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憤怒
晌午,艷陽高照,今日格外暖和。
暖暖正忙著排隊幫程淼淼打飯,廚役今日只剩下一人幫忙分菜。
學(xué)院里只有她一個丫鬟,幾名心懷不軌的小廝已經(jīng)注意她很久了。
趁著人多,不斷用身體湊近小丫頭,暖暖悄悄退開了些,后面又有人靠近要占她便宜。
暖暖從最初剛來的丑丫頭漸漸出落得嬌美可人。皮膚白皙,整個人水靈靈的。
暖暖勢單力薄,被幾人圍堵在中間,他們都是書院里有錢有勢公子哥的小廝,態(tài)度極其囂張跋扈。
其中一名小廝調(diào)笑道:“欸,小丫頭躲什么,長得可真水靈,嬌滴滴的。”
另一名小廝也附和道:“可不是嘛,這蜀國來得女子就跟我們這里的不一樣,纖細(xì)纖細(xì)的。臉蛋還滑溜溜的?!币贿呎f還摸了一下暖暖的小臉蛋。
暖暖害怕極了,被圍堵在中間不知所措,小姑娘嚇得淚豆子一顆顆掉落。
陳一來打飯時就看到這幕,見小姑娘被欺負(fù)了,那還得了?
她只能他欺負(fù),誰來了都不行,玉帝老兒都不行。
氣得他直接將碗筷和托盤往那幾人頭上扣,一手拉開一個揍得他們四腳朝天。
“他娘的,老子的人也敢欺負(fù)!活的不耐煩了?”陳一忒了一口口水,怒罵道。
小姑娘渾身顫抖站在那里不敢動彈,默默的無聲哭泣著。
陳一看著心疼極了,不懂怎么安慰的他干巴巴道:“你,你別哭了,壞人我都打跑了。”
小姑娘聽后漸漸平復(fù)心情,客客氣氣的給他行了一禮,小聲道謝后擦干眼淚去打飯了。
陳一看她向自己行禮起初還愣了一下,待明白過來她這是有意疏離后越想越氣。
比剛才小姑娘被人欺負(fù)了還氣。
她這是打算跟自己撇清關(guān)系,從前的打鬧、熟稔、戲笑,都過去了?
被疏離的又何止陳一?還有他們的主子!!
下堂后,眾學(xué)子陸陸續(xù)續(xù)領(lǐng)了各自的飯菜去往飯?zhí)茫添淀祦淼帽容^遲,位置差不多坐滿了。
現(xiàn)在只剩下斐慎前面還有一個位置,還有他身后一桌郭真對面那人剛吃完飯正準(zhǔn)備離開。
為了不和斐慎同桌吃飯,她端著飯菜徑直走向他……身后的位置。
斐慎余光瞥見程淼淼端著飯菜向他這邊的方向走近,不動聲色的抿嘴忍住笑意。
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她越過他往他身后郭真那桌去了,與郭真同桌而食。
又看看菜碟子多打的飯菜,每次他都會讓陳一多打點菜,饅頭少拿一個。
為的就是夾菜給她,再吃她分給自己的饅頭。一想到她那吃不完的饅頭也會分一半給郭真,氣得他直接折斷了手里的筷子。
郭……真……
很好,真是不錯。
挖墻腳挖到孤頭上了。
碗里的飯菜索然無味,斐慎瞪著碗里的飯菜,耳朵卻是聽著后方的談話。
郭真:“程淼學(xué)子,你身子好了么?”
“好多了,謝謝關(guān)心。”程淼淼微微一笑。
程淼淼將饅頭掰成兩半,下意識的遞給對面,這才想到坐在對面的人不是斐子讓了。
尷尬得想收回手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對面的郭真也是一愣,“??”
“咳咳……”郭真被這突然的動作嗆了一下。
同桌分食……也太親密了……
程淼淼有些窘迫道:“我一個人吃不完,你要是不介意……”
郭真想到尊貴的太子殿下就在身后,不好拒絕。只能硬著頭皮接過,“我剛好沒吃飽,謝謝了。”
誰知斐慎聽了更氣,直接摔盤子走人了!
“碰”的一聲,所有人都看向他,高大威猛的背影帶著渾身殺氣石更逼著眾人默默收回視線。
郭真正要咬一口饅頭,一哆嗦,手抖了下。
香噴噴的白面饅頭“咚咚咚”三下從手上掉在桌沿上,又滾過他的身體掉落在地上。
郭真“……”
程淼淼“……”
郭真不好意思道:“程淼學(xué)子,實在抱歉,糟蹋了你的饅頭?!?p> 說完撿起地上黑不溜秋的饅頭頭也不回的匆匆逃離,好似后方有什么洪水猛獸。
斐慎心里堵著氣,越發(fā)看什么都不順眼。
這書院的寒梅怎么都長得跟郭真一個樣?
丑不拉幾的!
……
下午瀾山書院訓(xùn)練場。
老將軍讓所有人繞著教場跑了一圈。
斐慎一直跟在程淼淼后面,見她雖然跑得慢但也堅持跑完一圈了。
斐慎跑到程淼淼身邊道:“歇會兒再跑吧?!?p> 程淼淼不理他,往旁邊移動,斐慎再次跟了過來,程淼淼再次躲開。
見她果真不想理會自己了,又因為午膳的事心口堵著氣,見她再移開時他這次沒有再跟上,而是一鼓作氣向前跑去。
中午欺負(fù)了暖暖的幾個小廝挨了打,這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打他們的人就是不給他們面子。
失了面子的幾位公子哥,從中午吃飯時就察覺出斐慎和程淼淼兩人不和了。
這次見程淼淼一個人落了單可不就逮住機會了么?
斐慎能力太強,拳頭太石更,不能與他對著干,這“世子”就得挑軟的捏。
不知情的程淼淼被周圍都是他們哥幾個,見斐慎跑到前頭去了。
一個用力將跑步的程淼淼推到在地。
“?。 ?p> 伴隨一聲驚呼,程淼淼倒在地上,手腳擦破了皮,膝蓋最為嚴(yán)重,褲腿破了,兩個膝蓋血淋淋的。
老將軍見摔倒的人是程淼淼喝令所有人停下。
“怎么回事?”
斐慎陰沉著臉,以獵豹般的敏捷身手穿過眾人,來到程淼淼面前。
見她受了傷,不管不顧,小心翼翼的抱著她去往院醫(yī)那。
程淼淼手腳疼得厲害,但還是不忘對斐慎說:“你放開我,不要碰我?!?p> “你受了傷,我?guī)闳グ幌?。?p> “不要,我自己去,你放我下來。”
程淼淼掙扎著,現(xiàn)在他們已知對方真實身份,自然不能像之前一樣毫無顧忌了。
男人大手桎梏得厲害,程淼淼掙脫不開,一路被他抱到了院醫(yī)的藥堂內(nèi)。
書院的院醫(yī)是一名白發(fā)蒼蒼的老先生,助手是他的妻子。
見有人來了,二位老人家趕緊迎著他們往屋里頭走。
老婦人問道:“怎么了這是?”
程淼淼不太確定道:“剛才訓(xùn)練時不小心摔了。”
她方才覺得是有人推了她一把,她才摔倒的。
但周圍人多,或許是人不小心撞到她也說不定。
她身后又沒有長眼睛。
邊聽邊拿藥,老大夫?qū)⑺幣浜?,給程淼淼清洗手中和膝蓋里的細(xì)小沙石。
程淼淼忍著痛,額頭冷汗直冒,沙石嵌入皮肉,要一顆顆挑出才行。
老大夫處理外傷很有經(jīng)驗,一邊叮囑她不能碰水,一邊跟她說不要下地走路。
藥涼涼的,有淡淡的香味。
接著又對斐慎道:“你身子壯實,臨近年關(guān)書院里功課繁忙,這位學(xué)子又受了傷。你就照顧他的日常出行吧。這是他的藥,外用一日一次?!?p> “是?!膘成髯饕镜懒寺曋x后又抱著程淼淼離開院醫(yī)所。
老婦人忍不住嘆道:“這高個的學(xué)子怎么長得這么豐神俊朗,比你年輕時還好看?!?p> “哼,老太婆,你懂什么?老了也好看的才叫真好看。怎么?你是嫌棄我了?”老大夫一哼,胡子噘得老高。
老婦人想著斐慎剛才的模樣,再看看面前的糟老頭子,小脾氣也上來了,“人家老了更好看?!?p> “咳咳咳……”老頭子氣得直咳嗽,臉跟脖子都漲紅了。
“你看看你,說你兩句還不樂意了。”老婦人嘴里念念叨叨著。
但已轉(zhuǎn)身為丈夫端來每日服用的湯藥……
斐慎抱著程淼淼回到堂內(nèi)讓她休息,小丫頭暖暖見到了,看著主子被繃帶纏繞的手和膝蓋。
哭著臉問她,“公子,是不是金公子他們欺負(fù)你了?公子對不起。暖暖沒用。”
這話,斐慎和程淼淼聽著越發(fā)不對勁。
斐慎叫來陳一,將今日中午發(fā)生的事說了一遍。
程淼淼越聽越氣,“可惡,姓金的膽敢縱容下屬欺負(fù)你,我一定要為你報仇。”
暖暖搖搖頭,“公子不用了,我沒事?!?p> 斐慎心思縝密,已經(jīng)猜到了程淼淼摔倒的事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為之。
除了堂內(nèi)命陳一喚來暗衛(wèi)。
“今日教場可看清了?”斐慎沉沉問道。
暗衛(wèi)半躬著身子認(rèn)錯道:“屬下看清了,是金思源他們幾人將程世子圍住推到了他。
屬下沒有保護(hù)好程世子請主子責(zé)罰?!?p> “孤再說一遍,保護(hù)程淼要跟保護(hù)孤一樣,你們記住了,我不想看到再有下次。若有下次,就不用跟著孤了?!?p> 陳一“是。”
暗衛(wèi)“是?!?p> 斐慎是誰?北戎國太子,戰(zhàn)場上的常勝將軍。
欺負(fù)人欺負(fù)到他頭上了,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當(dāng)他是死的?
這次斐慎沒有等到夜里,也沒有偷偷摸摸的教訓(xùn)人,而是單槍匹馬隨手抄了根棍子就回到訓(xùn)練場上。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儲君要打的人,誰敢阻攔。
訓(xùn)練場上“大仇已報”的幾人正推推搡搡地勾肩搭背的笑著。
想到程淼淼忍痛的小模樣,這一幕簡直刺痛了他的眼。
斐慎眼底的猩紅越來越甚。
今日就讓他來好好教訓(xùn)他們,教他們?nèi)绾巫鰝€人!
東籬已南下
狗男人生氣了,后果很嚴(yán)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