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若,趙若?!?p> 孫憑大喊。
隨著一聲槍響,趙若應聲倒地。
聽雨樓是上海灘一帶,青幫通字輩大哥孔耀三的私人閣樓,僅供孔耀三本人前來喝茶、看書、會客、消遣等。
是一個雅致的建筑。
而這一天鑼鼓喧天、披紅掛彩地準備婚禮。
孔耀三的養(yǎng)子孫憑今天要在聽雨樓與趙若完婚。
上午九點多時,趙若穿著潔白的婚紗,懷著喜悅的心情,等待著各位賓客陸陸續(xù)續(xù)前來慶祝他們的婚禮,孔耀三也即將帶著親生子女孔思仁、孔思禮前來參加婚禮。
趙若正打理著自己的妝容,時常漏出純潔與會心的微笑。
頃刻間,陰云密布,風雨交加。
看到外面大雨傾盆,趙若就提起來婚紗,從化妝室中走出來,來到大廳,走到了孫憑面前。
“孫憑,雨下的這么大,我們要不把婚禮推遲吧?!?p> “小小仙人,現在準備到這個程度了,咱們不能停。”
“孫憑,結婚是遲早的事,現在,咱們太麻煩別人了,這雨下的讓人不方便。”
孫憑一再表示不能停。
“小小仙人,咱們已經準備到這個份兒上了,怎么能停下來,你還真學我媽當小仙人???”
趙若生氣了,坐在了椅子上一扭頭,從鏡子中看到了一個蒙面黑衣,瞄準了孫憑的頭顱,手中的槍響了。
孫憑在一側哄著趙若,不曾防備。
“我錯了,我錯了,咱們推遲婚禮,我去跟我爹說,好吧。”
趙若急忙轉身到孫憑身后,為孫憑擋上了一槍,這一槍打中了趙若的心臟,奄奄一息,趙若倒在了孫憑的懷里。
蒙面黑衣頃刻間被幾名暗中保護孫憑的打手制服。
“孫憑,你要記住我說的話,心存正義,邪不壓正,一生不許為惡,只許向善,為惡一時,譴責萬世。無論遭受怎樣的打擊,必須為我堅強的活著,我不須你死,不須你死?!?p> 讓孫憑將孔耀三送的玉鐲,孔耀三的妻子小仙人送給未來兒媳的玉鐲,孫憑幫趙若戴在趙若的纖細潔白的手腕上。
趙若用盡了最后的力氣說了一聲。
“我愛你?!?p> 趙若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孫憑的眼眶中含著熱淚,親吻了趙若的潔白似冰的臉頰,忍不住哭了出來,合上了趙若的雙眼,整理了趙若的衣服,步履凝重地走到了殺手面前。
揪住了殺手的脖領子,含著眼淚,怒目圓睜。
“說,為什么要殺她,殺一個心地善良、冰清玉潔的人。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我也不想,我要殺的人是你,可憐這善良的姑娘臨死都看不清你這個惡行累累,心狠手毒的混蛋。殺不成你,是老子運氣差,我認了?,F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別廢話,動手吧?!?p> 話音剛落,十幾名打手簇擁著孔耀三、孔思仁、孔思禮來到了聽雨樓。
“我惡貫滿盈,你是怎么知道?從哪里聽說的?”
“你還記得肖林嗎?我是他弟弟肖淮,我一家五十一口人慘遭毒手,我哥哥確實不是東西,可我娘親一輩子好善信佛,我一家的仆人都是無辜的人,你還殺了奸殺我妻子,我哥對不起這姑娘,可冤有頭債有主,為何要連累我的家人?”
孔耀三,孔思仁,孔思禮三個人走上了樓,馬上被孫憑質問,所有當事人對簿后,真相大白。
“爹,趙若都能原諒仇家,還能心存善良,時常告誡我走正道,持正義,做好人。你也教我,忠恕之道,守禮思德。義字當先,為善摒惡。你為什么不能放人一馬,為什么連累無辜?爹,你是個好人嗎?你回答我,你回答我,你是個好人?!?p> “我無話可說,你動手吧。我對不起你爹?!?p> 孔耀三示意打手遞來的手槍給孫憑,孫憑打開了手槍保險,用槍頂著孔耀三的頭,孔耀三閉上了雙眼,將槍對著天三鳴,大叫了一聲。
“啊,”
此時,又把槍頂住了肖淮的頭。
“是條漢子嗎?”
肖淮慚愧地說了一聲,
“是我錯殺了好人,對不起她,對不起這位姑娘。你動手吧?!?p> “我要你去巡捕房自首。我不能殺你,知道為什么嗎,她說了,不許我為惡?!?p> 肖淮掙開了打手,孫憑示意放開肖淮。
肖淮沖著趙若的尸體,跪下叩頭,又瞟了一眼孔耀三。大踏步地走出了聽雨樓,去巡捕房自首,以殺人罪坐牢。
孫憑走到了趙若尸體面前,整理了趙若的妝容,抱起了趙若,走下了聽雨樓,玉鐲掉在了地上,砸出了幽暗的聲音。
孫憑來到了浙江杭州,掩埋了趙若的尸體,立了一塊整潔的墓碑。
“孫憑之愛妻,趙若之墓。”
刻上了趙若生前最喜歡的一首:
潮隨暗浪雪山傾,遠浦漁舟釣月明。
橋對寺門松徑小,檻當泉眼石波清。
迢迢綠樹江天曉,靄靄紅霞海日睛。
遙望四邊云接水,碧峰千點數鴻輕。
輕鴻數點千峰碧,水接云邊四望遙。
晴日海霞紅靄靄,曉天江樹綠迢迢。
清波石眼泉當檻,小徑松門寺對橋。
明月釣舟漁甫遠,傾山雪浪暗隨潮。
數年后,肖淮本想殺孔耀三復仇,孔耀三早已去世,肖淮找到了看守墓碑的孫憑。
“當年是我是非不辨,好歹不分?,F在我來給她賠罪?!?p> 說著,拿出了匕首向自已的胸膛刺去,孫憑奪過了匕首。
“我恨你,不怨你。你要是愿意,就和我一起守著這墓碑吧。就當你賠罪了。趙若說過,得饒人處且饒人,她如果活著,一定不愿意你死,她是個善良的女人?!?p> 肖淮與孫憑一起守墓,不久后,雙雙因病早逝,被好心人藏于墓碑旁。
孔耀三在下了聽雨樓后,回到自己的孔公館,拿出來孫忠的靈位,
“好兄弟,我對不起你,你的兒子我沒看好,我錯了嗎?當年我就該離開上海,當年害了你我,現在害了他。”
“啊”不由得向天號鳴了一聲。
回憶起二十年前的一幕又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