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調侃道:這下就算有人想到這第三十一層也沒轍,老哥也是做絕了,監(jiān)控也省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機,由于激動得手抖差點滑落手中,打開照明燈往前一閃。
眼前的景象令他嘆為觀止,走道順著臺階一眼望不到邊際,仿佛有幾百層規(guī)整排列。莫非后十層全部都是只有一條走道的嗎,真會這么新鮮碰巧——
他望了望腳下的臺階嘆了口氣,此時內心十分矛盾,這不比登天還難。
于是抱著嘗試的心態(tài)一步一步往上走,走了快十個臺階就已經喘起來了,他摸了頭上一層汗回頭一望,瞬間心頭一涼,剛開始上樓還沒什么感覺,這才發(fā)覺事情的不簡單。
走道極易造成錯覺感,臺階與臺階之間形成的錯落差隔愈發(fā)險陡,走了十幾個臺階到的位置已和平面形成50度的夾角,稍有不慎就會失足掉下去,那還不得粉身碎骨。
他又想起了張二爺最后落地的凄慘情形,手心滲出大量汗水。
蘇衡瑜堅持不住,倒在寬大的臺階上,胳膊扶著上一個臺階,眼角瞥到了剛開始第三十一層的入口,感到一陣眩暈感,那厚重的大門透過的光點如米粒般大小。
這黑暗閉塞的環(huán)境給他心理造成極大的壓迫感,他對此前行為十分后悔,現(xiàn)在累得幾乎動都動不了,腦中一片空白。
他閉上眼睛,重新整理思路。突然他感知到這大概已經是在第三十一層了,從之前在電梯上升經過的樓層,判斷差不多距離是有了,但這哪有大門出口的影子啊。
不過,根據自己親身體驗來看,這里的員工都不知道后十層根本不存在嗎。
這些傳言編造的目的是什么,蘇予天又在打什么主意。
想到這,他總算有了點頭緒,心態(tài)平穩(wěn)下來。
蘇衡瑜仔細地搜尋暗道之類的機關,在無盡黑暗中微弱的燈光下摸索了半天也發(fā)現(xiàn)什么,無奈之下他決定先下樓吧,再這樣耗下去遲早悶死在走道里,這樣的死法也太無語了吧。
他最后幾階直接跳下來,推開大門,眼前透射過來的光亮一下子難以適應,緩了好久才微抬雙眼,眼前立著一個高自己一頭的男人,仔細一看原來是老森。
蘇衡瑜一時呆住,心想:自己就探探路也沒犯什么大錯吧,這架勢是要受訓啊。
老森停頓了一會兒說“蘇老板讓我來送你過去,怕你繞錯路。沒想到咱們又見面了”
話落,大步走去。蘇衡瑜這才放下心,頓時他又想到什么——
老森怎么會知道我在這,肯定是蘇予天派他來的。針孔攝像頭或者熱感儀一定關照了我,老森說話也太不嚴謹了。這會是逃不過老哥的一頓批評了。
蘇衡瑜跟隨老森的步伐來到之前服務員口中的回廊,紅地毯鋪成的地面,兩側擺放著精致的雕塑品,似人又非獸。
白墻上掛著幾幅對開的畫作,比較引人注意的是蘇予天和一位女子同座的一幅,上面的女子長相清秀,單靠華美的語言也無法形容,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給人印象深刻,老哥這是碰上什么艷遇了嗎——
耳邊漸漸嘈雜起來,走出回廊后視野開闊起來。一間房間上的標牌上顯示著CEO,沒錯是老哥蘇予天的辦公室了。
門是半開的,與其他辦公室相比較而言更寬大一些,邊框裝飾繡花鑲金,風水陰陽兩極之象橫于中門,太極九玄四方端門。
蘇衡瑜眼角瞥到門里的情形,看到老哥正與一位身穿灰紋青絲繡衣的男子攀談,顯然沒注意到門外的一雙眼睛。
他不再猶豫,推開門,站在老森旁邊,跟個小孩子一樣安靜。蘇予天和那位男子停止了談話,盯著他們二人。蘇衡瑜打破了突然凝固的氣氛,說“老哥是我,讓我此行何目的?”
老森守在門口,注視著行人。
蘇予天微笑著跟那位男子握手后,回過頭說“這么緊張干嗎,都一家人,過來坐”
說罷,拉出一張座椅,示意請坐。蘇衡瑜也不墨跡,直接說“老哥,你別費心機了,我就是去后十層看看而已。”
蘇予天臉上的表情變得收攏起來,說“呦不錯,去了趟伏虎墓,長進了嘛——”,又說道“你還記得那個女前臺嗎,她其實是我的秘書,特來盯住你的。所以你無論如何也跑不了的”
蘇衡瑜回想起來,心想:好啊,老哥還真是無縫不引線啊,真夠心機的。
蘇予天笑著說:“看來我們有很多話要談了”他起身倒了杯茶水,混了涼熱水,喝了半杯。蘇衡瑜剛想發(fā)話被打斷道“我之前發(fā)你的信息你看了嗎?”
“不就一個破表情嗎?我是笑不出來。不過,也多虧你的話我才睡了一個完整的覺”蘇予天無奈地攤手道
“你難道沒發(fā)現(xiàn)一個人的蹤跡嗎?”
蘇衡瑜感覺終于抓住了老哥的把柄,說“這還用說,我朋友張爺失信這么長時間露面了不是?”話罷,心中一股莫名的得意洋洋的滋味。
蘇予天表情嚴肅起來,看著他的眼睛說:“看來你還是理解錯了,我說的那個人是你接下來要去找的”
蘇衡瑜聽后如貫驚雷,努力回想卻基本遺忘得差不多了。
蘇予天壓低聲音說“聽好了老弟,你真想找到答案就去找他吧,他到時會告訴你的,我也不多言了”說完,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張卡,雙指推向蘇衡瑜面前。
蘇衡瑜看了看那張卡,寫著一些那人的住址信息和身份證明。
卡中信息十分簡約,加起來也沒一句話的長度。
好家伙,是個大人物啊。他有些想立即去膜拜那位先生的沖動,之前研究風水這一行,聽聞的大師特別多。
但其中沒提到卡中那人的名字,難道是隱藏的大佬?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蘇予天做了個手勢示意蘇衡瑜去開門,他把卡放進口袋,打開門的一瞬眼前一人令他有些不知所措——那人竟是張爺。
蘇衡瑜有些不相信,還是仔細打量著眼前身穿寬條大衣的男人。
蘇予天說“好了,老森你可以先走了”老森應了一聲便離開。
蘇衡瑜轉身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老哥,欲言又止之態(tài)。
蘇予天站起身,說“都到齊了,那我宣布一件事吧”什么事?蘇衡瑜一下斷了思路。
“從現(xiàn)在起,張昱就是你蘇衡瑜的保鏢了?!碧K予天平靜地說,話落張爺伸出粗壯的手臂握手態(tài)。
蘇衡瑜不敢相信眼前的張爺仿佛像個陌生人,那個風趣幽默的張爺哪去了?
他手略微顫抖,遲遲不敢伸出去。
蘇予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還愣什么,趕緊達成啊”
蘇衡瑜頭腦一熱,故作鎮(zhèn)定地說“蘇予天,你是認真的嗎?”
蘇予天笑著說“這還用什么認不認真的,給你雇個保鏢不好嗎?”
蘇衡瑜這下忍不住怒了,大聲說道“你拿我兄弟開玩笑嗎,你明知道張昱是我兄弟,卻干出這等事——”
蘇予天喝了口水,頓了幾秒說“我沒跟你開玩笑啊,這人我真不認識,是他自己找我的”
蘇衡瑜想發(fā)泄怒火被張昱及時攔住,說“我會跟你說明一切的,咱們先走吧”
蘇衡瑜被張昱連拖帶拽硬是給拉出去。
蘇予天等了一會,吵鬧聲消失后才松了口氣。
他的目的其實就是讓蘇衡瑜不要了解后十層的事,這才激起他擾亂其思路。
還有一個目的則是趁此機會試探弟弟口中的張爺是否真誠,畢竟是關乎自己弟弟安危的要事,黑道上的勾當臟腐還是要防的。
最終目的還是讓蘇衡瑜和張爺重新結好,破碎的友誼雖有裂痕,但那都歸于彼此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