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拉開了序幕,黑夜暗沉,繁星閃爍。
寒夜來襲,楊喜樂裹緊了身上的虎皮,半依躺在樹丫之間,昏昏欲睡,但心中的警醒讓她一直保持清楚。
夜間動物出來的蟲鳴聲,仿佛是催眠曲,她困倦地拉攏眼皮,卻又費力張開,警惕地四周張望,啄頭睜眼,如此反復。小麻雀見了,又是心疼又猶豫,“要不,我?guī)湍憧粗悴[一會兒?”
“這……”
說出話后,小麻雀就后悔了,楊喜樂猶豫了一瞬,扯著虎皮,睡得心安理得,反倒是小麻雀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盯著,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疑神疑鬼,反復地叫醒楊喜樂。
途中,草叢里出現(xiàn)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小麻雀立即警惕大作,爪子使勁地撓楊喜樂,“快醒醒,有情況。”
可這個狼來了的故事,折騰得楊喜樂疲憊不堪,她不以為然,直接沒理它,一覺睡到大天亮。
天亮后,她看見下面站了一群兇狠的狼正狼吞虎咽地食掉雌虎,瞪直了眼,指著下面的一群狼,問小麻雀道:“怎么是它們?虎呢?”
“昨天晚上被群攻敗北,桃之夭夭了?!毙÷槿柑撝勖榱艘谎?,困倦地打了個哈切,淡淡道。
楊喜樂想起昨晚的慘叫,心顫了顫,一群狼比老虎還恐怖。
狼等他們食完了雌虎,便在樹下打轉(zhuǎn)休恬,它們只是打了個牙祭,而她亦是它們的獵物。
又餓又渴的楊喜樂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欲哭無淚,它們這么聰明,她怎么活呀?
“滴答”一滴冰冷飽滿的晨露滴到她的額頭上,仰頭望去,巴掌大的綠葉子上沾著晶瑩剔透的露水,圓潤飽滿。
自古猿猴食野果,飲晨露,借著豐富的自然資源,進化成人。她眼睛一亮,她雖然不是猴子,但是可以借鑒引用。
折了一片沾著晨露的葉子,捧著手心,用舌尖掃過稀薄的水,甘甜可口,沁潤心脾。隨后,她又折了兩片巴掌大的葉子,卷縮起采集晨露,珍惜的小酌幾口,她嘆氣:“這始終是望梅止渴?!?p> 梅?小麻雀歪頭看著她,似懂非懂,在她忙著在采集露水的時候,它了出去。
在露水蒸發(fā)之際,楊喜樂終于采到了幾小卷露水,她將身上的衣服撕成了幾個長條,捆住卷葉的葉口掛在樹上,以被不時之需。
眺望遠方升起的太陽染紅了一片,那緋紅的朝夕,讓她下意識回到了昨日,那時又悶又熱,仿佛身在紅彤彤的火爐,令人置信。
怎么樣才能涼快一點?她抬頭望見了葉子,靈光一閃,以她為中心搭搭了支架,讓她坐的地方更為寬敞。
她為了節(jié)省時間成本與勞動成本,就砍了一些較為細的枝丫,粗壯的大枝干基本上沒動。隨后,她還砍了許多樹枝頭,搭起了一個小帳篷,躲避雨林的熱潮,這樣就會涼快一些。
原本茂盛粗大的樹被她這么一大改造,薅禿了綠葉,砍斷了樹枝,變成了殘垣斷壁,唯有中間發(fā)綠。
樹:“……”
這么一番大動干戈后,楊喜樂餓得前胸貼后背,正在稍作休息,她盯著那猩紅發(fā)臭的虎肉,不自覺地分泌了許多唾液,攤開虎皮,割下什么殘留的虎肉,放到干凈的葉子上,緊接著,她將刀架在兩個Y之間攤開,將肉放到葉子上,想讓炙熱的太陽烤熟。
一個小時左右,楊喜樂睡了一覺醒來,她拿起一塊半生不熟的肉放到嘴里,剛下嘴就差點吐出來,惡臭的血腥味帶著苦澀的汁葉,干澀得難以下咽??赡壳暗那闆r,容不得她拒絕,她餓得實在是難受,為了補充能量,她喝了一點水,機械地嚼幾口半生不熟的虎肉,艱難地咽下。
吃完虎肉后,她眼巴巴地看著掛著的卷葉,咽了咽干沫,取水不易,她忍忍再喝。
況且她為了圖涼快,砍了不少枝葉,明天弄水應該會更加困難,想及于此,她幽幽地長嘆了口氣。
硬生生地,熬了一個多小時,她取下一個卷葉打算喝水,可是那為數(shù)不多的水早就被太陽給蒸發(fā)了,崩潰就在這一瞬間,楊喜樂氣得眼底發(fā)紅,腸子都悔青了,喃喃道:“早知道……早知道是這樣,她何必白苦一場?”
小麻雀叼著一顆野生的青果,飛了回來憨笑?!岸魅?,你瞧,梅子?!?p> 接住青澀的果子,楊喜樂鼻子酸脹,心像是被揉碎泡在了鹽罐子,酸得發(fā)脹,感動地稀里嘩啦。
小麻雀慌亂,“你你別哭,這顆果子是最大最新鮮的,我保……呃~”它話還沒說完,便打了一個嗝。
楊喜樂冷幽幽地盯著它鼓起的肚子:“……”一片真心喂了狗。
小麻雀驚恐地用翅膀遮住吃撐了的肚子,“你別盯它,它不好吃的?!?p> “哦。”楊喜樂淡淡地移開了視線,咬了一口青瓜果,酸,酸得她口水直流,眉頭緊皺。
“怎么樣?怎么樣?”
在小麻雀期待的眼神下,她含淚咽道:“解渴?!?p> 吃完了一顆青果后,她牙都酸掉了,她偏生仰頭憋回了淚水,晴空朗朗的天空不知何時變得陰沉沉霧蒙蒙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濕熱的風,一瞬間就噼里啪啦下去了暴雨,來勢洶洶。
伸手接著冰涼的雨,楊喜樂高興地笑了,眼眸燦若星辰。她低頭俯視樹下焦灼的狼群,歡喜道:“下雨了,你們也該撤了?!?p> 可狼群仿佛成精似的,聚成一團,躲在樹下躲雨,楊喜樂笑容凝固,再也笑不出來了,她咬碎銀牙,“雨怎么不下大點,將它們擊退?”
小麻雀漆黑的眼睛閃過一抹銀光,天轟隆隆打雷,劈斷了遠處的大樹,熊熊的烈火燃燒……
雨越下越大,卻一直沒有澆熄火苗,而楊喜樂臨時搭建的豆腐渣工程,原形畢露。葉子很快被雨打得七零八落,露出了原本的枝丫,可匯聚的雨水順著枝干,如瀑布一般,下起了水簾洞。
雪上加霜,也不過如此。她面無表情,將虎皮張開,固定到支架上,用它來遮擋雨水是極好的。
而且冰冷的雨水如碩大的冰雹,砸在身上青痛,
她額角的青筋突突地跳,捏緊了枝干,腹部的墜痛讓她整個人都在爆發(fā)的邊緣,猛虎財狼,她忍了,天氣無常,她也忍了,可偏偏在這種時候,她大姨媽來了!
雷聲震耳欲聾,雨勢卻漸漸小了起來,卻不停歇。
“女媧補天”后,楊喜樂酸痛的手臂提不起來力氣,她在平臺上,狂打了噴嚏,她著涼了。
見四處無人,她把濕漉漉的衣服脫了,擰干晾著她遮,遮羞擋風,可謂是一舉兩得。
可風無孔不入,她雙手環(huán)抱著彎曲的膝蓋,想汲取溫暖。冷得嘴唇發(fā)紫,清鼻涕直流。
她凝望著烏沉沉的天空,雙眸微瞇,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麻雀也被淋濕了,它的羽毛稀稀拉拉的耷拉下來,讓它忍不住湊到她的腿邊尋求安慰。
一人一鳥,就這么靜謐地看雨聽雨,不知過了多久。楊喜樂僵硬地動了動發(fā)麻的腿,偏過頭看樹下,樹下早已沒了狼群的身影,水位已經(jīng)淹到了樹下的一兩厘米,楊喜樂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像是暴雨漲水,洪水泛濫。
她咬著指甲,頭疼欲裂,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