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霄云欲從軍
郭櫻兒與陸云春本就青春年少,前夜就收拾了金銀細軟逃跑了,桃萬湖這個糟老頭子落了難,她們且會同甘共苦?
邊氏帶著桃莘玉,桃老太太領著桃朝君一家四口和桃傾傾,兩行人算是分道揚鑣了。
桃老太太打算回練城老家。
桃家落難前夜,年芷秀生了雙生子,哥哥先出生,如今還蒙在鼓里,倒是宋子深背著個包袱找到了桃傾傾一行。
桃傾傾不解宋子深的意圖,宋子深極力展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我被他休了,也打算回練城呢,你莫要嫌棄我累贅才好?!?p> “怎么會嫌棄你,那你的孩子怎么辦?”
宋子深苦笑:“他的新婦是個知書達理的名門閨秀,說定會好好教養(yǎng)他們的,無需我操心?!?p> 兩人唏噓不已。
靜芳也來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遠處。
桃傾傾朝她招手,她才走過來。
“抱歉啊,我沒想到那個邊天甫是如此混賬之人,他醒來瞧見自己被五花大綁在六哥哥面前,那張認罪的嘴怎么都停不了,此時已驚動父王,六哥哥也壓不下來,你莫怨他。”
桃傾傾笑著回她:“我怎會怨他?本就是我父親立身不正,作為子女又沒能好好規(guī)勸父親,是罪有應得,他替我家求得清白的恩典,定然也是十分不易了。”
“我就說你懂他的,他非不信,但是你與六哥哥的婚事就這樣了,你也莫太過傷心,這皇子公主的,最是身不由己,遠不如普通百姓家自在?!?p> 桃傾傾一身布衣,抄家時的推搡,身上全是傷痕,她還是擦了擦手,從懷中拿出一枚沾了泥污的簪子,遞給靜芳。
“我是怕被他們抄了去,才染了泥污,你替我還給他吧?!?p> 靜芳搖搖頭:“留著做個紀念,或者日后拿去應急,也好歹有用。”
桃傾傾執(zhí)意塞在她手上:“不了,還他吧?!?p> 靜芳道:“一路珍重,萬事順遂?!?p> “也替我向年家姐姐道別,多謝!”
靜芳點頭稱是。
桃老太太一路上病著,桃朝君的妻子倒是個和氣的,與桃傾傾、宋子深輪番侍疾:“妹妹若累了便歇會兒吧,祖母現(xiàn)下睡得安穩(wěn)?!?p> “嫂嫂你也累了一路了,前面便是練城了,你蓄蓄精神,等下還要應付家中仆役事宜呢?!?p> 文氏聞言也不再謙讓:“好,那我睡會兒,若有事你只管叫醒我?!?p> 文氏也果真是累了,不一會兒就睡熟了,外面趕車的是桃朝君,因有病中的祖母,他也算極慢。
瞧著顛簸中熟睡的文氏和車外不停傳來桃朝君的咳嗽聲,桃傾傾終于有了一絲暖意,這也許就是一家人吧。
不知道此刻慕余在做什么,可有思念自己,那些美好的記憶,她不停的勸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
終于進了城,聽聞京都的變故,千澤煬早早安排好了桃宅奴仆的身契,愿意留下的不過關書玲和微兒兩人。
千澤煬出城去迎桃傾傾一行。
“終于是來了,先去我家府上吃頓便飯吧,霄云表哥一切都準備好了?!?p> 路途的顛簸,幾人跟著千澤煬去了,這幾個月,邊霄云養(yǎng)得筋骨強壯,有將帥之氣了。
那兩個云游的老頭子還未回來,一群年輕人越發(fā)沉穩(wěn)。
千氏也在此處,瞧著了桃傾傾一行的落魄慘樣,心下更是痛苦。
不禁又落了淚:“我那苦命的夫君和孩兒哦?!?p> 桃傾傾慌忙上去安撫:“舅媽,如今霄云表哥已大好,想來也是舅舅和表哥們庇佑,你可萬萬要保重自己啊?!?p> 因為陪伴極少,可以看得出來,母子倆個并不是十分親近。
邊霄云也還是安撫了自己的母親:“對啊,母親,這是多慶幸的事,邊天甫那個潑才,將我們趕了出來,我們才沒有一道獲罪?!?p> 千氏的臉比桃老太太還干癟,憂思過度。
桃傾傾關懷的說道:“舅媽,憂思過度,恐傷其身,你如今是要萬般注意的?!?p> 千氏扶著頭:“我有些不舒服,便不陪諸位久坐了。”
邊霄云慌忙跟上:“母親,我送你回房歇息?!?p> 千澤煬望著遠去的母子二人,嘆了口氣:“姨媽不肯喝藥,飯也吃得少,如今幸而你們一家搬來了,她好歹也有個說話的?!?p> 隨即又說:“你多扶著老太太過來走動走動吧,明日霄云表哥便要南上從軍去了,這一去,我最擔心姨媽這身子。”
千澤煬指引著眾人落座:“瞧我這腦子,老太太快坐,桃家哥哥、嫂嫂,你們也快坐,這位姐姐,你也坐?!?p> 又給桃傾傾指了個位置。
桃朝君還未坐定,便舉起面前的酒杯:“千家弟弟,多謝你不怕牽連,還為我一行設宴接風洗塵,朝君感激不盡?!?p> 千澤煬也慌忙站起來:“桃家哥哥這話就見外了,我們的祖輩素來交好,自然是要多走動的?!?p> 飯沒怎么吃,千澤煬派了馬車送幾人回去,桃宅門前一片漆黑,大門口的燈籠都沒亮,瞧著有些滲人。
翎兒去敲了門,開門的是微兒,微兒看著桃傾傾眼眶泛紅:“小姐,你終于回來了,我和關管事?lián)膲牧?,幸好,幸好回來了?!?p> 關書玲從里面出來,過來跟文氏一道扶住了桃老太太:“少爺、少夫人、小姐,房間都收拾好了,一路舟車勞頓,先歇息吧。”
將老太太服侍睡下之后。
桃朝君抱起了翎兒手中牽著的兒子桃明昭,文氏抱著宋子深牽著的女兒桃雅寧,桃朝君在關書玲的指引下先去了房間。
文氏回頭對宋子深道:“多謝妹妹一路替我照顧兩個小家伙,希望沒煩擾到妹妹才是,改日我與夫君定親自登門拜謝?!?p> 宋子深忙道:“不必不必,這兩個孩子很乖?!?p> 文氏說完又朝桃傾傾說:“妹妹也早些歇息,煩心的事多想也無意,好好睡一覺,開始全新的生活。”
“嗯,我明白的,嫂嫂。”
今日宋子深便歇在了桃傾傾房中。
不過幾年,宋子深身上活潑的天真少女就不在了。
兩人都困得不行,宋子深嘟囔了一句:“男子為何能說變心就變心?”
桃傾傾寬慰道:“何必再去想他,如今這恬靜的日子,得空了我們便去釣魚、賞花、騎馬,總不是非要與他在一道,被圈在那個小房子中活才是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