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延壽小心謹慎地向圣人李景施了一禮,生怕有一絲細節(jié)讓圣人不滿意:“臣吏部尚書陳延壽請圣人安?!?p> “朕安,朕今日叫你來是有要事問你!”李景語氣凝重,言語間已經(jīng)透露出接下來所問之事的不一般。
畢竟宦海沉浮多年,陳延壽心中不僅已有對策,臉上更是顯得穩(wěn)如泰山:“不知是何事還勞圣人費心過問?”
“現(xiàn)任揚州刺史姓甚名誰?”李景問道。
李景這樣一問,陳延壽便覺得情形有點不對勁:“現(xiàn)任揚州刺史姓陸名江,涿州人士?!?p> 陳延壽倒是回答得恰到好處,圣人問多少他就答多少。
“此人官聲如何?去年吏部考核如何?”李景繼續(xù)追問。
隨著李景越問越細,陳延壽越發(fā)覺得此事不妙,得小心應付:“回圣人,揚州刺史陸江去年考核上等。”
李景冷哼一聲:“哦,陸江也有上等?”
陳延壽立馬跪下,連磕三個頭,邊磕邊道:“吏部失察,有負圣恩!”
陳延壽在李景面前這般舉動讓站在一旁的李淑婉、李慕白吃了一驚,“臣畏君如虎”也不過如此吧。
雖然沈啟文沒有到這般境界,但對陳延壽的舉動倒不吃驚,因為他見得多了,也就不奇怪了。
李景面對這樣的臣子心中倒是存了一絲不忍:“起來吧,朕還未說什么,你也不必如此,沈卿手上有份來自揚州老婦的狀紙,你先看看吧。”
既然圣人李景已經(jīng)吩咐,沈啟文將手中一直握著的狀紙遞給了陳延壽。
陳延壽站起身從沈啟文手中接過狀紙,他瞇起有點近視的雙眼,逐字逐句看了起來。
他還未看完,手就開始發(fā)抖,待狀紙看完,陳延壽立馬又跪了下來,這次更加夸張,痛哭流涕:“臣察人不明,令圣人名譽蒙塵。”
李景看見陳延壽這般模樣,笑了笑:“陳卿不必如此,對此事你有何想法?”
李景這樣問,便是對陳延壽的照顧,陳延壽自然心領神會,他故作擦眼淚的樣子,收拾了面容,道:“既然是吏部失察,臣愿親往揚州調(diào)查此案?!?p> 無論是按照朝廷當前制度安排,亦或是吏部尚書之責,此案都輪不到陳延壽去江南調(diào)查。
也可以這樣說吏部尚書在京有更多與官吏相關(guān)之事要做。
雖然不知圣人李景為何要做此安排,但沈啟文依舊堅持這是監(jiān)察司之職,他跪下向李景施了一禮:“圣人,監(jiān)察司即使無臣鎮(zhèn)守,下面也有一應官吏處理公務,況且有二位少卿三日后便會返京,臣去江南調(diào)查此案于監(jiān)察司公務無礙,請圣人恩準?!?p> 剛才陳延壽那般做作的模樣,也著實難讓人信服,他會用心調(diào)查此案。
李淑婉對陳延壽更是不信,她也施了一禮:“父皇,兒臣認為調(diào)查官吏失職、瀆職讓監(jiān)察司前往更為適宜?!?p> 李慕白對于陳延壽剛才的舉動更是不屑,他也向圣人李景施了一禮:“圣人,朝中各部各司其職方為正道,臣也認為沈大人才是不二人選?!?p> 李慕白與李淑婉這樣站出來說話,讓李景也一下陷入難處,當然他決心已定,只是得找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才能讓這二人心服口服。
李景閉上雙眼沒有說話,陳延壽看出來圣人李景被身旁兩個年輕人說得無話可說,此時他必須站出來。
陳延壽道:“圣人,臣認為長公主與李大人所言在理?!?p> 李景立刻瞪大了雙眼看著陳延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