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經過整整一天一夜的折騰,雷阿爾也終于倦了。既然上船的日期已定,大仇得報,他也就安心退了房,摟著還留在家里的愛麗沙呼呼大睡。
才睡了不一會,公寓門口就傳來刺耳的門鈴聲。
雷阿爾氣惱地喊愛麗沙去開門。但是,愛麗沙過去看了看,就裹上睡衣,到一邊整理行李箱去了。
“吱吱吱吱……”
刺耳的門鈴,就這樣不斷撩撥著金發(fā)公子的耳膜。
他終于睜開眼睛,大吼女伴:“你是豬嗎?我沒帶什么東西來這里!你收拾什么呀?!”
但是,愛麗沙卻背對著自己,繼續(xù)撥弄空箱子。
雷阿爾只能暴跳如雷地爬起來,自己去開門了。
沒想到,門口站著的,居然是蘇芳。
雷阿爾頓時就是一懵:以前蘇芳從沒來查過自己的。就在他努力想著、要怎么“解釋”里面的愛麗沙時,門口這個火冒三丈的女孩,就一頭撞開他,直接沖進了屋里。
雷阿爾覺得很奇怪,蘇芳從來不是這么威猛的女人,而且這個蘇芳看起來,不但發(fā)型不同,衣著比平時有品位了很多,而且身上還散發(fā)出一股淡淡的幽香。
仔細分辨,應該是香濃五號的氣味。
沒等雷阿爾編出瞎話,就聽見蘇芳一聲怒喝:
“蘇芳你在哪?!喂,金發(fā)小子,你把她藏哪里了?”
雷阿爾額前、被他搓上去的金發(fā),一下落了下來。他瞪大眼睛仔細看對方,這個強行闖進來的人是蘇芳呀。
對方從地上撿起女人的內衣,檢查了一下,又看看一邊正在假裝打包行李的愛麗沙,突然紅了臉。她低聲說了一句:“抱歉!”就急匆匆往外走,卻迎面碰上了滿臉眼淚的雪兒。
她看見“蘇芳”的一剎那,崩潰了:
“蘇芳,蘇芳!她們告訴我說,你……”
這個長得跟蘇芳一模一樣的女孩,立即粗暴地抓住雪兒,使勁搖晃她的兩個肩膀:
“我姐姐怎么啦?你說話呀?她們說,她怎么了?”
原來,這個女孩是蘇芳的孿生妹妹羅霖,巴希爾-沙特國立大學“外交與公共關系學院”的?;ǎ莻€當初海報上,雷阿爾誤以為是蘇芳的抱貓女孩。
與老實拘謹的姐姐不同,八年前,羅霖被送去了大伯賈南德副委員長家撫養(yǎng)。這是因為兩姐妹的母親,多年來一直想為丈夫謀一個“適當”的官位。
再加上大伯母常在家搞有機教的“心理咨詢沙龍”,兩姐妹的母親借此認識了許多顯貴夫人。從此,日日夜夜忙于社交。
兩姐妹的父親偏偏“看不慣老婆過度鉆營”,就在外面經營起了自己的小日子,以至于家里的常駐人口,除了蘇芳,只有一個女傭。
羅霖剛回到日灼,就聽女傭說,循規(guī)蹈矩的蘇芳忽然夜不歸宿。她連忙找到姐姐十分信任的韓干事打聽。韓干事卻欲言又止地,給她塞了一份雷阿爾的新地址。
雪兒不知道怎么回答羅霖,只能嚎啕大哭:
剛才她在家因為楊昨晚不辭而別,正氣得摔摔打打。忽然,幾個軍校負責生活的大姨,驚慌失措地跑到了她家門口。
“校長,校長!發(fā)生大事了?!?p> 司長正要出門去見賈南德副委員長,只得臨時改變行程。他示意大家關閉書房的門。
雪兒趕緊跑回書房樓上的房間,把頭趴在通往下面的暖氣管壁上。
“校長,蘇芳夜里被殺死了。就在……那里。發(fā)現(xiàn)她的時候,跟……是一樣的……”
“你說清楚一些!”
“校長,他們摘取了蘇芳的子宮,她是失血過多死的。死前應該也沒有廝打反抗過,還沒有被捆綁過。宿舍管理科長亞塔夫人,這會去找常務副校長了……”
雪兒聽得糊涂:“那里”是哪里?跟誰是一樣的?沒等她想明白,就聽見她父親低聲吼道:
“這怎么可能?那是男生宿舍!蘇芳一個女孩,怎么半夜進的男生宿舍?!”
大家一陣沉默。
但是這樣的傷口,這樣的死法,跟被直接挖掉生殖器官、失血過多的小羅納爾的死法,十分類似。就連死亡的日期,都是差不多的中秋節(jié)前后。
“昨晚,宿舍里的其他人,聽見了什么?”
司長兼校長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忙轉回正題。
一個女老師諾諾地說:“司長,昨晚楊辦燒烤大會,周圍住的外地同學,都收到邀請,去吃烤肉了。蘇芳被害的時候,大家……應該……都不在。今天傍晚,清潔大姐去打掃,才發(fā)現(xiàn)本該沒人住的房間門口亮著燈,還有干了的血跡……”
司長問:“那么,房間的門有被撬過?窗戶被撬過?門卡,除了學校宿舍管理員和后備門卡外,還有誰有?楊上尉的門卡呢?!”
雪兒的心砰砰跳了起來。
一個生活老師忽然受到提示,慌忙補充說:
“楊上尉……因為他事情多,就拜托雜務科的張春梅,給捎了回來……”
司長立即叫助理通知軍工處,將張春梅控制起來。
“還有什么人……你們還能想到什么人,跟這件事有關系?”
司長的助理阿爾費雷德小聲說:“蘇芳小姐……是和楊同屆畢業(yè)的雷阿爾-馮-特蘭達少尉的女友……”
雪兒聽見這話,立即七個魂魄跑了四個。她連衣服都沒換,發(fā)瘋一樣,攔了父親的私車,就往雷阿爾的新公寓跑。地址是她向有機教會干事要的。干事哪里打聽來的,她就不知道了。
剛過來,就遇見了羅霖。
雷阿爾也驚得差點坐在地上,蘇芳的臉,和蘇芳溫暖的小手,都好像還在他身邊。
“這不是真的,一定是弄錯了。”
他瞪大眼睛,呆滯地看向眼前的雪兒和羅霖。
箱子旁邊的愛麗沙,也趕緊套了一件雷阿爾新買的大T恤,跑到門口。她從后面環(huán)住少尉,并把臉貼在他發(fā)抖的后背上。
羅霖太陽穴附近的血管都鼓了出來。
她一把扯住雷阿爾,發(fā)出母熊一樣的咆哮:“我姐姐昨晚是怎么死的?你說清楚!”
雷阿爾發(fā)現(xiàn),自己對女人,突然全沒了辦法。
就在大家還沒理清楚、誰是最后一個見到蘇芳的人時,一大群憲兵包圍了雷阿爾公寓的入口。
幾個高大的家伙,帶著憲兵證件,朝雷阿爾過來了:
“特蘭達少尉,我們懷疑你跟一宗謀殺案有關,請配合我們調查一下?!?p> 其余的人,好像十一分隊掃蕩泰爾-比-泰羅家那樣,把雷阿爾所有的東西都揚在地上,踩了一遍。
然后,雷阿爾就被帶走,投入了一間、沒有窗戶的地下牢房。
看守所的外面,風暴也在迅速擴大:除了軍工處保衛(wèi)科的人把張大姐抓走外,胡子哥還聽說,老麥、餐廳大哥,在燒烤大會上、跟他們就近坐的士官,也都抓走了。就連特羅瓦那中尉也失去了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