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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將軍行

第98章

白馬將軍行 錦官繡村 3126 2021-10-26 08:19:51

  文錦心中一驚,又疑惑不已,來不及多想,跟著墨菊就到了墨霜房中。

  日落西山,日影暗淡,墨霜房中點著一盞小燈,照出一個纖弱的身影。

  文錦一步跨了進(jìn)去,卻見墨霜一身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臉上蒙著黑巾,正獨自坐在床邊發(fā)愣,便脫口問道:“你們?yōu)楹芜€在平城?你為何獨自一人?他呢?”

  墨霜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抽泣著說道:“公子、小姐,他說,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遍天之下,平城最保險,我們從來就未曾離開!”

  宇文燕揶揄道:“道行夠深的!為何又獨自回來?”

  墨霜答道:“他朋友多,我們一直住他朋友家里,他卻死性不改,時不時還出去賭錢,我勸他、罵他,他還振振有詞,說是奉了將軍之令,我實在拿他沒有辦法,三日之前,他又出去了,到現(xiàn)在還未回來,我找不到別人,只好回來找你們。”

  說完,她又開始嚶嚶哭泣。

  宇文燕雖然惱她不辭而別,畢竟她跟自己受了多年的苦,看她實在可憐,也不由撫著她肩膀安慰:“好了,別哭了!錦郎,能不能找找桑平,一定是被他抓住了!”

  文錦已經(jīng)明白,蹙眉沉思了一下,便說道:“若被桑平拿住,不可能毫無動靜!墨霜休哭!我今晚把他給你找回來?!?p>  見眾人驚訝地看著自己,文錦卻笑問兩名女子:“燕子,墨霜,騎馬趕夜路,你們敢嗎?”

  墨霜仰著頭,一臉驚訝地看著他,燕子卻笑道:“跟你在一起,有何不敢?什么事?還要我們兩個女人出頭?!?p>  文錦笑道:“今晚這個家伙,我惹不起也打不過,只好叫你們?nèi)パb可憐了。”

  墨霜突然堅定地說:“公子小姐都不怕,我怕什么?何況,是為了救他!”

  文錦便命墨菊:“給我們弄點飯,吃完出發(fā)!”

  吃過晚飯,文錦帶她二人直奔鬼剃頭,向獨孤不歸家中馳去。

  春日的夜晚,雖然春風(fēng)拂面、花香撲鼻,但荒郊野外,卻也磷火偶現(xiàn)、鴟梟哀鳴,兩名女子心中緊縮,頭皮發(fā)麻,后背涼意陣陣。

  文錦笑著安慰她們:“不要怕,一路到西大營,都隱藏著伍國定他們布的暗哨,看似只有我們?nèi)?,其實一路都有人盯著呢!?p>  墨霜在馬上打了一個寒噤,顫聲說道:“公子別說了,怎么越說越瘆得慌!”

  宇文燕心中惱恨,若不是墨霜在旁,她早就跟文錦共騎一匹馬了,見文錦調(diào)侃,也哆嗦著嘴,罵道:“就是,這鬼天兒,白天還暖和,晚上凍的人打哆嗦!”

  文錦在馬上笑不可遏,調(diào)侃道:“心中膽怯,寒氣自生,不怕,馬上到了。”

  到不歸家中,已是夜半時分,不歸與湘柳并未睡覺,好似正在等人,文錦不禁詫異,便問道:“你二人這么晚不睡覺,感情知道我們要來?”

  不歸冷笑道:“抓了孩子,自然要等大人,你真好意思,竟然拖家?guī)Э谂軄砹恕!?p>  話雖如此,卻對兩名女子十分客氣,擺手將她們讓進(jìn)了房中,湘柳知道春夜天寒、涼露傷身,早備好熱茶奉上。

  文錦剛要介紹,不歸一揮手:“不必,她二人我都認(rèn)識?!?p>  宇文燕卻甚是大方,忽閃著眼問道:“這位大俠倒未曾謀面,如何認(rèn)識小女子?”

  文錦撲哧一聲笑了:“他就是首次見面,便割我屁股那位大俠?!?p>  三名女子都撲哧笑了,宇文燕恍然大悟,指著不歸,拍手笑道:“你是獨孤不歸?”

  又指著湘柳:“你叫湘柳?他跟我提起幾次,想不到你真這么美的!你要去平城,怕不得萬人空巷罷!”

  文錦暗夸燕子聰明,這么快迷魂湯都灌上了,且是出手精準(zhǔn),知道湘柳才是不歸命門!

  湘柳抿嘴笑了:“東有若顏,西有宇文燕,胡人兩大美女!天下皆知,你倒夸我?”

  墨霜見她們聊的投機,便倒了一杯茶遞給不歸,而后福了一福,小聲說道:“大俠抓的那人,是小女子夫君,還請大俠看文錦將軍面子,放了他罷!”

  不歸冷笑一聲:“放了他?他在賭桌上,旁敲側(cè)擊打聽我身份,究竟何人?”

  文錦不屑地笑了:“賭桌之上,當(dāng)然是賭徒,不搞清你身份,如何知道下多大賭注?”

  不歸斥道:“你狗屁不懂,少打岔!就算你說得有道理,有賭徒盯梢的嗎?他若不一路跟蹤,我如何能將他擒拿?”

  文錦心中暗驚,元彪還真忠于職守,卻不屑地說道:“這的確過分了,賭輸了錢就想偷竊,這賭品是差了點,不歸大俠,事兒已經(jīng)出了,一家老小都來了,你想怎么處置,劃個道罷!”

  不歸冷笑道:“你若不參與,我或許放了他,你在里面攪合,那就另說了!”

  文錦嘆了一口氣,幽幽說道:“你們這幫賭徒,放著漂亮夫人在家,摟著睡覺不香嗎?為何大把大把的時間去賭錢?”

  不歸也譏笑道:“有人倒守著夫人,成天不出家門,簡直是男人的敗類!”

  宇文燕聽他此話卻不高興了,翻了個白眼說道:“不歸大俠,我沒招你罷,我男人守著我,如何就成了敗類?我難道是妲己、褒姒?”

  不歸雖是大俠,生性不擅長與女人交道,竟一時語塞,湘柳見他吃虧,抿著嘴笑了,說道:“好啦好啦,教訓(xùn)一下得了,放人罷!”

  不歸冷眼盯了文錦一眼,極不情愿去后院將元彪帶了出來,嘴里兀自不依不饒:“若不瞧你媳婦兒情面,我打折你狗腿!“

  元彪走進(jìn)正堂,還不停地活動手腳,文錦問道:“偷錢偷到不歸頭上了?大俠沒欺負(fù)你罷?”

  元彪嬉皮笑臉說道:“沒有,大俠若跟我一般見識,我哪里還有小命?”

  文錦卻呵斥道:“少嬉皮笑臉,告訴你,你人命官司還未了,官府遍天之下捉拿你,就你這偷雞摸狗的勾當(dāng),不歸兄若將你告到衙門,你一樣是個死!”

  不歸不屑地一笑:“你少拿言語激將我,無賴小子,你欠我三千兩銀子,何時還我?”

  文錦一呆,指了指元彪:“找他要去!他來拿的!”

  不歸冷笑一聲:“他一個賭徒,拿什么還?早就知道你要耍賴,那天他卻是帶你兒子來的,你總該認(rèn)罷!”

  文錦卻已經(jīng)起身,嘲笑道:“那你找我兒子要去,父債子還我認(rèn)了,子債父還,天下沒這個道理,我們走!”

  說罷,帶著眾人竟揚長而去,不歸氣得無話可說,湘柳卻已經(jīng)笑得彎下了腰去。

  見眾人走遠(yuǎn),湘柳突然收住笑意,問道:“沒讓元彪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罷?”

  不歸沉聲說道:“元彪絕非一般賭徒,倒要留意了!你為何輕易放了他?我還想關(guān)他兩天,好好盤問盤問。”

  湘柳卻一臉憂郁,說道:“錦郎已看出端倪,你竟沒發(fā)現(xiàn)?他今晚話里話外套問,說我們不像夫妻,也是,誰讓我不招人喜歡呢?”

  說罷便拭淚,不歸覺得匪夷所思,女人的心思,為何可以東奔西跑?卻不走直道!

  想幫她拭淚,又有點不敢,猶豫片刻,才輕輕挪到她身邊,小心幫她拭去淚痕。

  湘柳便倚在了他懷里,輕輕說道:“男人再不是東西,也是女人的倚靠!”

  不歸嚇了一跳,才明白她的心思又繞了一圈,說得卻是元彪。

  文錦一行出門,宇文燕與墨霜共騎了一匹馬,墨霜在馬上小心翼翼問道:“他們不會報官罷?”

  元彪便安慰道:“放心,他們江湖中人,不會與官府交道,況且將軍已經(jīng)把話挑明,若被官府拿住,必是他們告密,獨孤不歸在江湖中還混不混了?”

  文錦冷冷看他一眼,元彪便不出聲了,文錦便說道:“拜你所賜,我已經(jīng)不是將軍了,你為何如此大膽?還敢留在平城!還敢盯梢獨孤不歸!”

  元彪?yún)s凜然答道:“將軍給我的指令并未撤銷,元彪的使命并未結(jié)束,軍令如山,元彪如何敢違?“

  文錦倒沉了一下,卻不說話,只打馬前行,元彪緊跟在他身側(cè),又稟道:“將軍,他們絕非一般江湖中人,我看跟廣郁堂倒有莫大的關(guān)系,他們正在密謀一件事,好像與朝局有極大的關(guān)系!“

  文錦在馬上頓了一下,面上雖沉住了氣,心中卻驚疑不已:朝局?現(xiàn)在最大的朝局,不就是皇子奪位?

  獨孤不歸,湘柳,究竟何人?

  稍作停頓,他又縱馬前行,卻說道:“你的任務(wù)結(jié)束,不要再查了!“

  元彪在馬上挺身肅立,答道:“遵令!“

  至鬼剃頭崖畔,山路匯入直道,一頭往西大營,一路往平城,元彪茫然不知所措,不知往哪邊去。

  宇文燕見他猶豫,墨霜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便在馬上斥道:“愣著干什么?墨霜的房間還留著,你回去不許再出門,若敢欺負(fù)墨霜,我讓小興兒剝你的皮!“

  元彪又惶惑地看著文錦,文錦卻縱馬回身,將宇文燕攬上自己馬背,卻對元彪說道:“夜半天寒,涼露傷身,你想凍死她嗎?“

  元彪心中發(fā)燙,喉頭哽了一下,卻未說話,伸手將墨霜攬了過去,墨霜倚在他溫暖的胸前,覺得踏實無比。

  文錦卻舒適地吸了一口氣,笑著說道:“快快回府,囫圇一覺,明日還要去二皇子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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