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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宋開莊園

第二十章 一鳴驚人

我在大宋開莊園 一次淪落 2949 2021-07-15 08:00:00

  任何想要在一場盛大的詩會上一鳴驚人的讀書人,都會提前準(zhǔn)備,精心雕琢自己的作品,斟詞酌句,到了改無可改的地步才會拿出來,少有人真的會臨場發(fā)揮。

  因此,當(dāng)蘇小游表示自己要因心有所感而揮灑筆墨時(shí),不少人眼中都滿是懷疑與譏諷。

  想在晏大人面前出風(fēng)頭,哪那么容易?

  晏殊雖然脾性溫和,但眼界極高,這些年不知有多少文人士子想要獲得其衷心肯定而不得。

  蘇小游之名在汴京文化圈子中根本沒人聽過,這么個愣頭青要是能博得晏殊大人的青睞,那讓他們這些出道多年的人的臉面往哪擱?

  一時(shí)間,蘇小游成了在場許多士子眼中的笑料,他們都等著他出丑。

  “這人這么愛出風(fēng)頭,怕不是個外強(qiáng)中干的貨色吧?”

  二樓有士子跟旁邊的人竊竊私語道。

  “我看差不離,真以為自己是晏大人那種天資聰穎的人嗎?”

  他們的話傳到李青禾耳中,令得素來溫婉的后者心中都冒出一絲火氣。

  她想要出言爭辯,又轉(zhuǎn)念想到,如果蘇小游在這,肯定會笑著搖頭,讓她不用做這些無謂爭執(zhí),便也作罷了。

  公子肯定會讓你們刮目相看!小姑娘心中默默道。

  而蘇小游本人則對此渾然不覺,他站在場中央的案臺前,不急不緩地拿起筆,蘸上墨,開始在紙上揮毫。

  此時(shí),全場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但他卻絲毫沒感受到任何壓力,只是沉下心來,認(rèn)真寫好每一個字。

  幸好往日有在家練練筆,不然這時(shí)候還真是容易貽笑大方。

  看到蘇小游那完全沉浸在案臺上的神色,晏殊暗暗點(diǎn)頭。

  就算最后此子的詩文水平不高,光就這份在創(chuàng)作時(shí)心無旁騖的心性,就足以讓人欣賞。

  不知為什么,晏殊總覺得蘇小游越看越順眼,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合眼緣?

  很快,蘇小游停筆,轉(zhuǎn)頭示意樊樓掌柜,后者連忙上前,拿起那首詞,粗粗一讀,雙手竟有些顫抖起來。

  “這……這……”

  這掌柜也是個文化人,年輕時(shí)參加過幾次科舉,雖然都名落孫山了,卻也沒有放棄對詩文的熱愛。

  因此,當(dāng)他在看到蘇小游寫的這首詞后,滿臉的驚訝與不可置信,旋即眼眶都有些濕潤了。

  原因無他,詞中所蘊(yùn)含的感情太過強(qiáng)烈,連閱歷無數(shù)的他都心神俱慟。

  “廖掌柜,念念吧?”晏殊看廖掌柜一人沉浸在悲傷中難以自拔,不由好奇心大起,催促道。

  在場的士子見狀,也是面面相覷。

  難道蘇小游這篇東西這么牛氣,能讓鑒賞能力極高的廖掌柜都這般動容?

  “好……我念念,咳咳?!?p>  廖掌柜平靜了一下心情,清了清喉嚨,隨后換了一種低沉的嗓音緩緩念道:

  “《木蘭花·擬古決絕詞柬諸君》。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fēng)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

  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dāng)日愿?!?p>  當(dāng)凄楚、悲涼的詞作由廖掌柜低沉的嗓音緩緩念出,飄蕩在這酒樓里的時(shí)候,原本熱鬧的酒樓漸漸就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逐漸變得呆滯,那些先前抱著看笑話心態(tài)的人,嘴巴都不由微微張大。

  能來參加詩會的人,詩文可能寫得不是很好,但鑒賞能力肯定都是足夠的,當(dāng)廖掌柜念出第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見”的時(shí)候,他們心中就隱隱感覺,自己這次可能真的看走眼了。

  果不其然,待得詞作念完,所有人看向蘇小游的目光,再不復(fù)之前的質(zhì)疑,有的人還悄悄抹了抹眼角。

  這首詞,太悲涼了,但悲涼中,又能讓人清晰感覺到那份火熱的情感。

  廖掌柜在念詞時(shí),蘇小游自己聽著,都覺得心潮澎湃。

  這掌柜的朗誦能力是真的好,很能調(diào)動人的情緒,不知若是交由名伶唱出,又會是何等動人的韻律。

  感嘆之余,他心中默默對某位后世的大家說了聲抱歉。

  “好……好……好啊……”

  作為同樣擅長寫婉約詞的晏殊,從蘇小游的那首《木蘭花》中回過神來后,站起身,連說了三個好字。

  “好一個‘人生若只如初見’,好一首決絕詞……”

  晏殊從廖掌柜手中接過紙張,再次細(xì)細(xì)品讀一番,神色愈發(fā)沉醉。

  “蘇小游,你這首《木蘭花》,真可謂是驚為天人了,道盡離別傷痛,又能把人一下子拉回到初時(shí)的美好?!标淌饪聪蛱K小游,笑道,“班婕妤、唐明皇、楊貴妃等人的典故,用得也是恰到好處,白樂天‘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一句,竟也融合得如此巧妙,獨(dú)樹一幟,讀來婉轉(zhuǎn)幽怨,讓人唏噓連連。

  今日詩會魁首,非你這首《木蘭花》莫屬啊……”

  “晏先生謬贊了?!碧K小游謙卑地笑笑,“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晚輩不過恰逢其會罷了。”

  聞言,晏殊看向蘇小游的目光愈發(fā)滿意。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說得好,說得太好了?!鼻罢吒袊@道,“后生可畏啊,相比之下,我的那首《浣溪沙》,倒是有些不夠看了?!?p>  “先生可別折煞晚輩了,先生的《浣溪沙》,我可從小就讀……”

  這話一說出口,蘇小游就暗道一聲不好,果然,只見晏殊笑瞇瞇地看著他:“從小就讀?可那是我前兩年才寫的……”

  “晚輩的意思是,會讓自己的兒孫從小朗誦先生的詞作,陶冶情操,涵養(yǎng)斯文?!?p>  蘇小游面不改色地笑著,蒙混了過去。

  當(dāng)聽到晏殊都親口認(rèn)同蘇小游的這首《木蘭花》時(shí),在場的士子們都不再暗自腹誹,而是齊齊鼓掌,給予了蘇小游熱烈的掌聲。

  這之中,李青禾鼓掌鼓得尤為開心,俏臉通紅,眉眼彎彎,令人見之心喜。

  毫無疑問,這首《木蘭花》,一夜之間就會火遍整個汴京城!

  ……

  “晏先生!”

  走出樊樓不遠(yuǎn)的晏殊,忽然聽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回過頭,發(fā)現(xiàn)是蘇小游帶著他的婢女正朝自己快步走來。

  “小游還有何事???”晏殊笑瞇瞇地看著走近的蘇小游,道。

  “倒也沒什么事了,只是想和先生道個別?!碧K小游抱拳行禮,笑著說。

  “哦?你是要去哪里嗎?”晏殊有些疑惑。

  “不是晚輩要去哪里,是先生要去哪里?!?p>  蘇小游有些神秘地笑了笑,隨即再度恭敬地行了個后輩之禮。

  “愿先生一路平安,早日回京?!?p>  說完,他就帶著李青禾悠悠離開了,留下一臉震驚的晏殊。

  他怎么會知道?晏殊腦子飛速轉(zhuǎn)動。

  自己今日因故被御史彈劾,官家讓自己先出京避避,以刑部侍郎知宣州,這件事,除了少數(shù)幾位大臣,還沒有人知道呢,就連自己家人,他也還沒說,蘇小游是怎么知道的?

  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晏殊只好當(dāng)蘇小游深有背景,苦笑著搖了搖頭,便慢悠悠地往自己府上走去。

  而另一邊,蘇小游也正帶著李青禾回家,他現(xiàn)在非常高興,走路都帶著風(fēng)。

  “公子是不是因?yàn)閵Z得詩會頭籌,所以現(xiàn)在很高興呀?”

  他那歡快的情緒也感染了李青禾,后者輕笑道。

  “一半一半?!碧K小游笑道。

  奪得詩會頭籌固然值得高興,但這卻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是他今天在晏殊心中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能讓歷史上這么一位地位超然的士大夫記住自己,蘇小游此刻心中覺得分外滿足。

  “走,公子帶你去買新衣服!”他哈哈大笑,大手一揮,頗為豪氣地說。

  ……

  樊樓最高層的一個清雅包間中,有檀香縈繞,珠簾隔幕。

  廖掌柜畢恭畢敬地站在一道屏風(fēng)旁,仔細(xì)聆聽著屏風(fēng)另一邊傳來的各種響動。

  他隱約聽到一名女子的抽噎聲。

  “這首《木蘭花》,寫得太好了,即便是與柳七的詞相比,都是不遑多讓,最主要的,它少了一分艷氣,多了一分清新?!?p>  隨后,一道清脆的嗓音響起,語氣頗有些感嘆與悲凄。

  “讀來柔腸百轉(zhuǎn),令人心傷神傷?!?p>  “廖掌柜,這是何人所寫?”

  “回東家,這是一位名叫蘇小游的年輕人寫的?!逼溜L(fēng)外的廖掌柜恭敬地道。

  “蘇小游?”

  屏風(fēng)后的女子似乎陷入了沉思,旋即頗為好奇地道:“我聽聞,最近汴京有一家主營燒烤的腳店出了名,那名字似乎是叫……游云燒烤?”

  “確實(shí)如此,但東家,蘇小游能寫出這般驚人的詞作,不太可能會去行那商賈之事吧?”廖掌柜有些疑惑。

  “這可不一定,我的直覺向來極準(zhǔn)?!?p>  那女子輕笑一聲,隨即道:“去查查他與游云燒烤的關(guān)系。”

  “有機(jī)會,妾身一定要認(rèn)識一下這位蘇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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