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落日余暉早已褪去的無影無蹤。
蘇淺兒獨自走回別院,身子乏到極致,仰頭間,看到院前站著一個人。
蘇弈揚起嘴角,沖她揚了揚手中的盒子,輕聲道:“去了哪里,我精心準備的飯菜可是要涼了。”
見到蘇弈的她,會心一笑,揭開木盒托看了一眼,道:“到底是哥哥好,還記著我喜歡吃的菜?!?p> 兩個人進院后,余婆婆看到蘇弈也來了,也露出了久違了笑容,道:“少爺來了?!碧K弈點點頭,與余婆婆邊走邊寒暄著,到了膳房,余婆婆請下人將桌子收拾好,便將蘇弈帶來的飯菜呈到桌上。
看著幾道菜全是蘇淺兒喜歡吃的,余婆婆一時濕了眼眶,哽咽道:“少爺有心了,從老夫人過世后,難得還有人掛念著她,老婆子在這里謝過少爺!”
余婆婆激動得要給蘇弈,蘇弈伸手攔住了她,寬慰道:“淺兒也是我妹妹,咱們都是蘇府的人,婆婆你也是,我關心她是應該的,婆婆這樣行禮可就真的見外了?!?p> 余婆婆趕緊擦了眼淚,又賠笑道:“是了,是了,都是一家人,瞧我吧怕是越老越?jīng)]了性情,動不動抹起了眼淚。你們快用膳,我去忙別的了?!闭f完便離去,倒是蘇淺兒,在余婆婆說話間鼻頭就已經(jīng)發(fā)酸,想哭,卻又忍了下去。
蘇淺兒起身到古董架上方取下一壺酒來,拂起袖子擦了擦灰塵,然后放到桌上,對蘇弈道:“哥哥今日陪我小酌一杯吧?!?p> 蘇弈知她心情低落,并無阻攔之意,或許喝點酒能夠暫時讓她忘記煩惱,拿起酒壺與蘇淺兒各倒一杯對飲起來。
“這第一杯,咱們敬祖母,她這些年人在別院,卻始終操心著蘇府的大小事務,一生憂心操勞,往后算是長眠了,再也不用受病痛折磨了?!蔽吹忍K淺兒端起酒盅,自顧一飲而盡。
“哥哥心里是有什么不痛快嗎?”蘇淺兒也察覺到蘇弈似乎也有心事。
蘇弈眼神閃躲,閉而不語,兩個人對飲了幾杯后,他才開口道:“淺兒,你跟哥哥走吧,離開安州城?!?p> “離開安州城,那要去哪里呢?”
“哪里都可以,天下之大,難道還沒有你蘇淺兒的棲身之處?何況還有我呢,我?guī)汶x開這里,你可愿意?”
她一手托著下巴,一手端著酒盅,出神的望著,喃喃自道:“可是我已經(jīng)沒有了可以離開的理由了,現(xiàn)在,倒是只剩下留下來的理由了...”
蘇弈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急切道:“那都不算,什么白沐生,什么嫁給安王府,你統(tǒng)統(tǒng)都不要想了,你只想想你自己?!?p> 蘇淺兒微醺的臉變得透紅,醉笑道:“可是我與哥哥自小受的教導不一樣,哥哥是求學四方的讀書人,而我是從小養(yǎng)在祖母身旁的人。蘇府的清譽對祖母而言,實在太重要了,她已經(jīng)走了,還剩下我必須要為她好好守護下去。我今日也想過一走了之,可是,走對我來說已經(jīng)沒有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