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爺坐在地上,無聊地擺弄著枯葉,說“蘇衡瑜,據(jù)說這伏虎墓就在這怪林里,半天我的人都沒找到”
蘇衡瑜懷疑地注視著他說“張爺,你是不是還有什么瞞著我們”
話落,一聲凄慘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夾雜著深深絕望令人心所懼。
張爺?shù)热肆⒓瓷狭笋R,尋著聲疾馳而去,趕到時已晚,手下幾個人俯地,手腳不停抽動著,死相極其慘烈,身子幾處破出大洞,流淌著鮮紅的血液。
張爺湊近一看一驚,腳一抽摔在地上,被蘇衡瑜勉強拖拽出去。張二爺看后肚子一陣子翻涌,吐得那個惡心。
蘇衡瑜用胳膊捂住鼻子,但那人血味兒擴散出去還是很令他反胃,強忍著觀察死者的情況,突然距離自己最近那人的衣袖里有什么東西在蠕動著。
一陣風(fēng)猝不及防的刮過,衣袖里的不明之物一下子竄到蘇衡瑜的腳下,只見一個細長的紅褐色動物翻著個身子,無數(shù)細小的毛繚亂著,蘇衡瑜忙用力踹飛那東西,抖著音說道“蜈-蜈蚣——”
張爺聽到后觸電般的立即站起身,拍拍屁股這才松了口氣。
蘇衡瑜心想蜈蚣一般棲息在陰暗潮濕的地方,更懼日光。
此地常年干燥,水分更是落地即蒸,莫非蜈蚣的老巢就在伏虎墓里。
想到這,蘇衡瑜邁著大步抓住張爺?shù)囊骂I(lǐng),突然爆發(fā)怪力按直在樹干,部下見狀紛紛舉起槍桿子對著他的頭。蘇衡瑜眼神不移地盯著張昱,說“我知道你還有什么難言之隱,再不說你的部下只會相繼白白送命”
張爺伸手?jǐn)[了擺示意部下放下槍,蘇衡瑜幾秒后松開了手,張爺正了正衣領(lǐng),沉思片刻小聲說“伏虎墓只有死人才能見著,所以我才坐侯不動。但此地有蜈蚣一事我真不知”
蘇衡瑜聽后表情浮現(xiàn)出不可思議之態(tài),心想這是什么荒誕之談。
放眼于整個蜈蚣林,還真沒發(fā)現(xiàn)一個墓門入口,難不成真只有死人才能見到?
蘇衡瑜鎮(zhèn)了鎮(zhèn)神,暗示自己這些傳說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畢竟自己也是半路出道,干起盜墓這一行,經(jīng)驗確實不足,難免會感性用事。
隱隱間迷霧濃度越來越高,能見度不足100米,給這怪林的恐怖傳說更是蒙上一層神秘面紗。
蘇衡瑜拿起手電筒一照,竟不經(jīng)意間看到墓門所在,但又瞬間消失在眼前。
緊接著他的右側(cè)方和左側(cè)先后出現(xiàn)了清晰不同的墓門,但能知道它們均來自同一個地方。莫非這就是傳說的真相嗎?
張爺上了馬,猛揮了一鞭,那匹潔白強壯的駿馬卻石像般靜止不動,“走啊,凌風(fēng)”手下一個部下突然朝張爺喊道說成群的蜈蚣正逐漸包圍我們,趁著迷霧肆意掩人耳目之際,形成了困獸陣法。
張爺從迷霧逼近自己的邊緣隱約看到連片的細長黑影仿佛結(jié)成巨大蛛網(wǎng),突然胯下的駿馬一哀鳴倒下,張爺幸好反應(yīng)快,不然可能倒立吃土。
只見那馬口吐白沫,渾身不停地抽搐。
張爺一扳槍,朝著黑影連射,子彈穿過迷霧的一瞬,帶動的氣流將厚厚的霧氣璇起,張爺手中的槍拿持不穩(wěn)了。
他看到大約幾百只蜈蚣襲向自己,身上呈深褐色觸須的尖端長著一個鉤子,沾滿了墨綠的液體,快速地扭動著細長的身子,無數(shù)側(cè)身細觸張牙舞爪。
張爺?shù)牡艿芴统黾犹亓郑闹芤煌⊕呱?,掀起破碎的泥塊雜著蜈蚣脫節(jié)的身體,但它們一波一波的攻勢愈發(fā)猛烈起來,好像被觸怒到了。
蘇衡瑜看到這一切,恍悟了此林無生息的緣由,天氣的變化將迷霧的性質(zhì)發(fā)生劇變,蜈蚣也因此傾巢而出,冥冥之間想到了什么,但還差一步。
張爺仰天長吁道“看來吾等今日命喪此地了——”就是這一句話激起了蘇衡瑜靈感的火花,他終于悟出死人才能看到墓門這一流言中暗藏的真相。
蘇衡瑜朝張爺喊道“我知道墓門所在了,跟我來——”
張爺停下火力,招呼部下和弟弟張二爺集合跟過來。
當(dāng)張爺?shù)弥挠媱潟r直接懵了,原來蘇衡瑜打算集中火力在蜈蚣群殺出一條道,并跟著它們路上的行蹤尋覓下去。
張二爺支持他的想法,他對財寶的渴求已經(jīng)忍不可耐了。眾人無策之下,只能照蘇衡瑜行事。
張爺最得力的手下名叫虎哥,雙持機槍沖鋒在隊伍最前列,蘇衡瑜和張爺其次,尾端的幾個部下被快速打散而聚群的蜈蚣截住,由于被觸須的毒液造成麻痹,活生生地被蜈蚣群罩起來,凄慘的嚎哭漸漸息止。
張爺邊抱邊抱咒罵“奶兒的這林子真有蜈蚣等著咱們,怎么老天突然就給咱翻臉了?”
蘇衡瑜呼吸氣促說“一般伏虎墓存在的地方都有異端現(xiàn)象,咱碰上的還算好的”
話間,蘇衡瑜突然被一個石頭絆倒,差點腳腕扭到,表情痛苦的翻了個身,突然摸到什么冰冷的東西。這里蜈蚣的身影幾乎見不到,張爺一行人見狀決定暫時休息一下。
“沒事吧,蘇兄”蘇衡瑜手掌覆住枯葉群,涼氣就是從這出來的。他朝隊伍喊道“快來,我發(fā)現(xiàn)入口了”張爺一行人疲憊之感頓時消失,爭先恐后地湊上前。
“愣著干啥,快幫我”蘇衡瑜穿上手套,將枯葉向兩側(cè)扒開,一段時間過后,枯葉群下掩蓋的東西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那是一個看起來年代悠久,類似井蓋的古銅環(huán)形物,古書上對此金屬并無記載。
張爺打開酒壺,一嗓子灌下去,說道“這都叫咱們找到了,真夠狐的”環(huán)形物的表面刻著幾個復(fù)雜的條紋,看著既像字,又像骨骸,挺叫人心中發(fā)麻。
“這些浮刻的東西據(jù)我所知是一種十分古老的語言媒介,這世上幾乎沒有人能懂”蘇衡瑜沉思道。
“管他什么,炸開完事”張二爺拿起機槍就是一頓亂掃,但除了表面磨出的沙塵外,絲毫裂紋都不顯,硬度與金剛石相稱。
“行了,別浪費彈藥了,還不知里面多少蜈蚣”張爺伸手制止道。
蘇衡瑜拿出手機,結(jié)果上面顯示沒信號,于是便掏出包里的筆記錄,牙咬住筆帽一拔,對著描摹起來。
“別說你這作畫本事可以啊”張爺稱贊道。
經(jīng)蘇衡瑜的解釋才知道他早年入道風(fēng)水,曾隨同二叔研究古代壁畫,臨壁描摹的功夫自然一年年增長。
迷霧逐漸變淺弱,光影變幻中可見落日的余暉和重疊的林影。
張二爺?shù)难坨R上浮出茫茫白霧,一抹盡是水汽。“你說這怪林,現(xiàn)象也太奇怪了”二爺自言自語道。
蘇衡瑜走完最后一筆,望了望四周,迷霧變得可有可無。他推想到:迷霧的顯變,蜈蚣的集出,群山的密林。
他仿佛想象到腳下隱匿空間的狀態(tài),要來幾瓶水,繞著環(huán)形物的四邊灌注,接著那‘井口’通道的深處傳來隆隆聲。
“什么情況?”張爺問道。蘇衡瑜一笑,這才說“我發(fā)現(xiàn)伏虎墓與這里的環(huán)境起著共鳴互引的作用,所以這也是導(dǎo)致迷霧變化的環(huán)境濕度的關(guān)鍵所在。水屬性才是控制主導(dǎo)這一切的因素”
“所以你到底在說什么?”二爺質(zhì)問道。
“簡單的說,這里的傳說都是伏虎墓刻意偽造出來以讓后世的人產(chǎn)生畏懼的心理”蘇衡瑜站起身,靜候著什么。
“那死人才能看見墓門的傳說是什么?”張爺追問道。
“起初我也信以為真,但誤打誤撞才打探到這,墓室的主人知道后肯定會臉色發(fā)青吧”蘇衡瑜半開玩笑地說道。
“不好,蜈蚣群又回來了”隊里的虎哥大喊道。
眾人心中一緊,回想起蜈蚣成堆的情形,不禁渾身汗毛豎立。
張爺命令手下裝填好子彈準(zhǔn)備迎敵,原本寂靜的林子又回蕩起炸彈火藥連環(huán)‘交響樂’。
“還沒好嗎?我們快撐不住了”蘇衡瑜緊皺眉頭,又開了瓶水依照著倒下去,但久久光聽到沉悶的隆隆聲,‘井口’一點變化都沒有。
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還是就剛好機關(guān)卡住了,那還得了,都得淪為那生物的腹中物。
想到這,蘇衡瑜心態(tài)也逐漸失衡,他猛地一錘‘井口’,奇跡出現(xiàn)了——環(huán)形物旋轉(zhuǎn)式分離,一條漆黑的通道出現(xiàn)。
“快進來,入口開了”蘇衡瑜極力喊道。
張爺拉著二爺隨他后跳入通道,一名部下喊道“虎哥他還沒下來”張爺轉(zhuǎn)身一看,虎哥正堵在通道口一通掃射。
“你怎么回事,快給我下來”張爺眉目緊張,成群洶涌的蜈蚣襲向虎哥。
“你們快走,我拖延點時間”
二爺忙把張爺一手抓過去,蘇衡瑜獨自內(nèi)心沉重,他知道‘井口’在水的作用下啟動,關(guān)閉的話要等水位下到一定程度才制動,然而之前多倒了一瓶水,這才令‘井口’閉合冷卻加長。
“今天老子就跟你們拼了”虎哥機槍彈藥已盡,掏出腰刀朝著蹦起的蜈蚣揮去,然而寡不敵眾,突然一個蜈蚣在他不經(jīng)意間沖著脖子猛地用毒觸深深扎進去,虎哥口吐鮮血倒在地上,手仍緊緊握住刀子。
突然又傳來隆隆的聲音,‘井口’開始閉合?;⒏缥盏兜氖植艥u漸松下來,艱難地呼出最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