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太像了,卻又沒有一點信息對得上
“不對,像她這樣的,國家會予以最優(yōu)渥的安排,不會就這樣下放到c市這種小……”秦欽打斷。
“你知道,我這資料從哪查的嗎?”易謙臉上是從未變過的溫潤笑意,但不同的,這笑有些深不見底,“研究院,最高機密,當(dāng)今掌權(quán)者紀家的封禁庫。”
“怎么拿到的,老規(guī)矩,不想說。不過,他們封鎖一切消息,目的已經(jīng)很明確——就是不想讓沐散的存在被世人知曉。”
秦欽指尖敲著已經(jīng)空了的酒杯,神情被暗下去的光遮擋。
這么說來,沐散怕是被瞞著送走的,那么,她對于自己親身父母的消息,怕是也不知道多少。
“好戲才開始,這才第一家?!币字t嘲諷似地輕笑,“繼續(xù),十三歲簽約娛樂公司,公司名叫未陽,隸屬于——方氏集團,方家?!?p> “未陽娛樂,三流公司,老板心術(shù)不正,旗下壓了一大批藝人,只簽約,稍微火點就打壓,其中固然有眼界窄小的因素,但更多的,有個局外人一直在暗中操縱?!?p> “每當(dāng)快要倒閉時,來自方家單獨開的注資賬戶便會平白給大量資金和資源,維持未陽的基本運轉(zhuǎn),而一旦有了起色,藝人快要火起來后,又開始圈內(nèi)暗暗打壓?!?p> “方家那到處算計的性子,為什么會平白無故每年灑那么多錢給未陽?又為什么要花費大力氣讓這小公司一直維持在不瘟不火的狀態(tài)?這之中要是沒東西鬼都不信。”易謙再次冷嘲。
“第三個,就不怎么直接的關(guān)系了。沐散有個姑姑,現(xiàn)在是隔壁突擊隊的熱門新人——那可是雪山慕家的地盤。”
“一個人,和三個家族都沾上聯(lián)系,嘖,這身世,比電視劇都精彩?!币字t來了個冷冷的結(jié)語,“照這魔幻程度,要是過幾天查出來這沐散也是你奶奶秦老太太要找的故人孫女,我都不帶半點驚訝!”
秦欽眼神一跳,想到那天讓他看了就心煩的帶所謂信物的方喻柔,又將目光投向正在臺上表情冰點卻唱著炸了酒吧的燃酷高音的短發(fā)女孩,心中什么想法正悄然破土。
不知道旁邊人在進行著偷梁換柱的驚天醞釀,易謙還沉浸在自己對魔幻劇情的震撼中,“說起來,這沐散也在c市,就這附近的二中,真想見見這被龍?zhí)痘⒀ò鼑墓媚镩L什么樣……欽爺,要不咱們晚上去看一圈?”
“不用?!?p> 被拒絕的易謙也沒多想,只當(dāng)是他不感興趣。
“行,那我自己去。”
“看臺上?!鼻貧J眉梢勾著笑,點了下示意易謙看過去。
易謙只瞥了眼,便匆匆道:“嗯,聲音不錯,唱的也不錯!不過現(xiàn)在真沒心思學(xué)您老的藝術(shù)修養(yǎng)。沐散這事兒疑點太多,我總覺得把她查清,或許會發(fā)現(xiàn)什么想不到的真相,甚至你那連個證實的點都找不到的尋人差事都沒準能一并解決了……”
上次沐散第一回駐唱,易謙沒聽兩句就收拾東西急急趕回京市,沒看清人臉,而今只是敷衍地一瞥,更無從提起發(fā)覺現(xiàn)在臺上那個就是沐散。
于是還執(zhí)著地要走,打算潛入二中瞄一眼。
“你仔細看?!鼻貧J笑而不語。
“再不走真來不及了,等會兒學(xué)校就該下自習(xí)了,總不能半夜偷溜進人家宿舍吧!再說今天幫你們把這邊爛攤子收了還得趕到……”易謙火急火燎地轉(zhuǎn)身打算離開。
“相信我,就算沒下自習(xí),你也見不到?!鼻貧J慢悠悠道,在易謙疑惑轉(zhuǎn)頭時,同樣慢悠悠地來了句,
“如果沒有同校重名,喏,上面那個,就你要找的沐散。”
易謙僵硬轉(zhuǎn)頭:“……”
易謙:“!”
與此同時,一個掀破天靈蓋的高音直直沖擊在場每一個人的耳膜,清亮高亢,比原唱曲京還要高個八度——整個一唱嗨了的樣子。
不過,與其說是沐散唱嗨了,倒不如說是被氣嗨了,抱著看老娘不炸死你看你還有什么閑心聊的決心,幽幽掃過最后面只能看見個模糊輪廓的秦欽幾人,然后,仿若瞪死敵人階級勝利的驕傲移開。
向來感覺敏銳的易謙一瞬間察覺出這眼神的不對勁,整個人仿佛被雷擊中,慢騰騰轉(zhuǎn)頭,望了望秦欽,又望了望臺上,
“那個……沐散……?”
秦欽點頭,帶著笑的眼神追隨著臺上人的移動,沒分給易謙半點。
“你們……”易謙猶豫,表情復(fù)雜。
他敏銳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兩人,好像有點什么……但他又說不上來這是什么……
“確認完了,還杵這兒干什么?”秦欽淡淡道。
易謙:“……”
過河拆橋啊!給你把爛攤子收了,轉(zhuǎn)頭攆人?
不講武德!
見旁邊人沒動作,秦欽終于近乎施舍般的給了個眼神,
“不忙?”
易謙:“……”
易謙:“忙!忙死了!一個個都甩手掌柜,就我天生忙碌命!”
“有小情緒了?”秦欽斜眼瞥,“我這都深入敵后了,心理身體雙重壓力,我都沒喊你喊什么?”
易謙:敵后……
望向那邊拿著話筒連他們這兒都不帶正對一回的沐散。
神特么敵后!
“走了!”易謙揮揮手,憤憤離開,走之前扯過小馬扎上試圖偷聽卻被人物關(guān)系繞暈的禾火,“他我?guī)ё吡?,那邊需要個鎮(zhèn)場子的?!?p> 長得橫,兇神惡煞,往那一坐就讓敵人不敢動,至于內(nèi)里多么傻不愣登,那就是對手捶胸頓足的了。
秦欽擺手,臉上寫滿“趕緊走不會送”幾個字。
原本熱熱鬧鬧的地方瞬間安靜下來,獨留秦欽一人,臉上的笑意逐漸斂去,在昏暗的燈光下辨不清神色。
沐……散……
太像了。
可所有的信息卻沒一點對得上。
秦欽摩挲著酒杯纖細的底座,像是在透著酒杯摩挲著什么別的慰藉之物。
臺上耀眼的燈光逐漸暗下來,一曲唱罷的沐散再次忽視一種哀嚎安可的人群,噔噔噔不留戀地離開。
驀地,望著那背影,秦欽的眼中忽然浮現(xiàn)起多年前的一幕:連天的火光,刺耳的警報,濃重的煙霧,一個毅然沖進最里面的身影。
那道背影,和眼前這決絕下臺的背影,逐漸重疊,相映,最后,融為一體。
秦欽瞳孔緊縮,一瞬間原地失了神。
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