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帶進了一間有沙發(fā)椅的談話室,還被送了一件軍大衣,雖然這大衣不是新的,散發(fā)著汗臭、霉爛的氣味,但是我也覺得待遇提升了好多。
居然是一位女警察給我倒了一杯熱水,我連聲道謝,有點受寵若驚。
桌子上擺著香煙,茶杯,還有一把不銹鋼的保溫壺,我可以一個人在這間屋子里喝茶抽煙。
但我沒有這樣的閑情逸致,墻上掛著一只石英鐘,現(xiàn)在是凌晨三點,我的心情稍稍輕松了一點,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應(yīng)該是被排除了,我靠在沙發(fā)椅上,盡量調(diào)整了一個還算舒服的姿勢,抓緊這寶貴的時間睡一覺。
天色似亮非亮的時候,我聽見有人開門的聲音,老張一臉倦容地回來,但一看到我,還是面帶歉意地說,
“化驗的結(jié)果出來了,你們隨身的物品里沒有毒素,另外你提供那條線索也被證實了,包裝袋只有承裝食品的那部分有毒,而被撕掉的封口部分是沒有毒的,加上你們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可以確定你們不是本案的嫌疑人了,天一亮,你們倆就可以了回去了?!?p> “這就完了?”
我說摸著疼了一夜的肚子,考慮著該怎么討個說法。
“請你理解吧,原先的證據(jù)確實指向你們,怎么看都有重大的嫌疑,請你不要介意,以前都是同行,請理解我們的難處,如果有不周到的第地方,我向你道歉了?!?p> 老張態(tài)度誠懇,打從審訊一開始,老張就沒有針對我做過分的誘供或者逼供,還算比較人道,我心一軟知道他們工作的辛苦和壓力,心里一軟,想起自己當年的刑警歲月,心中的憤懣之氣散了大半。
我看看時間,凌晨五點,老張打了個哈欠,坐在我旁邊,打算要陪我聊一會兒,我斜眼看著他,感覺這個老張有點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意思,當然這正合我意,我想向他打聽打聽孫滿財被毒殺的細節(jié)。
老張看看手表,面露為難之色,說道,
“我不能給你講案情的細節(jié),這違反紀律啊?!?p> 他說罷也不走,也不開口,而是慢悠悠地抽煙,此時門被打開,內(nèi)勤女警竟然端來兩份外賣。
“吃點東西吧,我請客?!?p> 老張抽出筷子,笑呵呵地說。
“行,謝謝?!?p> 我似乎明白他的用意了,案子大概是進行不下去了,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我和黃誠,現(xiàn)在我們的作案可能性被排除,那么案件又陷入僵局。
這案子最讓人頭疼的地方恐怕就是死了兩個人,但卻身中兩種毒。一種是在鄉(xiāng)村隨處可見的除草劑,另一種確實國家明令禁止的違禁物。
如果沒有氰化物,這類案件可能不一定會上報給上級主管單位,但現(xiàn)在,這種情況恐怕已經(jīng)不是小小宜州刑警支隊能hold住的了。
我吃完飯,擦擦嘴巴,碰到這樣詭異的案件讓我心癢難耐,對刑偵的渴望讓我實在是按耐不住,拉了拉老張的胳膊,微笑道,
“張師傅,給我講講案子吧,挑能說的地方講講?!?p> 老張還是一臉不能違反紀律的死板表情,我繼續(xù)道,
“我保證不對外人說,再說了,我萬一也知道一些你們不知道的細節(jié)呢,我們就當是切磋一下刑偵技術(shù),你看怎么樣,張哥?”
我?guī)е~媚的笑意,給老張點了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