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確定，但以臣的直覺，及對李慕白為人的了解，臣覺得李慕白附逆案另有蹊蹺。
臣一直想找機會徹查此案，如今機會來了?！?p> 段明之言讓李淑婉一下子蒙了，眼淚慢慢從眼眶中流了出來。
如若李慕白附逆是被冤枉，那當(dāng)年朝中發(fā)生了多少令人難以想象的齷齪之事！
那李慕白當(dāng)年是經(jīng)歷了怎樣的冤屈！
而當(dāng)年那些英勇抗敵的將士至今也應(yīng)該死不瞑目吧！
李淑婉擦掉了流出眼眶的淚水，望著段明。
“本宮明白了段司首的動機，段司首想借徹查李慕白被害一案，查一查當(dāng)年的那兩樁舊案！”
段明面向李淑婉，躬身作揖道：
“正是如此，臣正是知道公主對李慕白的感情，臣才斗膽將公主設(shè)在計劃之中，望公主恕罪！”
李淑婉雙手扶起段明。
“段司首，何出此言，是本宮應(yīng)該替李慕白，替冤屈的將士感謝司首。
但是，段司首又如何肯定李慕白被害一案能牽扯以前舊案種種？”
這樣一問，確實讓段明無法如實告知。
“公主，你是否信得過老臣？”
看見段明這樣情真意切的抽泣，且段明八十高齡，如今孤家寡人一個，李淑婉沒有理由不信段明。
“段司首在晟國的聲望，本宮自然信得過?！?p> “多謝公主信任，至于在調(diào)查李慕白被害一案真相時，如何還當(dāng)年兩件冤案公道，現(xiàn)在臣不便告知。
待真相大白天下那日，臣自會告知公主。
如今朝堂危機四伏，朝野上下甚至有些江湖門派都被言衛(wèi)道控制，他勢力太強。
我們力量還很薄弱?！?p> 段明心生無力之感。
李淑婉雙眼犀利起來，好似發(fā)著光一般。
“段司首，這世上還有我們，這世道就還有希望，那些被埋藏的冤屈就能昭雪?！?p> 段明看著一身男子裝扮的李淑婉，仿佛又看到了當(dāng)年大鬧朝堂的李慕白，眼神犀利而又充滿力量。
他也被調(diào)動得充滿力量。
“公主，查舊案注定九死一生，你可有畏懼之心?！?p> “雖死無悔。”
李淑婉堅定地答道。
..........
李淑婉與段明談完后來到了左側(cè)暖閣。
此時小苑與蘇澈就這樣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沒有說話。
小苑與蘇澈見李淑婉進(jìn)來，便瞬間恢復(fù)了精氣神。
小苑走到李淑婉身邊都叫了聲“公主?！?p> 木頭還是木頭，蘇澈呆呆地望著李淑婉，沒有言語。
小苑，段明是認(rèn)識的。
不過蘇澈，段明倒是第一次見。
他剛才急著和李淑婉交談，便忘記問蘇澈的身份。
他指著蘇澈向李淑婉問道：
“這位小兄弟是？”
蘇澈家世并不顯赫，只是機緣之中拜了李哲為師，才受到如此重用。
李淑婉看了看蘇澈。
“段司首，這位便是圣人派在本宮身邊，貼身保護本宮的禁軍副指揮使蘇澈將軍?！?p> 聽到李淑婉介紹自己，蘇澈便躬身抱拳向段明施了一禮。
聽到李淑婉這句話，段明立馬便就明白了，這么多年，圣人心性是絲毫未變，連親生女兒也要控制在股掌之中。
“原來如此，蘇澈將軍如此年輕便身居要職，我大晟真是人才輩出啊?！?p> “段司首謬贊了，段司首才是我大晟的股肱之臣?！?p> 李淑婉看見兩人如此客套，便直言：
“我們客套之言不用多說了，段司首，今日不是開堂問審，怎么不見提來嫌犯李適?！?p> “公主不必?fù)?dān)心，早在一個時辰前，老朽就派了法曹趙言率一百護法衛(wèi)前去永和坊請李適過來。”
雖說是請，可派了一百護法衛(wèi)，李適也應(yīng)該知道其中意味了吧。
此時一護法衛(wèi)來報：“司首大人，廢禹王李適已被趙曹帶至門外。”
“公主，你有何吩咐？”
李淑婉不僅是公主更是欽差，代表著圣人李景，段明自然要向其請示。
“一切聽段司首的?！崩钍缤窀幼鹬囟蚊鳌?p> 對著來報的護法衛(wèi)，段明提了提精氣神，道：
“通知三班護法衛(wèi)，準(zhǔn)備升堂問案，將關(guān)押于牢中嫌犯朱武，以及安置于明法司班房內(nèi)的證人王氏、馬二一同帶上堂來?！?p> 按照《大晟律例》，證人沒有犯罪嫌疑，是不能關(guān)押于牢房之中。
因與案子有關(guān)，便不能放其出衙門，于是以安置之名囚禁于班房之內(nèi)，不過生活起居比獄中還是強上不少。
故對溫飽沒有解決的窮人而言，遇上一個大案能做上幾天證人也是不錯的差使。
吩咐完升堂的安排，段明便相邀李淑婉、蘇明一同上堂。
小苑因身份的原因，不能上堂，只能待在暖閣中等候。
“公主、蘇將軍，你們請吧。”
蘇明儼然成為了第三個辦案欽差。
段明坐在正堂正中木案之后。
李淑婉坐在段明左側(cè)，面前放了一個小木案。
法曹趙言輔助審案坐在段明右前方。
蘇明坐在李淑婉左前方。
一聲驚堂木起，然后緊接著喊出了升堂。
“威武！”
護法衛(wèi)的“威武”聲比京兆府衙役要強上不少。
李適、朱武、王氏、馬二均被帶到了堂上。
看見李適披頭散發(fā)，衣裳雖說干凈，但看樣子有些頹廢，李淑婉估計他阿弟這些年過得有些壓抑。
李適看見一身男兒裝的李淑婉沒有將她認(rèn)出來。
但見李淑婉一直盯著他看，李適再仔細(xì)一瞧，這不是他姐姐常平長公主嗎？
“今日堂審李適涉嫌殺害李慕白一案由明法司司首段明主審，常平公主監(jiān)審。
嫌犯李適作為皇子可不跪?qū)彴钢鞴佟?p> 其余堂下之人也一視同仁不用下跪?！?p> 問案之前說的這一番話，這便是段明令人敬佩的地方——不懼權(quán)貴，一視同仁。
“李適，你可知今日本官傳你上堂所因何事？”
“知道，明法司法曹去傳喚我時便已告知于我，說我殺害了李慕白?！?p> “那你可愿意認(rèn)罪？”
“段老大人，在我陳述前，我請求讓你左側(cè)所坐之人回避本案?！?p> 李適知道徹查李慕白被害一案背后所蘊藏的危險，他不想讓李淑婉摻和到這件案子中來。
因為他知道自己后面所說的話將會引起整個晟朝滔天巨浪。
聽到李適這樣的要求，段明轉(zhuǎn)過頭看了看李淑婉。
李淑婉一直盯著李適，面無表情。
即使李適這樣，李淑婉還是沒有作出任何反應(yīng)。
李淑婉知道，她的這個傻弟弟這樣做是為了保護她。
“李適，本官左側(cè)所坐之人是當(dāng)今圣人欽點的監(jiān)審欽差，不在回避范圍內(nèi)，你還是好好陳述吧。”
李適激動道：“阿姐，此案與你無關(guān)，你不要插手！”
沐小小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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