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高壇主和丑八怪
楊琛跟著俞飛虹進(jìn)了一家頗有格調(diào)的咖啡館。
俞飛虹要了兩杯咖啡和一些甜點。
楊琛看著擺在面前的美式咖啡和松餅冰激凌，問道：“你晚餐就吃這個？”
俞飛虹理所當(dāng)然道：“啊，怎么了？”
“沒什么?！睏铊u頭笑道：“沒想到你還是個小布爾喬亞?！?p> “我不認(rèn)同這一點，這僅僅是一種生活方式，你這純粹是偏見?！?p> “好吧?！睏铊÷柭柤鐩]有爭辯，“我聽說甜品熱量很高，你不怕發(fā)胖嗎？”
俞飛虹手指輕敲桌面，一臉嚴(yán)肅：“吃東西的時候不要說這么沉重的話題?！?p> “哈哈，我以為你不會在意這個?！?p> 俞飛虹手肘擱在桌上，撐著臉，打量著楊琛，感嘆道：“或許年輕的時候會隨性一些?！?p> “嗯？”楊琛跟俞飛虹對視著，笑道：“心思細(xì)膩而敏感，容易傷春悲秋，這是文藝青年的通病?！?p> “我以為你會順著我的話安慰我。”
“安慰？你是說夸你年輕？”
俞飛虹眼神一閃，看著楊?。骸半y道我很老？”
楊琛啞然失笑：“歲月從不敗美人?！?p> “那你還是在說我老咯？”
“沒有。在我的印象里，除了【竹葉】這個角色，你跟以前比并沒有太大變化，反而像是一壇埋藏起來的女兒紅，越來越美?！?p> “你在跟人交流的時候，常常會讓人忽略你的年齡。你的思維模式、交談方式，給我的感覺是，坐在我對面的是一個跟我同齡的紳士。”
“哈！這應(yīng)該是對我的贊譽，我很榮幸?！睏铊÷柭柤纾爱?dāng)然，這是在我沒有喝醉酒的時候?！?p> 俞飛虹一下子笑了起來：“對了，你真的看過《竹》這部電影？”
“當(dāng)然，我沒必要騙你。事實上你跟你小時候一點兒也不像。如果不是演員表，我不會知道那個應(yīng)該正在換牙的小女孩兒居然是俞飛虹?！?p> “啊～”俞飛虹忽然莫名有些羞恥起來，像是被人翻到了自己的黑歷史，她喝了一口咖啡強壓下來這種感覺，“那個時候我還很小，而且那部電影的造型很土。我都沒想到你會看過這部戲。”
“唔～”楊琛沉吟著，“你那個時候正在換牙，應(yīng)該只有七八歲?！?p> 說著楊琛笑了起來：“不過你很有靈氣，起碼死亡的那一幕，嗯，倒下的姿勢很有儀式感?！?p> “你能不能不要老提我換牙的事？”
俞飛虹此時已經(jīng)確定楊琛確實看過這部電影，不過之前那種莫名的羞恥感隨著楊琛此時的笑忽然就消散了，反而產(chǎn)生了一種奇妙的錯覺，仿佛已經(jīng)跟楊琛認(rèn)識了很久一樣。
可能是因為，最羞恥的黑歷史都被對方知道了，反而抹去了原本心里的防線。
俞飛虹感受著那種奇妙的錯覺，看著面前溫潤笑著的楊琛，他的笑容溫暖而純粹，跟醉酒時的樣子判若兩人：“你今年到底多大？”
“十七。”
俞飛虹驚訝道：“你居然還是未成年？”
楊琛豎起一根食指搖了搖，正色道：“我應(yīng)該糾正你一點。在你面前坐著的是一位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
俞飛虹嘆了口氣，“你居然比我小十二歲?！?p> “嗯？不應(yīng)該是十三歲嗎？”
“你說什么呢？”俞飛虹很不滿，“我還沒到三十呢！”
楊琛仔細(xì)打量著眼前的佳人，在她抱怨的時候，楊琛仿佛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眼前坐著的仿佛是一個天真的少女。
“喂！”俞飛虹伸手在楊琛眼前揮了揮，“回神了！”
楊琛輕輕攪拌著咖啡，嘆了一口氣。
俞飛虹很奇怪：“怎么了？”
“沒什么。既恨我生遲，又恨君生早?！?p> 俞飛虹再次忍不住掐了掐楊琛的臉：“什么意思？還是說我老？”
楊琛感受著俞飛虹指尖的溫潤，沒有掙扎：“淑女不會掐一個紳士的臉蛋?！?p> 俞飛虹收回手，臉上掛著調(diào)皮的笑：“我可不是淑女，你別忘了，他們都叫我飛哥！”
楊琛搖搖頭，沒有說話，吃了一口甜點。
俞飛虹捧著臉看著這一幕，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道：“哎，你說你是作協(xié)會員？”
“嗯，今年新晉會員，怎么了？”
“??？今年才進(jìn)的作協(xié)？”
“嗯，去年兩位前輩引薦，今年才通過的審核。”
“那你認(rèn)識須蘭嗎？”
“須蘭？認(rèn)識?！睏铊↑c點頭，問道，“怎么？你喜歡她的作品？”
“你真的認(rèn)識她？”俞飛虹有些驚訝。
“你應(yīng)該沒關(guān)注前半年的媒體消息?！睏铊〉溃爸拔胰⒓恿耸讓镁W(wǎng)絡(luò)文學(xué)大賽的頒獎典禮，典禮的舉行地點就在上海，所以我在那里和須蘭有過一面之緣?！?p> “那你能聯(lián)系到她嗎？”
“可以，我當(dāng)時留了一些人的聯(lián)系方式?！睏铊∧贸鍪謾C，翻著通訊錄，“要我把聯(lián)系方式給你，還是到時候我來做個中人？”
“如果你能居中聯(lián)系更好，有個熟人引薦更便于溝通。”
楊琛聞言停下翻著通訊錄的手指，看向俞飛虹：“說說你的聯(lián)系方式?！?p> 俞飛虹報了個手機號碼，很快，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的號碼，只要給我打電話，隨時樂意效勞?！?p> 俞飛虹拿出手機把楊琛的號碼存下來，“你把須蘭的號碼也留給我吧？”
楊琛笑著遞過手機：“怎么，想繞開我這個中間人，中途跑單？”
俞飛虹沒理他，接過手機，把須蘭的號碼也記下來，“你沒存我的號碼？”
“存了?。 ?p> “X直接跳到了Z，哪有我的名字？”
“你可以撥過來看看。”
俞飛虹撥通了楊琛的手機號，手機上顯示來電：高壇主。
俞飛虹掛斷電話，把楊琛的手機遞還給他：“為什么要存高壇主？”
楊琛接過手機：“因為【赤龍壇】壇主高玉寒這個角色是我們相識的開端。而且我想，現(xiàn)實里，除了我之外應(yīng)該沒人會這么叫你了?！?p> “那我應(yīng)該給你存?zhèn)€什么名字？”
楊琛聳聳肩：“這是你的自由，哪怕是【丑八怪】我也不會介意?！?p> “這個主意不錯！”
“嗯？你覺得你這么干對得起我這張臉和你的良心嗎？”
俞飛虹恍若未聞，興致勃勃改著名字。
楊琛攪拌著咖啡，笑著看著她。
時光仿若在這一刻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