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對這些傷殘,退役的士兵除了銀兩補償外,一概不予不負責,蔣老侯爺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原本是他們蔣家軍的士兵們,后半生居無定所,顛沛流離。
蔣老侯爺想到了歸家的廖老爺子,連夜出城趕到了廖家村,廖家村那時還只有臨時搭建的幾間茅草屋,瓦屋還在籌建當中。
蔣老侯爺將他的想法一說,立即就得到了廖老爺子的同意,他還正郁悶著廖家村建起來之后,就只有孤零零的他一家呢。
蔣老侯爺出銀子,出人力,很快將廖家村建立起來,比幾十年前的廖家村大了幾倍。
當那些本就不知未來要何去何從的士兵們,來到了廖家村住上舒適寬敞的屋子后,這些在戰(zhàn)場上拼殺,受傷流血都不曾流淚的糙漢子們,此刻都激動得流下喜悅的淚水。
侯爺是好人,侯爺一直沒有拋棄他們,就算如今他們已經(jīng)是個廢人。軍隊里像他們這樣情況的人有很多,但那些人沒有他們這樣的好結(jié)局。
因為他們是蔣家軍,有一位愛護他們的好將領(lǐng),侯爺為了他們不僅花費了大量精力,還花費了大量財力物力。
蔣老侯爺還不遺余力的幫他們這些人娶上媳婦,沒有娶上媳婦的,在這個大家庭中,也都能被照顧得無微不至,不會孤寡無依靠。
廖家村的人都是懂得感恩的人,他們都知曉沒有蔣老侯爺?shù)膸椭?,就沒有如今安穩(wěn)幸福的生活。
雖然現(xiàn)在臨瀾國已經(jīng)沒有蔣家軍這一稱呼的存在,但他們一輩子都是將家軍,他們的子嗣也是,忠心于康平侯府。
......
“公子,康平侯府傳來消息,今日有八個風(fēng)華正茂,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來找蔣世子?!鄙蛱祀x聞言,握筆的手一頓,又來幾個撬他墻角的人。
“那幾個人如今還在蔣世子那?”沈天離問。
“沒有,那八個人在蔣世子那里沒待多久就走了?!弊幽馈?p> “去哪兒了?”
“屬下不知道?!?p> “他們什么時候來的,什么時候走的總該知道吧?!鄙蛱祀x冷聲道。
子墨額頭上冷汗直冒,囁嚅道:“晌午來的,晌午走的?!?p> “晌午就來了,為何我現(xiàn)在才知曉這件事呢?看看外面天都要黑了。”沈天離怒聲道。
“屬下失職,請公子責罰。”子墨連忙躬身請罪。
“還不快去查那幾個人是什么來歷?!鄙蛱祀x怒吼。
子墨躬身道:“屬下領(lǐng)命!”急忙退下。
子墨走后,沈天離煩躁的撓了撓頭發(fā),怎么這么多的男人一個勁的往蔣青身邊蹭呢?
狀元游街那一日,楚巍明顯是看見了熟人,大喊出來要相認,蔣青立即就阻止了楚巍的行為。
呵呵,是什么人值得你這樣保護他,還是保護你們之間不能公之于眾的曖昧關(guān)系呢?
子墨花了半個月時間才將廖慶八個人的來龍去脈查個一清二楚,因牽扯到二十年前的事情,查的時間就稍微長了一些。
當子墨將辛辛苦苦查到的信息遞給沈天離時,沈天離還沒來得及打開看,阿忠匆忙跑進來,稟報了一個噩耗。
......
早上出門時,蔣青與康平侯在侯府大門口遇見了,“父親,要去軍營嗎?”蔣青笑著問。
“不去,今日會老友去。”康平侯神清氣爽,容光煥發(fā)。
“明日父親有沒有時間?與我一起去陳府去,應(yīng)個景,可好?”父親去不去都沒關(guān)系,問一聲父親是尊重,同時也告知父親,明日阿姐就要和離這件事情。
康平侯錯愕,沒想到蔣青會跟他提起蔣媛要和離的事情,他都忘記了,問:“搞定了?”
“嗯,已經(jīng)得到能讓陳家爽快點頭的信息,明日應(yīng)該能夠輕易拿到和離書。”蔣青如實道。
“行,你辦事為父放心,明日為父就不去湊這份熱鬧?!彼リ惛@眼了,肯定會被人說成仗勢欺人。
康平侯伸手拍了拍蔣青的肩膀,笑道:“昨晚上,為父跟你母親說,要為你尋一門親事,本侯這么帥氣的兒子,怎么連未婚妻都沒有呢?”
“父親!”蔣青紅著臉喊道。
康平侯又拍了一下蔣青,道:“臉紅啥子呢?男大當婚,理所當然之事,不必不好意思?!?p> “父親!”蔣青的臉蛋更加紅起來。
“好了,好了,不逗你啦,去吧?!?p> 康平侯的眸光一直看著蔣青在街道的拐彎處消失,才收回,轉(zhuǎn)過身踏上馬車。
康平侯去見的這位老友,土生土長的臨安城人,不過他離開臨安城已經(jīng)有二十余年,措不及防接到康平侯的書信,原本打算以書信的方式回復(fù)康平侯向他打探的事情,后來一想啊,還是回臨安城一趟吧。
人年紀一大偶爾就有些思念故土,等以后年老了再想去看一眼恐怕都走不動了。
于是,何俊輝決定親自前往臨安城,看一看故土,瞧一瞧故人,也算是一種道別。
何俊輝比康平侯要大幾歲,小時候,康平侯是何俊輝身后的小跟班,二人一直相處很融洽。
康平侯十歲以后就離開了臨安城,蔣老侯爺與先皇一群人揭竿而起,要反了楚國,像康平侯這種反賊身份的子嗣,肯定得早早撤離臨安城,不然竿還沒揭,自家的窩就會被人端掉。
何俊輝與康平侯再次見面已是十幾年以后,臨安城淪陷,先皇與蔣老侯爺帶領(lǐng)軍隊攻入臨安城,推翻了奢靡腐爛的楚氏皇朝。
然而,何俊輝與康平侯這對發(fā)小,重逢不過半月之久,之后又分開了,這次換何俊輝遠走他鄉(xiāng)。
何俊輝姑姑一家被新皇斬首示眾,他的父親由于與姑姑一家牽扯太深,也沒能躲過。新皇剛登基,可能不想讓百姓認為他是一個殘暴的君王吧,砍了他父親的頭,就沒有牽連他們一家。
他的祖父,母親被突如其來的滅頂之災(zāi)打擊得奄奄一息,父親走后,他們二人先后咽氣,跟隨父親而去。
深受打擊的何俊輝收拾行囊離開了臨安城,臨安城對于他就是噩夢般的存在,他一刻也呆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