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陰謀
葉孤鴻回到家中后，聽聞蕭震被項王捉拿，此刻已在宮中，一番思慮后決定前往。他心中隱隱不安，知道蕭震一定會牽連到蕭天樞，不管蕭震有沒有參與造反一事，蕭天樞都有責(zé)任，畢竟林楠死了。同時他也擔(dān)心蕭天樞會不會為了保護蕭震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蕭天樞對大楚來說很重要。
大殿之上，項王目光冰冷，對蕭震說道：”孤知道你并不是想真的背叛大楚，但你的所作所為，孤不能容忍，你有沒有想過，南云霆真的起兵造反，你能抵擋的住，你能護住每一個百姓，你能護衛(wèi)大楚安然無恙，你想過后果嗎？你能承擔(dān)得起后果嗎？你能代替所有百姓去承擔(dān)后果嗎？你真讓孤失望?！闭f完揮手招來玄羽衛(wèi)，示意他們將蕭震押下去。
蕭天樞跪在下面一言未發(fā)，心中縱有萬分不舍，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蕭震被帶走。
項王緩緩走下來，親自扶起蕭天樞：“蕭老將軍，蕭震是自作自受，我相信你一定沒有參與其中，孤是不會怪罪你，至于蕭震，你覺得…...”
項王話未說完，蕭天樞連忙跪下：“逆子之罪，斷不能寬恕，請項王嚴(yán)懲?！彼徽f嚴(yán)懲，心底還有一絲希望，希望項王能看在這么多年的君臣情分上網(wǎng)開一面。
項王看了眼蕭天樞嘆了口氣，他聽出了蕭天樞的言外之意，但他并沒有立即表態(tài)，而是轉(zhuǎn)身走上王座，也沒有讓蕭天樞起身的意思。這時有太監(jiān)稟告說葉孤鴻求見，項王點頭。
葉孤鴻整理了下官服這才入殿行禮。
“臣葉孤鴻參加項王。”
“葉統(tǒng)領(lǐng)你可知罪?！表椡跽Z氣平淡，讓人聽不出喜怒。
“臣有罪，請項王責(zé)罰，臣身為御前統(tǒng)統(tǒng)，有護衛(wèi)都城安全之責(zé)，但因臣不查，致使林楠身亡，因臣失職，沒能及時發(fā)現(xiàn)蕭震意圖不軌，所以罪臣請辭御前統(tǒng)領(lǐng)一職?！比~孤鴻說完立即叩頭在地。
項王沉聲道：“蕭震一事，葉統(tǒng)領(lǐng)你難辭其咎，孤罰你三年俸祿，但這統(tǒng)領(lǐng)一職非你莫屬。還有…你覺得孤該如何懲治蕭震？”
“臣……不敢妄議！”
“孤恕你無罪，但說無妨?！?p> “臣覺得……蕭震圖謀不軌，其罪當(dāng)誅，但請項王……不要殺他，他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葉孤鴻知道自己的這番話很可能會被認(rèn)為是在包庇蕭震，但他是為大楚著想。一旦蕭震被殺，蕭天樞很難不受影響，蕭天樞年事已高，恐怕會因這件事身心受損。這些年，四大藩王懾于蕭天樞的威名，一直不敢輕舉妄動，如若蕭天樞出了意外，四大藩王定會聞風(fēng)而動。
項王當(dāng)然也知道其中的利害，知道蕭震是被人利用了，因為整件事他早就了然于胸，從蕭震第一次跟蘇潘見面時他就知道了。唯一不知道的是，蘇潘到底是誰的人，項王一直安排玄羽衛(wèi)暗查蘇潘究竟是什么人，這個人身份成謎，來歷成謎，而且能在玄羽衛(wèi)的包圍下悄無聲息的消失了。這讓項王非常不滿，他相信自己的玄羽衛(wèi)的實力，但一個小小的蘇潘竟能在自己的都城之中消失不見，惱怒之余，更多的是震驚。
這些事，項王不會告訴蕭天樞和葉孤鴻。
“你怎么就知道他是被利用了，而不是真的想背叛孤？”
“從南云霆沒有出兵一事上就能看出，背后之人就是想借項王的手殺掉蕭震，或者說是蕭將軍，而這背后之人很可能就是四大藩王?！币婍椡醪徽Z，葉孤鴻繼續(xù)道：“四大藩王一直覬覦大楚，這么多年來也正是蕭將軍保衛(wèi)著都城，才一直沒讓他們找到機會，這次煽動蕭震造反，并不是想真的是想里應(yīng)外合進攻鄭郡，而是想借機牽連蕭將軍，讓項王您不再信任蕭將軍，這是離間之計。望項王明鑒！”他并不知道蕭震并非真的是想造反，但是他了解蕭震，知道蕭震一定不會造反，一定是被人蒙蔽了。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不管有沒有生長，它始終存在。從蕭震自作主張的那一刻起，項王與蕭天樞之間的信任就產(chǎn)生了縫隙，問題是項王知道這是個陰謀，卻無法忽視它。
項王沉默半晌，對葉孤鴻道：“那孤怎么懲治他？”
“臣以為將他終身圈禁，反省悔過……求項王恩準(zhǔn)！”葉孤鴻說完叩頭于地。
項王其實沒有想殺掉蕭震，他還顧忌這蕭天樞，既然葉孤鴻前來求情，他也就順?biāo)浦哿?，就按葉孤鴻的意思將蕭震終身圈禁于刑部大牢。
“謝項王?！笔捥鞓泻腿~孤鴻一同跪謝。
“退下吧，孤累了?！?p> 蕭天樞、葉孤鴻準(zhǔn)備退下。
“等等。”
“項王有何吩咐？”
“蕭將軍，聽說你身邊一直缺個副將，孤給你安排一個如何？”
蕭天樞立即跪下：“謝項王體諒，軍中事務(wù)十分繁重，正好缺個人替臣分憂?！?p> “好，很好?！表椡跽f完吩咐太監(jiān)去叫一個人。不一會兒，一名二十歲上下的玄羽衛(wèi)步入大殿，此人身長八尺，相貌奇?zhèn)ァ?p> “臣常薄云叩見項王?！?p> “常薄云聽旨，即日起，孤任命你為平章先鋒將?！?p> “謝項王?！?p> “常薄云，你可要好好跟著蕭將軍，多學(xué)學(xué)。”
“臣遵旨。”
“孤累了，都退下吧?！?p> 葉孤鴻，蕭天樞，常薄云退下。
望著蕭天樞的背影，項王想起當(dāng)年就是他挽救了都城鄭郡的情形，想到也是他讓自己能繼續(xù)坐穩(wěn)王位。
“他是有功之臣?。 ?p> 孤還需要他。
宮外。
蕭天樞面色慘白，仿佛一下子更加蒼老了?！俺④姡院笪覀冎g要相互關(guān)照了。”
“哪里哪里，日后還請蕭將軍多多指教?！背１≡普f完拜了一拜。
“恭喜常將軍?！比~孤鴻道。
“葉統(tǒng)領(lǐng)客氣?！?p> 三人寒暄一番，常薄云先走一步。
待常薄云走遠(yuǎn)了，蕭天樞的神情落寞，他轉(zhuǎn)身對葉孤鴻道：“葉老弟，這次幸虧有你，我兒總算保住了性命，此前連累你了，老哥我對不起你??！”
“蕭大哥言重了，倒是你要保重身體。”
“震兒好糊涂??！他怎么能做出那樣的事……”蕭天樞說完落下淚來。
“蕭大哥，蕭震是被人蒙蔽，項王心中是明白的?！比~孤鴻寬慰蕭天樞，希望這位老將軍能夠好好照顧身體，繼續(xù)護衛(wèi)這座都城。
蕭天樞不再說話，他心里明白項王可能不再信任他了，不然不會派常薄云擔(dān)任他的副手。他覺得自己老了，早就老了，他緩緩向前走著，都忘了跟葉孤鴻告辭。
葉孤鴻靜靜地看著自己的老友，心中五味雜陳。
蕭震一事就此結(jié)束，項王還下旨禁止朝中任何人再議論此事。
一切似乎歸于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