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澤雙目空洞的躺在地上,清禾雙腿橫向跨過他的腰部蹲了下來,二人再次對視。
“你還是不是個爺們?”
秦澤只是喘著粗氣不說話。
空氣靜止了五秒。
秦澤開口道:“我活著還有意義么?”只見滿臉通紅的他不停流淚,嘴角也在抽搐著。
“你根本就不懂,你有孩子么?你體會過孩子帶來的快樂么?你個二貨?!苯又貪砷_始大笑,笑聲瘆人而刺骨。
“好?!鼻搴厅c(diǎn)著頭,立即起身開始翻找我們的行李。
“你想干什么?清禾?”我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全身緊繃了起來。
清禾從行李中掏出手槍,迅速來到秦澤面前將槍口對準(zhǔn)秦澤的腦門。
“兩條路,開槍,要么打開衛(wèi)生間門和你妻子一起上路,不就是死嗎?”
“清禾!”我驚叫道,可此時的清禾看上去顯得格外平靜,他將槍塞入秦澤手里。
清禾對我的呼喊不做回應(yīng),繼續(xù)對秦澤道:“動手吧?!鼻搴淘诜块g中踱步,來在秦澤身后。
秦澤顫抖的拿起槍,槍口對準(zhǔn)脖頸。他看上去未曾有絲毫猶豫,接下來他緊閉雙眼,在他即將扣動扳機(jī)的那一刻,清禾掄起房間的帆布凳朝他的頭頸處猛擊了過去。
秦澤陷入暈厥。
“你在干什么???!”
“趕緊收拾東西,你的身體允許嗎?”
“我還好,現(xiàn)在沒什么感覺了?!?p> “好,你昏迷時候發(fā)生的事我車上和你說,現(xiàn)在你收拾一下行李,回車?yán)镒?,我背上秦澤讓他和咱們一起走。?p> “夏彥呢?”
“她已經(jīng)變異了你還指望我們帶上她嗎?”
“秦澤會埋怨我們一輩子!”
“咱們這是在救他!”清禾迅速摸索著秦澤的身體觸探到他還有喘息。
“多余的話不要再說了!我們快沒多長時間了!夏彥可能不久就會掙脫淋浴桿,再耽誤時間我們只會都喪生在這里!”
我來不及多想,在清禾的描述下似乎現(xiàn)在的情況十萬火急,我胡亂塞著拿出來的東西扔進(jìn)行李包中,慢慢背起包,清禾也背起秦澤的身體我們兩人以最快速度退出房間。
我們來到大堂發(fā)現(xiàn)大堂空無一人,我卻還想著退房的事。
清禾背著秦澤吃力的說道:“鑰匙就放那,押金不要了,趕緊走?!?p> 聽他的口氣仿佛一切都處于危機(jī)當(dāng)中,我順勢將房卡扔在吧臺上趕緊向停車場跑去。
“滴滴?!?p> 清禾按下車鑰匙,我趕忙將行李放到副駕駛。清禾也卸下昏迷中的秦澤將他推到后排車座。
我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回過頭再看向那旅館,只見2層窗戶有一只滿臉充血的喪尸趴在玻璃上,那玻璃被血手畫出多條印記,仿佛要沖出來。
“清禾!你看!”
清禾順著我手指的方向向上看去,他似乎不為所動冷靜的說道:“快走吧。”
見清禾如此我也不必再多說,上了車我們重新駛?cè)雵馈?p>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蹙著眉頭,一覺醒來周圍翻天覆地的改變讓我困惑。
清禾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昏迷中的秦澤,緩緩開口道:“這事.......他的妻兒你也是知道的?!?p> “孩子呢?夏彥我肯定知道啊,可孩子呢?掉下去以后發(fā)生了什么?”
“孩子掉下去之后被大堂那名接待員看到了,他應(yīng)該是跑出去看到孩子倒在血泊里可孩子并沒有當(dāng)場死亡他還活著?!?p> 說到這里清禾下意識握緊了方向盤,他瞄了一眼邁速表繼續(xù)說道:“孩子長出了口器,同樣用口器傷害了接待員,等我們下樓的時候接待員還沒開始尸變,更何況他還抱著孩子,我們知道事情嚴(yán)重性趕緊把接待員帶回房間了。咱們出發(fā)前你看到的那間房子里就是那名接待員。至于孩子......已經(jīng)死了,孩子攻擊夏彥的時候秦澤親手結(jié)束的?!?p> 我一時語塞,手不停摸著頭發(fā)亂抓,我的下體也開始隱隱作痛,當(dāng)我聽到這些事情后有些崩潰。我的腦子出現(xiàn)了暫時性的短路,分崩離析的場景從夢境的血胎兒到孩子墜空從秦澤槍口對向自己到轉(zhuǎn)身回望那被困在房間里尸化的接待員。我的思路開始變得萎靡,我的雙眼像是被石頭壓住了一般想抬卻抬不起來,我捂著肚子神智不清的睡了過去。
“曉貞.......”這仿佛是我在即將入眠中聽到的最后一個聲音。
我從副駕駛中緩緩醒來,窗外已接近暮色,周圍的環(huán)境也從記憶中的森林換成了一片綠油的草地。
我瞥見清禾手握方向盤看向后視鏡,我下意識的也轉(zhuǎn)過頭去——秦澤還沒醒過來。
“你醒了?!?p> “是。秦澤沒醒來過?”
“沒有。”
“那他會不會?”我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不知道,我當(dāng)時也是不得已而為之?!?p> “我不知道怎么評價你,清禾。但是你沒資格去做別人的救世主。”
“你是讓我眼睜睜的看秦澤死嗎?”
“不是......你沒懂我的意思?!蔽乙幌伦颖磺搴谭磫柫藗€措手不及,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我是說.....我是說.....當(dāng)時你對秦澤太具有就是...逼迫性了你懂我意思嗎?就是,你在逼他做選擇?!?p> “我不逼他,他現(xiàn)在早兩腿一蹬去極樂世界了!你意思是我多管閑事了唄?你意思是我們看秦澤自尋死路我們就應(yīng)該袖手旁觀坐視不管?”清禾一向是不喜怒形于色的人,可這次他說話的口氣我能聽出他內(nèi)心的怒火。
“清禾.....”
我十分無奈,清禾很顯然沒有明白我真實(shí)的想法。我望著他,倍感失落。
清禾猛的將車停了下來,我被晃了個踉蹌。以為他因和我的爭執(zhí)而耍了脾氣。
“你看......”清禾指著玻璃的前方。
我轉(zhuǎn)頭望去,發(fā)現(xiàn)一輛廂式貨車橫在了國道上,攔住了我們的去路,許多物資散落一地。
忽然車體大幅度搖晃,鐵鏈的碰撞聲接踵而至,看著那搖搖欲墜的車體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清禾膽大心細(xì)將車停了下來。
我握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離開。
“我得下去看看?!?p> 他卸下安全帶,推開車門,一股血腥味涌入鼻孔,熟悉的感覺再次迎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