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間伺候?qū)m女便是與李淑婉一起從小長到大的小苑,聽見公主房間的動靜,便馬上趕了過來。
“公主,您沒事吧?!?p> 李淑婉擦了擦臉上的淚痕。
“我沒事,剛才只是做了個噩夢。
未免給李公子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我無法常去見李公子。
李公子要拜托你好生照顧了?!?p> 李淑婉一醒來,心中牽掛著的還是李慕白。
“公主,這是奴婢分內(nèi)之事。”
小苑從小伴著李淑婉長大,李淑婉在她面前從沒有架子,待她就跟自家姐妹一般。
“今日你去給李公子送藥,他恢復(fù)得可還好?”
“公主,奴婢不好說?!?p> 小苑面露難色。
李淑婉見小苑這般神情,不放心地追問起來。
“怎么了?李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奴婢去的時候,李公子人已經(jīng)站不起來了,整個人就躺在床上。
他給了奴婢一封信,說今晚讓公主做個好夢,別打擾到公主休息。
讓奴婢明日再將信交給公主,說這樣能給公主個驚喜?!?p> “什么信?剛回宮見我時,怎么不給我?”
“奴婢以為這是李公子與公主之間的約定,奴婢就按照李公子的吩咐,準(zhǔn)備明日將信交給公主。”
“趕快掌燈,我要看信?!?p> 小苑連忙掌了燈,李淑婉打開了信。
“淑婉,今日我要以此書與你永別了!
我本想與你再相見時盡說告別之言。
無奈這不爭氣的身體終究是撐不住了,回京都這兩個月是我這些年最快樂的日子。
被充軍連州時,本來已不做奢望此生還能與你再相見。
沒想到老天憐憫,還能在人生的盡頭與你度過最后的歲月。
淑婉,今生我還是負(fù)了你,如有來生我定雙倍還你。
不了,來生還是不要相遇。
如若我還是如此倒霉,恐怕來生也會誤了你。
我多想就這樣一直寫下去,可萬事終有盡頭,不爭氣的手也沒有氣力握筆了。
永別了,淑婉,來生不見?!?p> 看完了信,李淑婉沒有哭沒有鬧,就這樣坐著,她在等天亮。
李淑婉不相信李慕白就這樣走了。
她不相信她苦等了三年的人好不容易見了面,就這樣再次陰陽相隔。
她想親自去見他,想再見他時還能如三個月前見面那般,兩個人緊緊相擁。
李淑婉終于等到了天亮,宮禁解除。
她換了一身普通衣裳,向侍衛(wèi)亮出令牌,第一個出了皇宮朝大安坊走去。
..........
元成四十四年,臘月初二,辰時二刻(上午七點(diǎn)半)。
京都,大安坊安正街。
“狀元郎死了,狀元郎上吊死了。”
一人驚慌失措地從甲寧巷跑到了安正街,邊跑邊叫。
奔跑之人正是做送水營生的朱武。
在他叫聲吸引之下,巡街官差、剛起床的百姓都圍了過來,心中皆有疑問:這是怎么了?
朱武在當(dāng)?shù)厥浅隽嗣拇竽?,今天如此慌亂無度,定是出了捅破天的事。
兩名差人攔下了朱武。
“如此驚慌,所為何事?你不知這是何等地界嗎?擾亂民生安寧,定拿了你去見大老爺。”
問話的正是京兆府捕頭何隱君,他也住在大安坊安正街。
何隱君與另一個同住安正街的衙役王五正在去府衙當(dāng)班的路上,恰好碰見了此事。
“差爺,大安坊的狀元郎死了,上吊死了?!?p> 朱武一邊說著一邊跺著腳,隨后哽咽起來。
“多好的一個人?。≡趺淳蜎]了呢?”
朱武說完這話,周圍百姓便有些許人附和起來。
“是啊,當(dāng)年那件大快人心的事,京城的人都傳頌至今?!?p> “當(dāng)年那件事真讓人痛快,讓平頭百姓有盼頭?!?p> “可惜了,怎么就犯了大逆罪,落得如今這般下場?!?p> ……
讓七尺男兒流淚,讓百姓念叨,可見這位故去的狀元郎生前還是做了幾件得民心的好事。
“大膽,此人乃是大逆的罪人,莫不是圣人寬恩,早就賜死,你卻在此為他說好,這要讓青衣衛(wèi)聽了去,你逃不了同黨之罪?!?p> 何隱君說此話也是為了朱武好,嚇嚇?biāo)?,免得亂說話惹禍上身。
聽了何隱君的話,朱武瞬間好像清醒了許多,身上、臉上也少了動靜,安分地站在一旁。
不知是被已死之人的罪過嚇著,還是被青衣衛(wèi)的名號唬著了。
周圍的百姓聽到何隱君這番話也紛紛閉上了嘴,畢竟誰也不想平白無故惹上官司。
“都散了去,別擋著官差辦案?!?p> 一群圍著的百姓隨后就都散了去,朱武也回了京都城外的玉泉山。
見街上已恢復(fù)安寧,何隱君便和同行的差人王五一同前往甲寧巷李宅查勘現(xiàn)場。
何隱君站在李宅前,發(fā)現(xiàn)李宅的大門是開著的,應(yīng)是朱武從宅子里跑出來時慌亂所致。
何隱君從門外往里望去,發(fā)現(xiàn)簡陋得匪夷所思。
里面就一個小院子,院子里只有一間瓦房和一方石磨,石磨和屋檐下也掛上了蜘蛛網(wǎng),估計已經(jīng)很久無人打掃。
王五急沖沖地進(jìn)門,將門邊的蜘蛛網(wǎng)撞了個滿臉。
“呸、呸、呸”王五連吐了三下,王五嘴一邊吐,手一邊在臉上抹開蜘蛛網(wǎng)。
有點(diǎn)埋怨也有點(diǎn)鄙視的口氣嘟囔著:
“這就是朱武說的狀元郎府第,這也有點(diǎn)太寒酸了。”
何隱君跟在王五后面走進(jìn)了院子。
“這也不怪你,你才來幾個月。
這狀元郎是元成三十八年的狀元,不是今年的狀元。
他在前些年間辦了許多無人敢辦的為民大案,名滿京城。
京中百姓皆稱呼其‘為民狀元郎’,后面百姓慢慢習(xí)慣以狀元郎代稱他。”
何隱君一邊向院內(nèi)瓦房走去,一邊為王五解釋宅子主人被稱為狀元郎的緣由。
“那這狀元郎姓甚名誰?”
“李慕白?!?p> “你確定是李慕白?”王五略有疑問向何隱君望去。
“怎么?王老弟,你聽說過此人?”
“我前些日子在瓦舍聽書時,聽過李慕白狀元郎斷奇案的故事?!?p> 何隱君聞此言笑了一笑。
“哈哈,這不過是民間秀才為紀(jì)念李慕白功德編寫的故事而已,當(dāng)不得真?!?p> 說完此話,兩人進(jìn)了瓦房,房門沒有關(guān),進(jìn)門便能看見李慕白懸掛于房梁之上。
何隱君望向慕白,心中不免悲憤。
當(dāng)年李慕白所行之事皆被民間傳頌,不知為何后面竟被朝廷定了大逆罪。
何隱君將李慕白踩倒在地的木凳扶了起來。
何隱君與王五吃了一驚,這木凳與李慕白的腳差了一截,明顯李慕白無法踩到木凳。
“不好,這狀元郎是被人謀殺的。”王五十分驚訝說出聲來。
沐小小小白
歡迎大家評論,有任何意見,新手小白及時調(diào)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