同學交流,也不會因為假期補課或者參加各種競賽,糾結時間安排。姐弟倆終于同身邊的同學們一樣,自由自在的生活學習,蓬勃健康生長。我和彩妞兒固定在周五下午六點左右到達縣中,接上姐弟倆一起回家。如果不著急,可以自己做飯,如果嫌做飯事多,也可以選個飯店,炒幾個菜打發(fā)一頓。

  小張照看的茶莊,生意也運轉正常。每周五下午,彩妞兒就會帶著小張,把茶莊里里外外打掃一遍,茶具盆栽、桌子躺椅全部煥然一新。通知送水公司,備足接下來兩天要用的礦泉水。留下一千元錢,全部換成五元十元的小面額鈔票,為顧客打牌換零錢做好準備。茶莊從周五的傍晚開始上客,一般會營業(yè)到凌晨兩三點。也有喜歡熬夜的牌友,會打通宵,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離開,午飯后又會來新一輪客人,茶莊的生意總是這樣周而復始。每周五晚上十一點左右,彩妞兒就會打電話給小張,了解上客的情況,特別是計劃耍通宵的有幾桌。德馨周末只休一天,星期六下午就要返校。如果打通宵的客人較多,我送德馨到校后,就開車回涪城去替小張。一個人不能連著守兩個通宵,不單單是身體吃不住人會犯糊涂,主要是害怕有些不三不四的人踩準了情況,趁機干些偷雞摸狗的事,更要防止出現(xiàn)傷人搶劫等惡性事件發(fā)生。時常變換夜班人員,保證有男性值守,能避免出現(xiàn)不必要的問題。況且,汽修廠雖然有立斌看管,還是需要時常過問盤點,畢竟是一家人最重要的收入來源。

  張月一般在每周星期一早上,將周末兩天的經(jīng)營結果報給彩妞兒,上交的收入同彩妞兒預計的八九不離十。看小張盡心盡力工作,彩妞兒不但給她漲了工資,還把家里的鑰匙給她一套,我們回石泉如果客人不多,就讓她幫忙看家,小張受了重用,愈加用心起來。后來,德馨去上了大學,干脆讓張月搬到家里來住,一來可以節(jié)約租房費用,二來在身邊看管也方便,可以防她在外不聽話,跟著別人去學壞。住在家里方方面面都方便,又會節(jié)約不少費用,小張便很乖巧,時常幫著做做家務,處得相當融洽。

  周末一家人都很放松,聚在石泉,其樂融融。德馨也能指點德輝的功課,甚至還會傳授給他好些學習方法。姐弟倆在學習上都進步很快。德馨在高考前的三診考試中,成績一躍進入全級三十名,在全市的排名居然進入一千名。按照這個成績,只要高考發(fā)揮正常,完全可以進入省內(nèi)的幾所985或211。家長會上,班主任總是拿德馨做榜樣,還讓我作為家長代表去發(fā)言,交流培養(yǎng)孩子的心得。高考結束,德馨沒讓大家失望,考分整整高出一本錄取線一百多,選擇志愿的空間非常大。德馨選擇學外語,一心要到京城去,夢想著畢業(yè)后當翻譯或者做外交官,好走遍五湖四海。再不行也可以畢業(yè)后作外語教師,主科老師的收入和地位都不錯。

  我與彩妞兒心里非常矛盾,女兒考得好讓人高興,她要遠走高飛卻讓人難過。特別是彩妞想到女兒暑假一結束,就要離開我們,一個人開始在京城生活,就難過得抹眼淚。

  “年青人長大了,有想法有志向是好事,當父母無論如何該支持。娃娃大了,也該自己出去闖闖,現(xiàn)在社會,就得培養(yǎng)獨立能力,他們將來才有出息?!蔽疫@樣勸著,心想著女兒十九年從來沒離開過自己,如今長大了,就要展翅高飛,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德馨知道我們的想法,總說現(xiàn)在科技發(fā)達了,走得再遠,坐飛機半天就能見面,就是到了國外,也用不了幾天。況且,自己的分數(shù)也不高,沒準京城的學校上不了,弄不好只能上省內(nèi)的外國語大學。我聽了將信將疑,如果德馨真的去不了京城,無論對她個人對家庭還是對縣中,都將是巨大的遺憾。省內(nèi)的外國語大學,雖然是老牌名校,但無論怎樣都弱于京城,將來就業(yè)也會受影響。憑我在外打工的經(jīng)驗,京城永遠最吸引人,那里有無窮無盡的希望,透露著你永遠無法想像的可能,全國各地的人都沖向京城,哪怕住地下室,起三更睡半夜,吃了上頓愁下頓,也總有住在皇城根下的優(yōu)越,不愿意另尋出路。好多人削尖了腦袋,也鉆不進京城。女兒有本事,自己考了去,高興還來不及,哪能阻擋?如果女兒考到京城,咱們一家人都陪她去,開開眼界,長長見識。我這樣想,也就這樣勸彩妞兒。

  “姐姐,你一定要爭氣,我也好去!”德輝最高興:“爸爸,你這樣的話都說了好多回了,這回要算數(shù)不許耍懶啊!”

  “算數(shù)算數(shù),當然算數(shù)。哪回沒算數(shù)嘛!”看看姐弟倆的高興勁兒,我暗暗感嘆,這么多年來,總在為這為那奔忙,一家人一起出去開心游玩的機會還真少。以前是窮怕了,一家人都在為溫飽努力,哪有閑錢去游山玩水。為了開闊兒女的眼界,培養(yǎng)他們的精神氣勢,也只是到省城和附近的幾個城市,短則一天,長則兩三天,從來也沒想過去京城那樣遙遠的地方。兒女從小都嚷著要去京域,要看天安門要看長城,要游故宮,可真的要去,往來車費,吃喝用度,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被纏得急了,常常也開些空頭支票,真沒能力兌現(xiàn)。

  回到涪城這些年,經(jīng)濟條件好了許多,外出旅游的花費完全能夠承擔??膳畠荷蠈W的時間卻異常寶貴,雖說從上到下都不準補課,可每個寒暑假都排得滿滿的,根本擠不出時間跑那樣遠。如果一去就十天半月,也影響茶莊和汽修廠的生意?,F(xiàn)在好了,茶莊和汽修廠都有人照看,女兒若考到了京城,反正都得送她去上學,一將兩就,可以滿足兒女的心愿。更重要的是,一個人常年窩在大山,不經(jīng)常出去走走看看,見見世面,言談舉止,難免顯出小地方人的畏縮與膽怯,與見多識廣的人相比,自卑怯懦,必將影響心理,威脅到未來發(fā)展。就是女兒考不到京城,也應該把兒女帶出去,讓他們暫時忘卻書本,增強閱歷,身心得到鍛煉和發(fā)展。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那是有道理的。

  夫妻兩人也是如此。結婚二十多年,新婚那幾年趁著年青,還到處走一走看一看。自從兒女讀書上學以來,總有操持不完的家事,總有這樣那樣忙碌的事情。眼看著兩人面容松馳,青絲褪去光澤,整天就圍著鍋碗瓢盆打轉,生活被局限在這樣的空間,難以走出這片小天地。日子成了一種習慣,沒有方向沒有期待,不喜不悲,周而復始的轉著,也該試著改變改變,無法想像,一直下去會是怎樣。

  “如果沒考上,就只有指望你了!你考到京城去,我同爸媽去送你,一定要把想去的地方走一遍!”德馨笑著將弟弟的軍。

  “我要學理科,文科莫得理科有趣。還有文科學校也少,要考到京城太難了!”看來德輝也有他的小算盤。

  “理科學校是多,其他地方好考,京城的都是一流好學校,要考京城比文科還難?!苯愕軅z又開始了他們經(jīng)常性的相互交流。

  德輝常常在學習上和各種知識上向德馨請教,一旦弄清楚搞明白后,總會在姐姐講解的基礎上,給自己確定一個目標,并暗暗地努力。這是一種相互促進的良好方式,減輕了對父母說教的反感。德輝已經(jīng)初中二年級了,對世界上的一切都充滿好奇,不滿各種方式的說教。德馨成績優(yōu)異,常在各種競賽中拿到獎牌,德輝對姐姐始終充滿敬佩,一邊以姐姐為榜樣,一邊還想方設法去超越。隨著對京城高校的深入了解,德輝對出行提出了新的要求:除了長城故宮外,一定要去清華和北大,想知道走在最著名大學的校園里是什么樣的感受。其實,作為曾經(jīng)的教師,我也這樣的想法,很想去體驗體驗。

  “你這是賴子跟著月亮走,沾你姐的光!好久我們也沾沾你的光,多用點你爸的錢!”彩妞兒笑德輝。

  “要得嘛,這回去了京城,我考完大學,去天涯海角!”德輝說:“海南島四季如春,去海里好好游游泳!”

  “去,去!”德馨說:“我也想去。要是學??肩v了,就不好意思提要求,至少嘛也要考個985或者211!”

  “你咋曉得我考不好?”德輝嘟啷著:“了不起多考了一百多分,就看不起人!”說得一家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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