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李適身邊帶了個腿腳功夫極好的侍衛(wèi),這侍衛(wèi)十分機警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了出去。
圍上來的人還來不及追,那個侍衛(wèi)已經(jīng)拐進了黑暗處。
幾百號打手的人群中走出來一個身材健碩、一臉橫肉的彪形大漢。
他看了看被圍住的幾人,發(fā)出了冷笑與嘲諷。
“我也看不出你們幾位有什么特殊的能耐,你們哪來的膽量敢和京都盟作對!你們這是作死?。 ?p> 京都盟,聽起來還挺唬人,其實不過是京都附近三教九流組成的松散組織,做著京都見不得光的生意。
因為背后有官府中人撐著,所以做大成為京都地頭蛇幫派。
李適雖說是懂理之人,但也是在京都地面上被人恭維慣了的主。
“我看是你在作死,趕緊放我們走,以免給你們京都盟惹來抄家滅門的禍?!?p> 李適“以橫治橫”說出了一番狠話。
彪形大漢狂笑幾聲后,說了一番令人尋味的話:
“還抄家滅門!
實話告訴你,在京都地界上混了這么多年,什么尚書、皇親國戚沒見過。
還怕你這句恐嚇!”
彪形大漢伸出右手,指向李慕白身旁渾身是血的男子。
“只要你們幾個識趣地將此人交出來。
我就賣你們一個面子,放你們走?!?p> 李淑婉看著這樣囂張的地痞早已氣憤難當。
“好大的口氣,你以為你是誰?京都歸你管嗎?無法無天?!?p> 彪形大漢本沒有注意到女扮男裝的李淑婉,不過李淑婉聲音一出,便立馬被他識破。
“喲,這里還有個小娘子,小娘子你也走不了了,今晚陪本大爺喝小酒?!?p> 彪形大漢對著李適、李慕白還有幾個侍衛(wèi)道:
“你們幾個將我要的人和小娘子留在這,你們就可以走了。”
李慕白沒有功夫,但也有著不懼的膽量。
“無知匪徒,天子腳下視王法如無物,就不怕朝廷將你抓去砍頭!”
彪形大漢又仔細打量了一下李慕白,笑著說道:
“小秀才,這里沒你說話的份,你趕緊勸勸他們,或許還能留你一命。”
李適早已怒火中燒,但為了給逃出去的侍衛(wèi)拖延時間,也就順著彪形大漢說話。
“實不相瞞,這位娘子是我親姐,那書生是我親姐夫。
你要奪人所愛,不得讓我們一家人商量商量,再作答復(fù)?!?p> 李適這一番胡謅,讓李慕白與李淑婉同時望向他。
李慕白有心欣喜。
李淑婉有點心動但又十分害羞。
李慕白看了一下李淑婉,兩人眼神相對,李慕白微笑了一下,李淑婉害羞低下了頭。
彪形大漢將一切盡收眼底,在他看來,這秀才與小娘子絕對是一對,不過不是夫妻,而是未表露心意的小年輕。
“這都什么時候了!
秀才和小娘子還給我來這個,我受不了了。
弟兄們,給我動手,除了小娘子,其余人都不留活口!”
將李慕白幾人團團圍住的幾百打手,剛準備動手,只聽見外面?zhèn)鱽硪宦暸取?p> “住手!”
隨后幾百號打手中間讓出了一條路。
幾十名京兆府衙役在京兆府捕頭何隱君的帶領(lǐng)下,小碎步跑到了人群中央,將李慕白、李淑婉、李適幾人護在其中。
這是剛才被嚇走的百姓找來的官差。
彪形大漢見京兆府衙役來了,多少還是要給點面子。
“何捕頭,今日花燈節(jié)的治安由你負責。
不過實在不好意思,上面人有話,這里面有個人今日不能留活口。
我可以將人帶走后再處理。
其他人阻礙京都盟辦事,本來也是要殺了的。
不過你來了,兄弟賣你個面子,除了我要的人,其他人都可以放了?!?p> 在何隱君看來,這件事能這樣解決最為妥當。
何隱君抱拳施了一禮。
“那就多謝馬盟主了?!?p> 何隱君口中所稱的馬盟主便是京都盟的彪形大漢馬安。
何隱君轉(zhuǎn)過身對李慕白、李淑婉、李適幾人道:
“將京都盟要的人給他們,我?guī)銈冏?。?p> 李慕白沒想到會是這個結(jié)果!
他斬釘截鐵地對何隱君道:
“不可能,這人我是不會交出來的。
何捕頭,你吃著皇糧,理當護衛(wèi)公道。
你心中難道和他們一樣沒有了王法與正道嗎?
你穿著朝廷的官服,便是朝廷法度的象征。
一個要殺人的惡人當著你們的面要帶走一個人殺掉。
你難道無動于衷?”
何隱君被李慕白說得無地自容,他又何嘗不想蕩平黑惡。
可終究拗不過現(xiàn)實。
你的上司甚至上司的上司都和他們一伙。
你能怎么樣?
何隱君不想辯白,畢竟在百姓心中他們早已不干凈了。
“我現(xiàn)在能救的只有你們,這個陣勢你也看見了,京都盟要的人我救不了。
還有誰要和這個書生一樣要保那個人的?”
李淑婉大聲道:“還有我!”
李適也跟著大聲道:“還有我!”
其余侍衛(wèi)也都跟著說出了聲:“還有我!”
馬安哈哈大笑起來,向何隱君道:
“何捕頭,這你也看到了,不是兄弟不給你和京兆府老爺?shù)拿孀?,實在是這些人不識抬舉?!?p> 何隱君見無能為力,便向李淑婉幾人抱拳躬身施了一禮。
“諸位英雄大義,何某欽佩之至,請恕何某無能?!?p> 何隱君轉(zhuǎn)過身,對身后幾十名京兆府衙役道:
“我們走。”
京兆府衙役剛準備收隊撤走時,李適大喝了一聲:
“站住!何捕頭,你過來看一樣東西?!?p> 李適拿出了自己的信物,一枚平時處理朝政時用的小印璽遞給了何隱君。
何隱君連忙跪下道:“參見禹王殿下!”
“你起來吧。”李適道。
李適亮出的那枚印璽便不是普通的材質(zhì)及工藝,是內(nèi)廷司所造,上面刻的便是“禹親王寶”。
何隱君雖說位置低微,可久在京都地面上維持治安,自然知道些官場的門路,便識得了此物。
他此時已有自己的打算:禹王乃是圣人寄予厚望的皇子,自己走了,禹王被殺,自己肯定會被株連九族。
留下來,即使戰(zhàn)死,也能幫后世掙個功名,也只能如此了。
何隱君指著李適向馬安道:
“馬盟主,這位便是當今禹王殿下,他既然要護住你要的那人。
我看不如就給禹王殿下一個人情,對你我都好!”
馬安聽到何隱君這般稱呼那男子,心中便開始掙扎起來:
殺他,肯定會被株連九族,不過自己孤家寡人,沒什么好怕的。
如果今日冒險擺平此事,上頭一定會有筆賞賜,再加上自己多年的積蓄,逃至別國也能過上富家翁日子。
不殺他,那渾身是血之人被救了回去,自己多年積蓄都會化為泡影,而且無論逃到哪里都會被上頭派的人干掉。
那還不如賭一把!
馬安擔心手底下的人不敢動手,心生一計。
“說什么廢話,這禹王肯定是假的!
何捕頭,你肯定收了這小子的好處,想用禹王的名號嚇唬我們。
你當我們京都盟混跡京城這么多年白混了。
兄弟們,既然京兆府衙役不給面子,那就連他們一起收拾,動手!”
京都盟的這些地痞流氓都是些沒長腦子的人。
馬安一聲動手,那些人便什么也不顧地殺向京兆府衙役還有李適幾人。
看來今日惡戰(zhàn)在所難免,李淑婉及李適將李慕白與渾身是血男子護在身后。
就在此時,在花燈照明之下,只見從大約三十丈(一百米)外,有兩人快速地向混戰(zhàn)中的人群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