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司冉發(fā)現(xiàn)除沈君珩放置的匕首外,還有三把在炎城四周,且每把匕首間距幾乎差不多,不光如此,司冉還發(fā)現(xiàn)這些匕首上面的符文一致,且很有趣的是,這匕首放的位置都是正南正北,正東正西。
到底還是與這個社會脫軌太久,司冉研究到了晚上,都沒研究出個是啥。
夜晚來臨,商鋪點上了燈籠,整條街道燈光絢麗,煙火氣十足。
司冉心不在焉的買了草藥,又在回城主府的路上去了一趟閑家小館。
原本想來一場偶遇,卻一眼看見了宋長老。
冤家路窄……司冉別過目光,頭也不回的繼續(xù)往前走,就跟這街道上其他人一般。
“姑娘,這是可保丈夫兄弟平安的符紙?!?p> 一張姜黃色,上面寫著莫名符文的紙遞到她的眼前。司冉抬起頭,真好巧不巧,給她東西的可不就是宋長老?
“不需要?!彼救嚼@開他準備離開。
“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宋長老眼中帶著懷疑,修行者六感極敏,他本能的從司冉身上感受到了點不同。
似乎,和那小偷感覺很像。但面前這個是女子,四肢纖細,一雙鳳眼瞪起人來,讓人有點害怕。她左眼角還有顆黑色的淚痣點綴,居然還有點嫵媚。
“長老,你是在跟我搭訕嗎?”司冉冷笑,她一手拖著胳膊,一手扶著臉,“這技巧,未免太老了~你可知道我這一天,多少人跟我說見過?要追我,總要有點不一樣的說辭~”她微微瞇起眼,鳳眼直放電。
“不是……”宋長老不自在的別過頭,這女人不會是青樓女子吧?居然這般嫵媚?可真不像良家婦女……
“姑娘,家中可有兄弟?”一道溫潤的聲音從司冉身后響起。
“有又怎樣?沒有又怎樣?”司冉懶洋洋的側(cè)了個身,看著沈君珩,“怎么?有什么福利?”
“這張符紙,可保平安?!鄙蚓衲樕蠏熘鴾厝岬男θ?,他本就是雙眼皮,笑起來帶著意外的溫柔。
“多謝~小公子~”司冉微微一笑,便拿著符紙繞過宋長老離開了。
既然他給自己符紙,那這符紙肯定有點特殊的地方。迎著燈火,司冉翻來覆去,將這符紙看了個仔細。
沒什么特別的,但上面的符文與那幾把匕首上所畫幾乎一樣……
等等!司冉腳步一頓,轉(zhuǎn)過身問道,“不能我自己用嗎?只能給兄弟?”
“沒錯,最好是少年。”宋長老道,“這是專門為少年畫的。”
“不會是……”司冉想了想,“十歲到十八歲的少年吧?”
宋長老一噎,隨即道,“這個階段自然最好,但給父親長輩也沒關(guān)系,反正都是保平安的,姑娘想保誰便保誰……”
“哦~”司冉點點頭,“為什么沒有女子的?性別歧視?”
“自然不是。”沈君珩笑著應(yīng)答,“若是姑娘想要,我給你花一張?”
“好啊~”司冉伸出手,白嫩的手心朝上,一副“快給我”的模樣。
“稍等?!鄙蚓裼沂重Q起食中二指,左手不知何時多了條黃紙。只見他飛快在上面比劃了什么,那字便印在了上面。
寫好,沈君珩順手一扔。
那道黃紙便順順利利的落入司冉掌心。
“多謝~”司冉將符紙拿在掌心,笑容依舊未褪。
街道上,商販正在叫賣,亂哄哄的一片,司冉收好兩張紙,轉(zhuǎn)身離開。
漆黑的夜幕點綴著點點繁星,明媚夜空,連月光都是干凈的。
還未到城主府,司冉便看見了蹲在城主府門口的莫玄錚。
小少年,哦不,他現(xiàn)在是個老人。他滿臉的老氣橫秋,愁眉不展,呆呆的坐在一旁,城主府看門的小廝待在他身邊,似乎在跟他說什么,但他也不回。
“爹爹,我回來了?!彼救叫χ叩侥P身邊,伸手將他抬起,“您怎么跑這坐著來了?”她說話的聲音很好聽,像百靈鳥。
“j……你回來了?!蹦P差點將“姐姐”脫口而出。
“嗯,我回來了?!彼救娇聪蛐P,跟他道謝一番后,攙著莫玄錚進府,“您怎么出來了?”
“看你一直未回,有點擔心……”但一路跌跌撞撞出府,他又發(fā)現(xiàn)自己出去根本沒用,因為他看不見東西,也不了解城中的風俗習(xí)慣,他就像一朵與世隔絕的小白花,出去根本沒有任何用。
于是,他茫然地在臺階旁邊坐了一下午。
旁邊那個小廝人到時挺好,不斷跟自己說著什么。但他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笑,只能點頭迎合。
他不懂如何溝通,也不知道司冉什么時候回來。
就這么,等啊等,等到了現(xiàn)在。
“剛剛我看你在聊天?”
“沒?!蹦P如實告知,“我不知道說什么……”
“這可不行,你怎么也得會嘮點什么……不嘮,也得有點反應(yīng)……剛剛我看你們之間實在太尷尬了……”她想了想,“實在不行,你說個‘嗯’也好,別一直點頭,你又不是城主?!?p> “嗯。”莫玄錚心中默默記著。
“哎,你在山谷待了那么久,不知道怎么跟人相處確實挺難……”司冉一臉復(fù)雜,“畢竟當初我也踩了不少坑……”她悠悠嘆了口氣,“人心啊~永遠都是復(fù)雜的~”不知道創(chuàng)造出來干什么……
“一步步來吧?!蹦P道,“你說過,萬事開頭難,我會堅強,努力融入這里的……”
“哦?”司冉挑眉,這小孩好像開點竅了~
兩人直接回了房間,司冉拿出符紙還想研究一番,門便被敲響了。
今日還挺忙……司冉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符紙,起身開門。
來人是張夫人,她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跟司冉打了聲招呼,余光便瞥見了桌上的那兩張符紙,“莫姑娘,你也得了這個?”
“嗯?!彼救近c點頭,“大街上都在發(fā)……”
“給你父親要來的吧?”想起這姑娘的一片孝心,張夫人看司冉的目光都柔和了。她早就聽小廝說了,這姑娘整日待在房中給父親熬藥,今日有出門給父親抓藥。
吃什么,用什么,首先想的都是父親。
好姑娘啊……
就是不知道有婚嫁對象不?還有這臉長什么?
“夫人?”司冉輕喊了一聲。
“嗯?”張夫人回過神,她有點尷尬的摸了摸頭,嘮著嗑還溜號了……
“這確實是給家父的?!彼救叫Φ脺厝?,“但后來聽說這不適合父親這么大年紀……所以我便又要了一份……”此話半真半假,司冉料定張夫人不會深究。
“我懷疑這東西有問題!”張夫人一臉嚴肅,“為什么有年齡限制?這分明就是個問題產(chǎn)品!”
奈何百姓貪便宜,紛紛將符紙帶回給家中小孩帶上。
“確實奇怪……”司冉忍不住點頭迎合,“但那長老說什么……給少年最好,但老人可用嗎,就是效果不強……”她添油加醋道,“我感覺,這其中必定有問題,為何效果不強?分明就是變著法讓我們給自家年輕人……”
“對對!”張夫人聽了連連點頭,“還是你明白,我跟咱家那口子說,他還不信,說我疑心病太重了!”她氣的直皺眉。
“夫人也別太生氣,影響了心情不好。”司冉伸手在張夫人后背順順氣,“男人心又大又粗,肯定沒有咱們想的多……要我說,還是先把那符紙收起來,別讓子蕭碰……”
“嗯。”張夫人恍然,“對了,哎!子蕭還拿著那破符呢!”說罷,她拉著司冉的手,“走,陪我要去?!庇腥酥С肿约?,她底氣立馬足了起來。
張夫人心中帶著氣,這時候連走都快了幾分。
兩人很快便來到了張子蕭院內(nèi)。
張浩提倡窮養(yǎng)男孩,因此張子蕭院子不大,只有個和他同齡的小廝照看著。此時這小廝見主母來,立馬行禮,道,“夫人,公子在屋內(nèi)休息呢?!?p> “休息?”張夫人望了眼天,“這才幾更天?就睡下了?”
“公子回來時,說有些累了,便歇下了?!?p> “子蕭回來時還活蹦亂跳的,怎么說累就累?”張夫人遲疑道,她記得剛剛吃飯的時候,子蕭還跟張浩嘮學(xué)府趣事,今兒誰又請假了,誰家又出事了……當然這些都是那群人裝出來的,子蕭只是覺得挺好玩。
“別是生病了?”張夫人愛子心切,繞開那小廝,小心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屋內(nèi),張子蕭正側(cè)身酣睡,顯然沒發(fā)現(xiàn)兩個不速之客。
張夫人小心翼翼走到他身邊,抬手摸了摸他的腦門,還好,不燒。害,沒什么事……她放下心來,無奈的看了一眼司冉。
那符紙,只能明天要了。
本想離開,卻見司冉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家兒子。張夫人心中歡喜,這孩子莫不是喜歡上子蕭了?
卻見司冉上前兩步,將手伸入張子蕭衣襟之中……
哎呀!會不會進展太快了!張夫人臉色微紅,微微瞪大了眼睛。她好奇的在一旁觀看,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說點什么……
“莫姑娘,我先走?”想了半天,張夫人只吐出了這一句話。
她走,給兩個小孩騰地方?
司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