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螞蟻般大小的反叛軍向凌原揮舞著胳膊,高聲大喊。
凌原故意對著反叛軍搖了搖右手食指,一腳踩死飛船加速踏板。
飛船的引擎頃刻間呼嘯出野獸般的咆哮,強(qiáng)大的推背感將凌原和肖朵朵牢牢按壓在椅背上。
“肖朵朵……你有知道外界的消息嗎?”凌原駕駛飛船前往十三號殖民地的舊城,忐忑不安地細(xì)聲問道。
肖朵朵一頭霧水地?fù)u了搖頭。
凌原不知道赫瀾所言是否為真。
肖古已經(jīng)死了?
如果肖古真的已經(jīng)死亡,那赫瀾就是肖氏的唯一后代。
古德和安尼以后難道要聽從赫瀾的命令???
凌原越往深處想,越感到說不出的恐怖縈繞著他的思維。
這就是赫瀾有信心堂而皇之地對外宣布反叛軍的勝利的緣由嗎?
“凌原,你怎么了?”
肖朵朵滿懷關(guān)切地將細(xì)嫩的手握住凌原寒冷如冰的右手,將手指緩慢插進(jìn)凌原的手指縫中。
“我沒事……我只是……”
凌原心情復(fù)雜地注視肖朵朵清澈瞳孔,他松開操控桿,左手握緊肖朵朵的手背。
“你只是在危險駕駛,”毛毛兇巴巴地趴在肖朵朵的大腿上,粗暴地打破駕駛艙內(nèi)奇妙的氣氛,“快把手放回操控桿上!你是想讓我們死于墜機(jī)事故嗎?”
“毛毛,你生來就是為了破壞他人的美好嗎?”凌原勃然大怒,“你這種一天到晚都在作死的生物,竟然能活到現(xiàn)在,簡直是人間奇跡!”
“聽毛毛的,”肖朵朵嫣然一笑,輕柔撫摸毛毛的后頸,“不要危險駕駛?!?p> “我早就開啟了自動駕駛模式,你不要偏袒毛毛呀!”
凌原忍耐不住自己的脾氣,一拳砸向毛毛的腦袋。
毛毛敏捷一閃,凌原的拳頭徑直落向肖朵朵的白絲襪。
等他回過神來時,他的左手已經(jīng)握住少女富有肉感的大腿上。
凌原與肖朵朵面面相覷,他忍不住又捏了幾下肖朵朵的大腿,直到肖朵朵向凌原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他才回味無窮地收回手。
“我不是故意的。”凌原連忙賠笑。
“但你不松手就是故意的,”肖朵朵不懷好意地一笑,她拎起腳邊的毛毛,將毛毛重新放在大腿上,“專心去開飛船,我就不計較你的小動作?!?p> 毛毛哈哈嘲笑,它舒舒服服地趴著,用爪子輕輕揉搓肖朵朵的白絲襪,臉上洋溢著幸福與喜悅。
“肖朵朵,你要跟你說一件很嚴(yán)肅的事情,”凌原無奈駕駛飛船,余光時不時瞥向毛毛,“它不是真的狗??!它可以變成人的!你怎么能允許毛毛趴在你的大腿上呢?”
“毛毛也可以變成人嗎?”肖朵朵驚訝地捧起毛毛,不敢相信地撅起小嘴巴。
“凌原騙你的,毛毛怎么可能會變成人?如果我可以變成人,我就不會每天像一條狗一樣跟在你們屁股后面了!”毛毛理直氣壯地吐著舌頭。
“我怎么會騙人?。棵?,你這個王八蛋,”凌原兇狠地抓住毛毛的尾巴,“給我過來!我要好好教育一下你!”
“嗚嗚嗚——肖朵朵姐姐,救救毛毛!”
毛毛頃刻間臉色大變,痛哭流淚。
肖朵朵的內(nèi)心頓時軟化,她將毛毛抱緊,推開凌原的胳膊。
“你不要欺負(fù)毛毛,”肖朵朵拍了拍毛毛的后背,讓毛毛蹲伏在她的肩膀上,一本正經(jīng)地對凌原說道,“這么可愛的小狗狗,它又會有什么壞心思呢?”
“它的壞心思深不可測,你不要被它萌化的外表欺騙了……”
凌原嘆息一聲,他滿肚子牢騷無處宣泄,只能極目遠(yuǎn)眺著越來越近的殖民地舊城。
高聳入云的紀(jì)念碑在漆黑的烏云中時隱時現(xiàn),雷聲滾滾,閃電跳躍,大雨傾盆而下,大肆沖刷著殘破不全的城市廢墟。
凌原將飛船停在舊城廢墟中的空地,惴惴不安地離開飛船,前往紀(jì)念碑。
暮色沉淪,雨聲磅礴。
反叛軍成員們身著深色的衣衫,肅穆地站立在紀(jì)念碑前方。
他們有的穿著雨衣,有的打著雨傘,有的索性直接接受雨水的沐浴。
一圈探照燈圍繞著紀(jì)念碑照射出朦朦朧朧的光芒,讓紀(jì)念碑上每一個名字熠熠生輝,格外注目。
反叛軍的十三星旗幟在紀(jì)念碑前隨風(fēng)搖曳,在雨水沖刷中頑強(qiáng)不屈地飛揚(yáng)。
在旗幟之下,架設(shè)著一臺奇特的大字處刑具。
遍體鱗傷,衣不蔽體的李雪四肢岔開,被牢牢捆綁在刑具上。
藏匿在刑具內(nèi)部的銳利刀片將從李雪的手指尖與腳指頭開始,精準(zhǔn)將她的身體平均切割成一毫米的肉片。
被切下的肉片將被特殊的半透明物質(zhì)凝結(jié)起來,整整齊齊排列在刑具四角,就好似一件藝術(shù)品展示著受刑者所遭遇的折磨。
每一次切割都相隔不到十秒鐘,每一次切割都會給受刑者帶來生不如死的痛楚與絕望,每一次切割都飽含反叛軍對李氏集團(tuán)刻骨銘心的仇恨。
為了防止受刑者昏迷,也是意圖讓受刑者最大程度地經(jīng)受劇痛的折磨,受刑者會被持續(xù)不斷注射刺激神經(jīng)的藥劑。
藥劑將讓受刑者強(qiáng)行保持清醒,并最大化刑罰的痛苦。
李雪痛不欲生的慘叫哀嚎,漸漸變成無力的呻吟,最終在麻木與絕望中,掙扎發(fā)出細(xì)微的喘息。
而她的兩個孩子,幕欣與清韻,傷痕累累的上雙眼,封住嘴巴,五花大綁孱弱無力地跪在刑具的兩側(cè)。
他們只能在聆聽生母萬念俱灰的慘叫聲中,絕望無助地等待處刑。
凌原匆匆忙忙趕到觀看處刑的反叛軍中,霎時間被只剩下半截四肢的李雪慘狀怔愣住。
肖朵朵臉色瞬時刷白,她乍毛變色,急忙閃身到凌原背后,不敢再去看紀(jì)念碑。
“太刺激了,”毛毛好奇地爬上凌原的后背,瞪大眼睛,“你們?nèi)祟愓鏁妗!?p> 凌原把毛毛扯下來,塞給肖朵朵。
“你在這里等我,”凌原輕聲囑托,“毛毛,你保護(hù)好肖朵朵。見勢不妙,趕緊帶她離開!”
“毛毛一定完成任務(wù)!”毛毛信誓旦旦地舉起小爪子。
“太可怕……凌原,你一定要阻止他們啊?!毙ざ涠鋵㈩^埋在毛毛的毛發(fā)中,魂不守舍地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