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yīng)立祥突然被李淑婉點名，他一時不知如何答復(fù)，便裝起了糊涂。
“什么？大人，您讓小人說什么？”
從剛才那些殺手的目標以及文府家丁的舉動來看，應(yīng)立祥定是知道些文傳明不能外傳的秘密。
李適這才明白李淑婉關(guān)上門說話的用意。
“剛才要不是徐朝輝與柳掌柜救你，你的小命恐怕早就沒了，到如今，你還在裝糊涂?！?p> 李適沒好氣地說著應(yīng)立祥。
此時李慕白也察覺到了李淑婉的用意，調(diào)查何姑娘之死及此次埋伏真相，應(yīng)立祥是現(xiàn)在唯一的突破口。
“應(yīng)立祥，你不要心存僥幸，認為你不開口，安排殺手的幕后之人就會放過你?！?p> 李慕白警告著應(yīng)立祥。
應(yīng)立祥的確心存僥幸，他認為只要不說出他知道的事，然后消失得無影無蹤，那些人也就不會一直追著他不放。
如今這幾位京兆府的大人已經(jīng)猜出他知曉內(nèi)情，不說的話，恐怕此時便會失去保命的屏障。
沒有辦法，應(yīng)立祥笑了笑，道：
“小人沒打算隱瞞自己知道的事情，只是剛才被追殺后，心有余悸，一時心慌，不知從何說起?！?p> “那你就別廢話了，快說！”
李適催促道。
徐朝輝與柳慕卿互相遞了眼神，他倆站起身來。
徐朝輝道：“這是衙門辦案機密，我與柳姑娘就不方便聽了，我們先告退了?！?p> “二位兩次不顧自己性命之憂，于絕境之處施救我們，如若還不信任你們，那我們又成了什么人？”
李淑婉有點動情地道，讓徐朝輝與柳慕卿不必避諱。
徐朝輝看了看李慕白，知道李慕白思慮周全，心思謹慎些。
李慕白自然看出了徐朝輝顧慮，他道：
“公主說得在理，朝輝兄與柳姑娘從今日起就是我們自己人了，二位不必如此見外。”
在一旁的應(yīng)立祥聽見“公主”二字，頓時提升了不少安全感。
為了討好李淑婉，應(yīng)立祥將前幾日李淑婉所給銀票拿了出來，他還狠點心，往里多添了一些。
應(yīng)立祥對著李淑婉道：
“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前些日竟不知道您就是公主殿下。
早知道的話，小人就不會索要您的銀錢，這里有二百兩銀子還給您，多的銀兩算是小人的孝敬?！?p> 應(yīng)立祥這樣的舉動，讓李淑婉及其屋內(nèi)其他人都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
“應(yīng)立祥，本宮給出的銀兩就不會收回了，你自己拿著吧。
你只要說出你所知道的實情，待日后鏟除賊人，這些銀兩能幫你置下不小家業(yè)?！?p> 李淑婉再次提醒應(yīng)立祥說出其所知曉的實情。
“是，是，是?！?p> 應(yīng)立祥連道了三聲“是”，又繼續(xù)說道：
“那就多謝公主殿下了。
公主和另外兩位大人都去過文府，見過文傳明。
此人貪財好色，在府內(nèi)是夜夜笙歌。
有時為結(jié)交朝中勛貴，在府內(nèi)大辦宴會，他就用強搶進府的那些年輕貌美女子，來服侍這些朝中勛貴。
這些朝中勛貴久歷艷場，興奮點也就越來越高，有時玩得過火些，就會……就會……”
后面的話，應(yīng)立祥好像難以說出口。
“就會什么？別吞吞吐吐！”
李適不耐煩地催促。
“就會失手出現(xiàn)人命！”
應(yīng)立祥說出此話時顫顫巍巍，并且故意壓低了點聲音。
京都竟然如此肆無忌憚、目無王法之人，屋內(nèi)幾人都義憤填膺。
應(yīng)立祥如今所言與何娘子那日在文府所言對上了，看來文府內(nèi)冤魂無數(shù)！
李淑婉氣憤地站起身道：“看來文傳明手上的人命不止何姑娘一人，此人血債累累。”
“不殺文傳明，不足以還世間公道！”
李慕白拍了一下桌子，也氣憤難當?shù)卣酒鹕韥怼?p> 他繼續(xù)道：“你可知參與宴會之人都是些什么人？”
“大人，小人也不知他們身份，只聽見文傳明叫他們，有的叫世子爺，有的叫大人，有的叫公子。”
“你以前是文府管家，處理那些女子尸首之事應(yīng)該是你干的吧！”
“是小人干的?！?p> “如今尸首埋藏于何處？”
“日積月累，那么多尸首埋藏于別處，恐會讓人發(fā)覺，于是文傳明特意在府內(nèi)建了一座佛堂，既用于埋藏尸體，也用于辟邪?！?p> “那你可知今日埋伏殺手是何人所派？”
“小人不知，但我肯定不是文傳明所派，否則小人在京都時就見不到各位貴人了?！?p> 詢問完應(yīng)立祥，李慕白思索了片刻，然后道：
“不好！”
接著李慕白又面向李適道：
“李適兄，你趕緊調(diào)派巡衛(wèi)衙將士值守京都各個城門，檢查來往運送貨物的馬車，尤其是要特別注意帶泥土的馬車?！?p> “慕白兄，這是為何？”李適問道。
“阿弟，你速速騎馬去安排，文傳明既然沒有殺掉應(yīng)立祥，他接到消息后肯定會毀滅證據(jù)?！崩钍缤竦?。
“原來如此?！?p> 李適說完，疾步出了芙蓉樓，趕往巡衛(wèi)衙。
“朝輝兄，柳姑娘，既然殺人嫌犯已經(jīng)確定，我這就前往京兆府調(diào)兵，去抓文傳明?！?p> 李慕白向徐朝輝、柳慕卿告辭。
“慕白兄，如今看來，此案已不同小可，其中定有兇險，今日我也陪你走一程，護你與公主周全?！?p> 李慕白是徐朝輝入京以來見過的官員中最盡忠職守、為民不計風險的，他愿意全力相助。
“那我也去?！?p> 柳慕卿也想跟著去。
“柳姑娘，我京兆府有數(shù)百衙役，加上朝輝兄，此行絕無大礙，況且芙蓉樓還需你照看，你的心意我心領(lǐng)了?！?p> 李慕白向柳慕卿道謝。
“既然如此，那你們一定得小心為上，可能文傳明會狗急跳墻！”
柳慕卿擔心道。
“柳姑娘，你放心，和這些惡人打了幾次交道，我們一定會萬分謹慎?！崩钍缤竦馈?p> “何老漢與應(yīng)立祥就暫時麻煩柳姑娘照看了，這兩位是關(guān)鍵證人?！?p> 李慕白又向柳慕卿交待道。
“一定?！?p> 李淑婉、李慕白、徐朝輝出了芙蓉樓，騎著芙蓉樓內(nèi)的快馬直奔京兆府。
*
李淑婉、李慕白、徐朝輝剛到京兆府門口時，正好碰見了醉醺醺的何隱君。
“你們是何人？”
何隱君離著李淑婉三人有著幾十步距離，加上醉意，他沒有認出他早已見過幾面的李淑婉三人。
“新任京兆府尹李慕白?！?p> 聽見李慕白這樣介紹自己，何隱君酒意稍微驚醒了一點，他單膝下跪道：
“屬下參見大老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