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上午,張濤掐準了時間,今天應(yīng)該是王姑娘交付神像的日子。
雖然延期了一次,但依然值得期待。
有了土地公神像的土地廟,才更有范兒。
他提著兩個木箱子,里面裝著一千多兩銀子,還是有些沉的。
王玄蕓給他的感覺,像是一個蠻執(zhí)著的女子,不是大家閨秀那種,性格比較好強。
雕刻神像可是粗重活,柔弱姑娘還真做不來。
這種小村莊,竟有如此手藝高超的女子,她的身份,也令張濤感到懷疑。
難道自己真的找對人了?
日上三竿,他來到蓮花村村口,就等王玄蕓與神像出現(xiàn)了。
他的心情充滿期待又忐忑不安。
又過了約一炷香功夫,王玄蕓拉著一輛獨輪車,緩緩走了過來。
“你果然守時,我的神像完成了嗎?”張濤急忙問道。
王玄蕓停下車子,雙眼盯著他的木箱,應(yīng)道:“昨天半夜才做完,我做事,一向言出必行!”
獨輪車上,躺著一塊上好的木料,被一層白色的紗布籠罩著。
“驗貨!”
張濤走上前去,用手揭開紗布,期待已久的土地公神像,終于赫然眼前!
“簡直了!”張濤心中暗暗驚嘆。
土地公神像寬額大眼,鼻梁聳直,雙唇緊閉,面容精神,神態(tài)安詳。
長發(fā)披肩,卻沒有胡須;眼神矍鑠,也沒有半點皺紋。
好一個年輕的土地公!好一個帥氣的土地公!
而且神像表面光潔,刀筆精湛,勾連縱橫,宛如一氣呵成。
“太好了,這就是我要的樣子!”張濤情不自禁地說道。
“這真是你要的土地公神像?胡子和皺紋,我可以另外再加上去……”王玄蕓應(yīng)道。
王玄蕓是參考曾經(jīng)家中一幅《蕭何月下追韓信》畫作而成,她沒有把握,也沒見過土地公啥樣,憑著印象,刻畫了神像。
不用不用,胡子和皺紋多此一舉,張濤的土地廟,肯定是要年輕的神像,這樣才符合自己的定位。
王姑娘雕刻的神像,比張濤想象中好太多。
想不到她居然如此用心做這件事,出乎張濤的意料。
“這個土地公神像,我很滿意,多謝王姑娘!”張濤謝道。
對于王玄蕓來說,舞刀弄劍并不是難事,好在自己生于富貴人家,從小學(xué)習(xí)琴棋書畫。
“那就給錢吧!”王玄蕓干脆地說道。
張濤把土地公神像小心翼翼地抱起來,輕輕地放在一旁枯草上,然后將兩個木箱,放在獨輪車上。
“這里是一千多兩銀子,你可以數(shù)一數(shù)?!睆垵?shù)打開兩個木箱。
嶄新的白銀錠發(fā)出耀目白光,王玄蕓見了,瞳孔為之一震。
對于張濤來說,他得到了土地公神像,他就能吸引更多的大唐善心人士、達官貴族前來祈愿。
而對于王玄蕓來說,她得到了巨額銀兩,就可以殺盡大唐這些背信棄義、人面獸心的達官貴人。
一次交易,兩個人,各自完全不同的心境。
“不用數(shù)了,我信得過你!”說完,王玄蕓蓋上木箱蓋子,臉色平靜,推著獨輪車,往家中走去。
這一次交易,雙方都很滿意。
“對了,怎么沒看見你弟弟沉香?他在家里嗎?”張濤覺得,自己忽略了一個人。
王玄蕓脫口而出道:“他呀,調(diào)皮的很。一早就出門了,說是到山上的土地廟去玩……”
什么?沉香去了土地廟?
張濤心頭劃過一絲不祥之感。
如果沉香去了他的土地廟,一定會在廟前和他說話,他也會通過“讀心術(shù)”,知道沉香在那。
但為何自己接收不到沉香的任何訊息呢?
上次他通過“點幻術(shù)”,讓沉香逃過生死簿一劫,但他知道,這種障眼法只能瞞過一時。
無所不知,無所不通的神,遲早會知道這件事……
沉香每一天都可能身處險境,畢竟他的身份太特殊,是天將二郎神誓要剪除的人!
莫非他出事了?
一想到這里,張濤心里慌亂起來,他急忙抱起土地公神像,往土地廟而去。
“沉香!沉香!”張濤回到土地廟,的確沒有發(fā)現(xiàn)沉香的身影。
這孩子,還能跑到哪去?
難道是被鬼差抓去了?
不對,牛頭馬面與黑白無常,不會白天出沒。
于是張濤沿著沉香上山的路,倒走一遍,希望發(fā)現(xiàn)一些蹤跡。
蓮花村在山的西面,與土地廟離得較近,還有一座東安村,在山的東面,與土地廟有些距離。
沉香不在土地廟,不在蓮花村,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或許就是東安村。
張濤從一條岔路而出,往山下東安村走去。
東安村村莊更大一些,村民數(shù)量不多,而且居住很分散,并不是挨家挨戶住在一起。
村頭有一間農(nóng)舍,一個老婆婆和一個小女孩在院子里休憩,于是張濤上前打探一下。
“老婆婆,你們看到剛才有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臉圓圓的,來過這里嗎?”張濤問道。
婦人聞言,眨了下眼睛,若有所思道:“剛才的確有個小孩,在這里玩耍,還喝了我一碗清涼湯……”
張濤聞言大喜,又問道:“那你知道,他去了哪里?”
老婆婆欲言又止道:“這……你看,我都一把年紀了,腦筋不好使。不如你先進來坐一下,容我想一想?!?p> 張濤一怔,瞬間聞到一股異樣味道,空氣中有點腥臊味。
一個孩子的蹤跡,為何這位老婆婆說話卻如此吞吞吐吐?
這其中,似乎有些古怪……
那就相敬不如從命,堂堂一個土地神,還怕這老婆子吃了我不成?
張濤走進院子,大門口堆著一排整齊稻草,庭前收拾得整整齊齊,纖塵不染,仿佛不沾人間煙火。
一個女童,一臉天真爛漫,怯怯地跟在老婆婆身后。
“進來坐吧!”老婆婆轉(zhuǎn)過身去,提著拐杖,悠悠然往屋中走去。
張濤走入屋中,感覺氣氛有些詭異,總覺得哪里不對,但又說不出來。
農(nóng)舍屋內(nèi)不大,窗明幾凈,中央擺放著一張方桌,兩條長凳。
女童踮起腳尖,關(guān)上一扇窗戶,對著張濤癡癡笑笑。
張濤坐在凳子上,不一會兒,老婆婆端著一碗湯走了過來?!昂攘诉@碗湯,我來告訴你孩子去哪了……”
老婆婆慈祥地笑了笑,撲面而來濃濃待客之情。
“不用這么麻煩,我只是打聽個人,你們這樣做,實在太客氣了!”張濤婉轉(zhuǎn)道。
想不到這里民風淳樸,對于陌生人,不僅不排斥,而且毫無戒備之心。
一個老婆婆,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她把清涼湯放在張濤面前,縮手剎那,張濤悚然大驚!
這一雙白皙玉手,白里透紅,沒有絲毫褶皺與歲月侵蝕痕跡,宛如豆蔻少女。
滿臉皺紋的老婆婆,竟然有著光澤如玉的美手?
張濤再看屋中那個四五歲女童,此刻正抱著一個水缸,搬到木柜上。
水缸中盛著滿滿一缸水……
一個小女童,竟然有如此恐怖力量?
這太不可思議了!
張濤大驚失色,內(nèi)心惶恐不安。
莫名其妙獻殷勤,必然有詐!
張濤立刻幡然驚醒,此地不可久留!
他試著站起來,頓覺天旋地轉(zhuǎn),身上松松垮垮,毫無半點力氣。
為什么會這樣,難道是……
“太遲了,當你走進屋子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中了我的曼陀羅花之毒!”老婆婆和女童并排站在一旁,臉上露出恐怖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