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前輩所言甚是
桑海,小圣賢莊。
“師叔,有人想要見你。”
“伏念,如今你才是儒家小圣賢莊的掌門人,我只不過是個醉心學(xué)問的糟老頭子罷了,不必事事都向我請教!”
“哈哈哈!荀老夫子,既然醉心學(xué)問,何不尋一繁華鬧市,著書立說,教化世人?”
“哦?不知這位小兄弟是何人啊?”
“晚輩白亦非,乃是韓非兄至交好友,特來請前輩出山!還請前輩恕晚輩無禮之舉?!比~水良躬身抱拳道。
“血衣侯!居然是你,你不在韓國好好待著,強(qiáng)闖我小圣賢莊意欲何為?”伏念面色巨變,這才知道剛剛在自己面前一副溫文爾雅樣子的人,居然是兇名赫赫的血衣侯。
“伏念兄弟不必驚慌,我此次前來,乃是誠意邀請荀老前輩隨我一同前往韓國,廣開學(xué)院,教化萬民。并非前來鬧事!”他一臉微笑地看著伏念道。
“師叔,這~?”伏念欲言又止。作為一位純粹的儒家弟子,伏念是極其反感與這些手上沾滿鮮血的人有所交際的。
“客人登門,當(dāng)盡地主之誼,你且退下準(zhǔn)備些酒飯。”
“是,弟子告退~?!?p> “說出你的理由吧!若不能令老夫動心,老夫是不會輕易出山的。”
“韓非兄如今已是一國之主,誠意相邀其恩師相助,前輩豈有拒絕之理?”
“你可知?凡人有所一同。饑而欲食,寒而欲暖,勞而欲息,好利而惡害。是人之所生而有也,是無待而然者也,是禹桀之所同也。目辨白美善惡,耳辨音聲清濁,口辨酸咸甘苦,鼻辨芬芳腥臊,骨體膚里辨寒暑疾養(yǎng)。是又人之生而所有也,是無待而然者也,是禹桀之所同也??梢詾閳蛴恚梢詾殍铛?,可以為工匠,可以為農(nóng)賈,在執(zhí)注錯習(xí)俗之所積耳。湯武存則天下從而治,桀紂存則天下從而亂,如是者豈非人之情固可于如此,可與如彼也哉?材性知能,君子小人一也。好榮惡辱,好利惡害,是君子小人之所同也。人之生固小人,無師無法則唯利之見耳。堯禹者,非生而具者也,夫起于變故,成呼修為,待盡而后備者也~”
好家伙,還好本侯當(dāng)年在地球時也算是個古文愛好者,不然還真跟不上你的思維。好吧,雖然不知道他在說什么,但感覺就很厲害的樣子??次胰绾纬林鴳?yīng)對。
“前輩所言甚是!”葉水良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微微點頭道。
荀子贊許地點了點頭,繼續(xù)道。
“生之所以然者謂之性,不事而自然謂之性,性之好惡、喜怒、哀樂謂之情。情然而心為之擇謂之慮。心慮而能為之謂之偽,慮積焉、能習(xí)焉而后謂之偽。正利而為謂之事,正義而為謂之行?!?p> “前輩所言甚是!”
“不可學(xué)、不可事而在天者謂之性??蓪W(xué)而能、可事而成之在人者謂之偽。是性偽之分也?!?p> “前輩所言甚是!”葉水良繼續(xù)厚著臉皮道。
“彼求之而后得,為之而后成,積之而后高,盡之而后圣。性也者,吾所不能為也,然而可化也。積也者,非吾所有也,然而可為也。不聞不若聞之,聞之不若見之,見之不若知之,知之不若行之。學(xué)至于行而為之止矣。小人可以為君子而不肯為君子,君子可以為小人而不肯為小人,小人君子者,未嘗不可以相為也?!?p> “前輩所言甚是!”反正又不知道他在說啥,點贊就對了。
“圣人之所以同于眾其不異于眾者,性也;所以異而過眾者,偽也。性者,本始材樸也。偽者,文理隆盛也。無性則偽之無所加,無偽則性不能自美。性偽合,然后成圣人之名,一天下之功于是就也?!?p> 葉水良表示,他實在是不擅長與人辯論,他只擅長打架。尤其是這些之乎者也的,玄之又玄話,聽得他是一頭霧水。于是他只好~
“前輩所言甚是!”這句話真是屢試不爽?。?p> 荀子怪異地看了他一眼,繼續(xù)道,“蓬中生麻,不扶而直。白沙在涅,與之俱黑。積善成德,圣心備焉。學(xué)惡乎始?惡乎終?曰:其數(shù)則始乎誦經(jīng),終乎讀禮。其義則始乎為士,終乎為圣人?!?p> “前輩所言甚是!”任你滔滔不絕、口若懸河,我自巋然不動!
“自始至終,你都沒聽懂吧?”
“前輩所言甚是!啊呸!前輩所言句句在理,字字珠璣,讓晚輩猶如醍醐灌頂,耳聰目明,煥然一新。前輩真是見識過人,智慧超群,晚輩佩服至極!前輩的境界晚輩窮盡一生恐怕也不能望其項背??!”葉水良面不改色心不跳道。
“道不同不相與謀,閣下實在是令老夫失望至極!請回吧!”荀子強(qiáng)忍著怒火。合著擱這兒給你說了半天,你啥都沒聽懂???
“前輩所言~咳咳!前輩此言差矣!晚輩雖說是一介粗人,但也頗為認(rèn)可孟子前輩的舍身取義精神。前輩既然覺得人性本惡,世人愚不可及,怎么就會認(rèn)為你待在山中潛心鉆研一部著作就能改變世人的現(xiàn)狀呢?為何不效仿一下孔老夫子周游列國,向世人傳播自己的思想呢?”
“天下紛亂四起,諸侯互相攻訐不斷,周游列國,談何容易?”
“前輩是否想過,所謂桀紂,是否正是因為沒有像前輩這樣英明智慧的老師,所以才會攪得天下動亂,民不聊生呢?人性本惡,可人亦非生而知之者。若前輩能夠走出這山中,開設(shè)書院,教導(dǎo)出一位甚至是幾位睿智仁慈,善良正義的學(xué)生來治理這天下,豈不是不負(fù)畢生所學(xué)?豈不是可以將儒家更加發(fā)揚光大?”想避世不出是吧?看我如何道德綁架你!
“哦?學(xué)生?是韓非嗎?還是李斯?或許他們倆以法束天下人的宏遠(yuǎn)能夠?qū)崿F(xiàn)吧!然而到那時,法也不過是一件統(tǒng)治者手中的工具罷了!”
“那如果法連高高在上的天下共主都能約束呢?到那時,前輩愿意為教化萬民貢獻(xiàn)自己的一份力量嗎?”
“你的思想非常地大逆不道!”荀子似乎做出了退步。
“用法來約束住每個人心中的惡,包括天下的王!這難道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嗎?久而久之,說不定到時候人們會習(xí)以為常,自發(fā)地約束自己的行為呢!到那時,性本善,本惡又有什么區(qū)別呢?他們終將倒向規(guī)則與秩序編織的世界之中。前輩難道不想見識一下那等美妙的場景嗎?走出去吧!大膽地走出這個小小的桑海。這個世界的未來,或許與前輩你想象中的早已大相徑庭!”葉水良臉上帶著神秘的微笑,將一本小紅書遞給了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