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此事萬萬不可……
大約過去了五日。
正在津津有味地攻讀一堆書籍的葉水良,發(fā)現(xiàn)床上的佳人面色紅潤,睫毛微顫,知道那是即將轉(zhuǎn)醒的征兆。
他趕緊撤去門口的劍氣結(jié)界,又將屋外的侍女喚進來,然后自己則溜回了密室,找了個還算寬敞的角落,打出一道剛剛習(xí)得的照明小法術(shù),繼續(xù)了他的攻讀研習(xí)大業(yè)。
一群侍女正在疑惑葉水良的去處時,看到大床上的比比東悠悠轉(zhuǎn)醒,趕緊開始有條不紊地忙碌起來。
比比東覺得自己做了一場無比恐怖的夢。
在夢里,她殺死了她恨之入骨的千尋疾,并將他一口一口地吞噬掉了??墒遣恢獜暮翁幫蝗幻俺鰜淼囊晃荒凶?,目睹了她所做的一切,她打算對那男子殺人滅口,卻發(fā)現(xiàn)那男子擁有著比神還要恐怖的力量。那種對那男子無可奈何的無力感,讓她再次深深陷入了曾經(jīng)的噩夢之中。那種強大到令人窒息的感覺,讓她幾乎要失去僅存的那一點抗爭的信念。
“不!不可能有人能抵擋住我的第六魂技!那一定是假的!那一定是夢!不!不對,那不是夢!我已經(jīng)殺死了那個禽獸不如的家伙!我已經(jīng)殺死了他,把他吃掉了!哈哈哈!”
比比東捂著自己的額頭,止不住地喃喃自語,臉上帶著幾分癲狂之色。
“主母,你終于醒了!奴婢們已經(jīng)準備好了熱水!主人可需要沐浴?”
侍女的詢問聲打斷了比比東,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身不著片縷,甚至,還披著一件樣式十分奇特的衣服?
她趕緊檢查了一遍自己的全身,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的異樣之后,心中愈加疑惑了。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俊?p> 比比東揉了揉自己有些發(fā)脹的腦袋,然后伸出纖纖玉手,由侍女們攙扶著踏進了浴桶之中。
“主人,奴婢們先行告……”
一眾侍女十分了解自家主母的習(xí)慣,自家主母沐浴時是不需要有人在身邊伺候的,所以她們十分識趣地準備退下。
“等等!你們先留下來,順便把門關(guān)上,我有事要問你們?!?p> “請主母吩咐!”
“我昏迷之后,是誰~?把我送來的?”
“回主人,是教皇陛下!”
“什么?!”
比比東的嬌軀明顯顫抖了一下,她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
“你們再說一遍,是誰把我送回來的?”
“回主人,真的是教皇陛下把你送回來的。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當時教皇陛下怪怪的,陛下他~,陛下他當時雙目赤紅,頭發(fā)也變成了黑色,頭上還頂著一個用藍銀草變成的帽子,好生奇怪。他說主母您是為了救他才昏迷的,說要親自給主母您療傷,然后他把奴婢們都趕了出去。當時教皇陛下的眼神好嚇人,又加上主母您確實昏迷不醒,奴婢們就只好照做了。”
“那~,他,教皇陛下在我的房間里待了多久?”
比比東十分確定千尋疾肯定是死了,也就是說,那個所謂的教皇,絕對就是那個不知道從哪里突然冒出來的家伙冒充的!
“回主母,教皇陛下是在主母您剛剛蘇醒前叫奴婢們進來的,算起來,他應(yīng)該在主母的身邊守了足足五天呢!想不到教皇陛下重傷初愈,就寸步不離地守在主母您的身邊,實在是羨煞旁人呢!”
“那他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
“奴婢們也不知道,剛才奴婢們進屋的時候都還看到教皇陛下就坐在床邊,這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p> “好了!我知道了,你們都先下去吧!沒有我都命令不許進來!”
比比東對侍女們擺了擺了,然后靠在浴桶邊沿,雙眸微閉,陷入了沉思之中。
“對了!我剛剛穿的那件衣物暫且放在那兒,我自有用處!”
“是!奴婢們告退!”
待得侍女退出屋外,她抬手給自己的房間設(shè)置了一個簡易的結(jié)界,然后捧起一捧水花澆在自己的臉上,試圖讓自己變得清醒一些。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比比東一想起回憶中那個男子眼都不眨一下就擋住了她引以為傲的絕殺魂技,忍不住就嬌軀顫抖,恐懼不已。
可當她仔細回憶其中的細節(jié),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令她恐懼又面紅耳赤的尷尬場面。一想到是那在她眼中如同惡魔般的男子給他披上的衣物,而在那之前的自己身無寸縷,她的臉上竟少有地爬上一抹紅暈。
“至少,這家伙沒有傷害我吧?”
盡管比比東在少女時期遭受了無法言喻的痛苦,使得她的身心都受到了巨大的傷害,可她如今畢竟也是一位正常的有著七情六欲的女人,一位與丈夫關(guān)系極其惡劣的人婦,她也不是什么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她也有那些俗世欲望。
在這一刻,在她回憶前幾日發(fā)生的事情的點滴細節(jié)之時,她竟然有了綺念。而那令人難以啟齒之事的對象,竟是那位她之前堪堪見過一面的陌生男子。
“比比東,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該死!那家伙究竟是什么人?他到底有何企圖?啊~!玉小剛,我的摯愛!為什么,我們……啊~!”
比比東的情緒似乎越來越高昂,而她印象中的摯愛玉小剛的身影,竟然在逐漸被那個陌生男子的身影所覆蓋。
“適可而止吧!比比東,你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沒有完成呢!”
比比東再次暗啐了一聲自己不知羞恥,恢復(fù)了一臉堅定之色。然后起身出浴,披著浴袍,來到床邊,拿起那件樣式奇特的衣服端詳了半天,轉(zhuǎn)身又來到梳妝臺前,緩緩坐下,一邊梳理自己那淡紫色的長發(fā),一邊不知道在思考著什么。臉上尚未褪去的酡紅,讓她看起來風(fēng)情萬種,芳華絕代??上绱私^色佳人卻無人欣賞,只余美人顧影自憐。
“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fēng)來珠翠香!教皇陛下的傾世之姿,果然還是需要衣衫來襯托呢!”
一道男子的聲音突然響起,比比東嬌軀微微一顫,像一只受驚的小兔子般,噌的一下快速起身,惡狠狠地瞪著那一臉笑意的男子。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俏臉噌的一下就紅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究竟有什么企圖?你~?你剛剛都看到了些什么?”
“什么看到了什么哦?莫名其妙的。咦?正想出來問問教皇陛下何處可以沐浴,想不到教皇陛下竟然如此貼心,早早就替在下準備好了熱水,實在是令在下受寵若驚??!”
一想到自己曾經(jīng)被烏鴉的便便包裹了全身,葉水良就忍不住汗毛倒豎,他原本就是打算來找個地方洗個澡的,一出密室正巧撞到了在鏡子前顧影自憐的比比東,本能地占了一番口頭便宜。如今看到那熱氣騰騰的浴桶,想都沒想就直接跳了進去。
“喂!那是我……”
比比東杏目圓睜,滿臉怒容地看著他。
“還請教皇陛下回避!雖然你我二人早已坦誠相見,可畢竟男女有別。你若一直對在下虎視眈眈,在下會渾身不自在的!不論有什么事,咱們稍后再詳談?!?p> “該死!世上怎會有你這種粗魯無禮的家伙?那可是我沐浴用過的水!”
“唉~?怪不得有一股奇異的清香呢!沒事的,我不嫌棄,將就著用吧!節(jié)約用水人人有責(zé)嘛!教皇陛下,你是不是饞我的身子???教皇陛下你如果再不走的話,我可要喊人了?。 ?p> 葉水良捧起水澆在自己臉上的動作一愣,轉(zhuǎn)身看到披著浴袍的比比東幾乎雙目噴火地瞪著他。他趕緊雙手環(huán)抱胸前,做出一副十分防備的樣子。
啪!
比比東把手里的梳子都捏成了粉末,幾乎是咬牙切齒道,“為什么?為什么人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啊?啊啊啊~?”
“說起來,當日給你披上衣物的時候,不小心把姑娘你給看光了,為了公平起見,在下只能吃點小虧,勉為其難讓姑娘看回去好了!”
葉水良說著從浴桶里站起身來,一臉害羞地望著雙目噴火的比比東,還靦腆地咬著嘴唇,扭了扭身子。
“啊啊啊!你!你混蛋!你這個無恥的混蛋!”
比比東幾乎陷入抓狂,完全顧不得什么形象,直接對著他破口大罵。
“喂喂喂!姑娘請自重??!你一定是借著罵我的由頭掩人耳目,為的就是多看我?guī)籽圻@健碩的身軀。教皇陛下何必如此遮遮掩掩呢?以教皇陛下的即將得到的滔天權(quán)勢,強行將在下納為男婢,在下這個弱男子也是毫無反抗之力的。教皇陛下若想將在下?lián)榧河校鞘禽p而易舉的事,何必現(xiàn)在急于一時呢?教皇陛下,你的眼神好可怕,都嚇到人家了呢!”
葉水良捏了個蘭花指,一臉?gòu)尚叩赝饾u被氣到變形的比比東。
比比東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啊啊??!你這個無恥的家伙!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俊?p> “你~”
比比東愣了愣,就要再次大罵這個無恥至極的禽獸。
“你別急??!等我先洗完澡再說?!?p> “那~,你快點!我在密室等你。”
“還去密室?。俊?p> 葉水良話音剛落,暗道一聲糟糕。
砰!一聲巨響,浴桶瞬間炸裂。
葉水良驚慌失措得不知所措,雙手環(huán)抱胸前,“你!你這個女流氓!我就說了你對我賊心不死吧?這下好了,澡還沒洗完,全讓你看光了,你看看你,你還看,你讓我以后怎么嫁人???”
比比東氣得差點一拳打碎密室的門,“你這家伙可別有一天落到我的手上,不然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教皇夫人不會打算就穿這一身跟在下進密室吧?這孤男寡女的,讓在下實在是缺乏安全感??!男孩子出門在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啊!”
葉水良不知何時已經(jīng)換好衣服,一臉警惕地望著比比東的背影。
比比東步伐一頓,拳頭仿佛要攥出水來。
她轉(zhuǎn)過頭,對著葉水良嫣然一笑,“前輩說笑了,小女子蒲柳之姿,又遭逢丈夫新喪,豈會不知廉恥,不自量力地對前輩有非分之想呢?前輩實力強大,來歷驚人,以后還請多多照拂小女子才是呢!”
“唉~!此言差矣!以我這億萬萬里挑一的絕世容顏,必定是諸天萬界無數(shù)天之驕女的夢中情人,夫人其實可以對我有一些非分之想的。”
“前輩不要打趣小女子了,小女子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的。不過~,以前輩的實力,絕對能夠助小女子登臨絕巔,統(tǒng)一整個大陸。若是前輩能夠傾力相助,小女子愿意將小女獻與前輩,聽從前輩的差遣。小女天資無雙,姿容絕世,絕對能夠入得前輩的法眼!”
“此事萬萬不可……透露于旁人??!”
葉水良一想起千仞雪那迷人的身姿,止不住的全身熱血沸騰。
“盡管小女現(xiàn)在不過十一二歲,可早已具備傾國傾城之貌,待得前輩助小女子大功告成之際,恰是小女芳華絕代的年華。前輩可愿考慮一下?”
“噗~!”
葉水良突然想起來,“那令萬人著迷的千仞雪可是長大成人之后的千仞雪??!可不是什么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兒?。∽约阂钦娴拇饝?yīng)了這個喪心病狂的條件,絕對會被五雷轟頂而死吧?開什么玩笑!就算是在禮法不全的異世界,或者是封建禮教束縛下的古代社會,小昭已經(jīng)是本公子的底線了,那也是本公子唯一的一次不可饒恕的惡行??!本公子可不是什么有著奇怪癖好的變態(tài)家伙,本公子要繼承弘揚的可是魏武遺風(fēng)~啊呸!本公子要弘揚的可是真善美??!”
葉水良打量了一番眼前表面是做小女兒態(tài)的,請卻是實打?qū)嵆缘袅俗约赫煞虻慕^色佳人。
“說實話,比起那種罪惡的事情,還是丞相的理念更那啥一些吧!”
比比東也被葉水良那奇怪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
“小女子的這具皮囊,早已被那禽獸玷污了,若是前輩還瞧得上,便也任憑前輩處置了?!?p> 說實話,葉水良也被比比東這令人窒息的操作給整蒙逼了,他本能地脫口而出。
“好!”
“叮!比比東黑化警告!”
“好絕情的女子啊!那可是你的親生女兒?。 ?p> “呵呵!她的存在本就是因為一個錯誤??!若當時我有能力反抗,一定不會讓那個孽種來到這世間的。我恨她!我更恨那個毀掉我的禽獸不如的東西!我恨他們千家,恨他們千家的一切!恨天使一族的一切!包括這武魂殿在內(nèi),包括我的女兒在內(nèi)。我要毀掉他們!我要毀掉關(guān)于千家的一切!縱使她是我的女兒也不例外!我殺死那個禽獸,只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已!我要一口一口地吞噬掉千家的一切!還有那個所謂的天使神,也不過是個虛偽至極的家伙罷了!他所選的繼承者,光鮮亮麗的外表之下卻是一顆禽獸的心,何其可笑??!哈哈哈!”
比比東越說越激動,她的身上爆發(fā)出一股強大的邪惡和殺戮的氣息,她的背后再次生出來那三對代表憎恨的蜘蛛腿,她的身體又在向著半人半蜘蛛的狀態(tài)變化。她那瘋狂的語言之中的滔天恨意,讓葉水良都有些脊背發(fā)寒。
“冷靜點比比東!相信我,這一切絕對不是發(fā)自你的內(nèi)心!不要讓怨恨蒙蔽了你的心靈!”
“冷靜?你要我如何冷靜?你們這些自以為的高高在上的家伙們,從來不曾關(guān)心過我遭遇了怎樣不堪的著痛苦。你們享受著權(quán)力,地位和金錢,卻將我們女人視作玩物一般。憑什么?憑什么這一切的規(guī)則都要由你們這些惡心的男人來定制?憑什么你們這些惡心的家伙就可以隨意擺弄我的命運?我不服!我要竭盡所能,用盡一切手段爬到頂峰。哪怕無所不用其極!我只是想要掌控自己的命運而已!我有錯嗎?你說我絕情?我知道你很強大,我只是想提前給自己的女兒找到一個強大的庇護者,讓她不必再身不由已,任人擺布而已。我有錯嗎?我有什么錯?你告訴我,我哪里錯了?為什么?為什么要讓我來承受這一切???”
比比東歇斯底里,瘋狂地朝著葉水良揮舞著那些猙獰的蜘蛛臂,就像一個撒潑的悍婦一般。
葉水良為了不傷害到她,趕緊左閃右躲,避開那些蜘蛛腿接觸到他的身上而粉碎掉。
“比比東!我讓你停下不是因為別的,我只是……不想再給你換一次衣服而已!話說,你每次使用武魂真身,是不是都要浪費一套精美的衣物?。俊?p> 突然,比比東那揮舞的巨大蜘蛛臂停在了空中。
他從未想過葉水良的話轉(zhuǎn)彎可以如此地猝不及防。
“這不是冷靜下來了?”
比比東漸漸冷靜下來,恢復(fù)了人身,又扯了扯自己身上披著的浴袍,捋了捋耳邊的一縷秀發(fā)。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以你的實力,完全可以在大陸上橫著走,何苦要來作踐我這個苦命的小女子呢?”
葉水良瞥了他一眼,“小女子?我看你也不算小啊!起碼有D罩杯呢!”
“你!你無恥!”
比比東雖然不知道那所謂的罩杯是什么意思,可她通過葉水良的視線所在,也大致猜出了葉水良的意圖,不由得臉色微紅,啐罵一聲。
“這就害羞了?剛才不還說要自薦枕席,任我擺布嗎?”
“前輩如此作踐我,非要逼死我這個弱女子嗎?”
比比東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橫在自己的脖子前,一臉的決絕之色。
叮!警告!檢測到任務(wù)目標有自殺傾向,請宿主及時勸阻!
“我擦!玩兒真的?”
葉水良一個激靈,趕緊勸道,“姑娘別做傻事!有什么事好商量??!”
“撲哧~!看來前輩似乎很害怕小女子死掉啊?小女子可以知道原因嗎?”
葉水良趕緊擦了擦鼻血,一臉嚴肅道,“收起你的那一套吧!我是絕不會被美色所誘惑的!”
比比東通過葉水良的視線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窘境,瞬間惱羞成怒,手中的匕首對著葉水良狠狠地擲過去。
葉水良連忙閃身躲過那軌跡微妙的匕首,“往哪兒扔呢你?說不定你以后還用得上呢!”
“無恥!”
“教皇陛下真是見多識廣呢!還見過那玩意兒帶牙齒的?”
“啊啊??!你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