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春雨洗不凈大地的角角落落;八月的秋風掃不凈枯萎的殘花敗葉;就如同我對你的喜愛抹不去孤世的凄清。
直入云霄的樓尖上倚靠著一對共患難的兄弟,銀白色的面具下是一張動人心魄的臉龐
“老狐貍,你說,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太過了,畢竟這一世的她只是她啊”
他眺望著遠處的流星從天空閃過,手也不自覺的跟隨流星的痕跡并行劃過,拉長了聲音說:“過嗎?我們只是想要真正地她回來罷了,天界和黎明百姓都需要她,你行走江湖這么長時間,好歹也是個名人了,怎么連這點胸襟都沒有”
允花零笑著打了個哈哈,摸手里的白玉酒杯和他碰了個杯,不禁想起多年前也是這般場景,只怕會重蹈覆轍一次:
自己那時還是一個人間的孩子,有自己最愛的家人,最愛的食物,閑了就陪家里的長輩嘮嘮嗑
可一夜之間就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當時官府的人派遣一些新兵上門征兵,家中沒有可以去參加的,但當他們看到了年紀幼小的自己,便想著拉去賣了,來換些酒錢,可父母怎么會眼睜睜的將自己的孩子送出去,他們擋在允花零面前,年紀輕輕的一個孩子親眼看到他們的鮮血在冰冷的鐵刀上揮灑地淋漓盡致
,可我卻始終沒有任何的辦法來阻止……
于是我慢慢長大后開始無惡不作,還不惜殺害了別家的孩子來供奉他們,只為了得到他們的信任,等允花零達到了一定的職位,這才將他們一個一個活生生的剝皮抽筋,放入油鍋里噴炸,在城樓上以首示眾
,并且也向那家道個歉,盡管他們不接受
,再后來,他向圣上稟報將這份官職撤了去
在這知了蟬鳴的春夏時節(jié),我和他同時遇到了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不得不說,我有些心動,可他似乎也是如此
,但后來發(fā)生了什么我自己應該也記不清了
“允花零,我問你話呢,你就不能別愣神嗎,你又不是人!”
“哦,你再問一遍吧?”他心不在焉的回答著
胡月樽悲嘆道:“我說,要不讓她結婚吧,這最后一世了,給她找個好人家,讓她嫁了,免得再到以后她心神不定,到處惹事”
允花零將酒杯放在鼻下來回聞酒的香甜氣味,眉毛微微挑起,瞇著眼對胡月樽輕聲說:“老狐貍,有人來砸場子
,他們似乎又來了,真是煩人的肉蟲”
他們將酒杯小心翼翼的收入泉納袋中
,只要放在這個袋子里所有的東西都可以長期不壞,保持的時間也持久連續(xù),這也是允花零最喜愛的靈器之一
,只不過還未從他那里要來而已
“又是哪家小輩不知死活,竟然都動土到你祖宗地盤上來了?”
領頭鬧事的是一個身寬體胖的男人,身后跟著統(tǒng)一的隊伍,似乎像傀儡般的黑沉
他蹦跳著單手撐在桌邊,將帽子大大方方的拍在他們身上,只不過沒砸中而已,剎那間,陽月樓里的人就捂著鼻躲得遠遠的“我呸,要不是聽說你們這個地方有救命的東西,不然我怎么會爬這么遠的路,害的你爺爺我都快累死了,還不來幾個賤婢給爺爺我樂呵樂呵”
“哎呦,這小美人兒不錯,水靈靈的,來,給你爺爺捏捏腿~”
他邊說邊揩油,臉上還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我擠進人群里,看到了蓮蓉,多日未見,她們之間似乎產(chǎn)生了些隔閡,兩人之間站的老遠,仿佛一個陌生人似的
蓮蓉被如此惡心的人揩油,更關鍵的竟然是她沒有將手縮回,反而給人一種愛慕他的感覺
蓮衣見狀,趕忙上前阻止他們的接觸,但是在觸碰到那個肥胖男人的同時,蓮衣雙眼無神,變得和蓮蓉一般,嘴里似乎還在不停的嘟囔:“神君…神君~”
此時那個胖男人樂呵著說:“嘖嘖嘖,還是個神君喲~胡月樽,你看看你,這么多小仙女喜歡你,還個個都是個小美人兒,不如,把你的皮借給我用一用,讓我也體驗一下你的快樂”
“找死”
胡月樽剛要喚出玉骨梳,允花零就搭在他肩膀上,悄聲說:“瑩瑩在下面,你這樣會傷到她,也會傷到其他弟子,以后怎么解釋?”
我站在離胖男人不遠的地方,漸漸發(fā)現(xiàn)了端倪,只要所有女子,一有敵意觸碰到他,他就可以將別人變成自己的傀儡,想必那張皮還具有迷惑人心的本領,怪不得身后一大批隊伍,應該就是這么來的
為了保險起見,我不得不默默的往后退,即將退出去時,那個胖男人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身后,滿是油膩的肚子上面爬滿了蒼蠅,他用他那不怎么精致的鼻子在我周圍聞著,我頓時站在那里不敢動
他們兩個看到了我,先是驚訝,本來想要說什么,但只是張了張嘴,也沒有說出什么,又或者他們己經(jīng)想好了該怎么救我
胖子大叫一聲,吼著嗓子對他的屬下說:“快,快拿凳子來”說著,又是不斷地看著我,想從我臉上看出些端倪
我盯著他的屬下僵硬地拿起凳子,再放下凳子,出于禮貌,我還是對他說了聲“謝謝”!
黑紗帽下的男子聽到她說謝謝,嘴角不經(jīng)意慢慢上揚
再坐上去,胖子發(fā)覺我已坐下,雙膝突然跪地,又換了副可憐吧唧的面貌,用他公雞叫的聲音說:
“天女,天女啊,我求求你,這么多年,我已經(jīng)深刻認識到了錯誤,能不能……能不能把我這層肉皮解封,這么多年,我沒有殘害一個無辜生靈,我都有解救他們的,你看,我身后那些傀儡都是我救的,他們本來都該死的,但是……但是我都把他們給救活了……”
我不明白他在說什么,只是有些疑惑他剛剛不還是很威風的嗎,為什么又突然下跪,還叫我天女,我明明就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凡人??!
我用奇怪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個胖男人,不過,他似乎誤會了我的意思,反而更加低聲下氣地說:“天女,我是真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就前幾天,那常尋樓的樓主―常尋,他讓我用紅蠱控制住你,到現(xiàn)如今,我都還沒有做,這難道還不能說明我對您的誠心嗎”
這時,他們兩個聽說了常尋樓樓主,都淡淡地相視一笑,立馬將跪在地上的胖子用法術提了起來懸在半空中,胖子的氣味在高空中不斷發(fā)散,到最后,陽月樓就只剩下我們四個人以及穿戴黑紗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