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識躺在練武場的地上,呆呆地看著夕陽最后的余暉。
他輸了,但是沒有完全輸,《四季玉》的四季輪回完成了最終的構建,從此輪回生轉,源源不斷,哪怕是現(xiàn)在這樣躺在地上,姜識都能感到自己在不斷變強,雖然這種身體上的強化不可能無休止地進行下去,但這種不斷變強的感覺依舊讓姜識深深留戀。
《泊陽黃氏武學要略》也終于突破到了九級,果然戰(zhàn)斗才是激發(fā)一個人潛力的最佳方式啊,姜識看向修行書的面板,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這場戰(zhàn)斗,雖然輸了,但他最迫切的幾個目標都已經(jīng)完成了,這就夠了。
【修行書】
姓名:姜識
武學:【天位】泊陽黃氏武學要略(九級)、【先天】四季玉(四季輪回)
雜學:江湖行走(四級)
境界:星位
陸安雖然贏了,但卻一臉難堪看,他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他這是被姜識當?shù)妒沽恕?p> 雖然擺著一副臭臉,但陸安漸漸不可抑制地笑了起來,仿佛被陸安的笑聲感染,姜識也笑了起來。
“哈哈哈……”
笑聲回落,兩人對視一眼,一大一小,一老一少,一站一臥,兩個人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晚安,陸指揮使?!?p> “晚安,姜校尉?!?p> 低低的笑聲逐漸變大,他們對視著又大聲笑了起來。
姜識回到房間后直接栽倒在床上,他這些天不是在修行就是在戰(zhàn)斗,哪怕靠著功法的奇異撐到了與陸安交手,在戰(zhàn)斗之后,他的身體也已經(jīng)到達極限了。
祝好夢,姜識閉上了雙眼,陷入夢鄉(xiāng)。
淡黃色的光影透過窗楹灑在少年稚嫩的臉上,淡淡的青草氣息透過窗縫在屋子里泛著好聞的味道。
朦朧間,姜識睜開雙眼,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他坐在床上,看著陌生的房間,陌生的裝飾,一時間還沒有緩過神來。
他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一些,一會還有議事要參加。
下了床,從院子里打了些井水,東升的旭日下冰涼的井水撲打在姜識臉上,終于將他從夢境與現(xiàn)實的交接處拉了回來。
換上制服,藏青色的長衫,筆挺合身,透氣的面料貼在身上帶著一股自然的涼意,內(nèi)襯里被陣法師繪制了強化的陣法,確保這些制服除了整潔美觀,同時還具有不俗的防護能力。配套的武器是一把細長的刀,刀身森寒,在陽光下閃著銳氣,算不得上品寶刀,但也是水準之上的良兵了。
果然六扇門里好修行啊,單從朝廷配發(fā)的這些制式的裝備就足以窺見這個龐然大物所蘊含的財富的冰山一角了。
姜識走出院門,在門口等了一會,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姜識視線內(nèi)。
衛(wèi)疆走到姜識身前,高大的身形投下了巨大的陰影,遮住了姜識的陽光。
姜識嘴角掛著笑,和衛(wèi)疆對視著。
忽然間,衛(wèi)疆推金山倒玉柱,單膝跪在姜識身前。
“金牌捕風使衛(wèi)疆,聽候大人差遣?!睕]有人是個傻子,衛(wèi)疆自然也不例外,他看起來五大三粗,實際上心思細得很,不然也沒有辦法一路爬到金牌捕風使的位置上。
他眼前的這個少年,年紀這般稚嫩就能從京里拿到校尉的位置,家中的背景自然是通天的,能和自己鏖戰(zhàn)到最后,甚至勝過自己,他的天賦也絕對是江湖上最頂尖的,他此前心中雖然有著怨氣,但已經(jīng)被姜識給打沒了,甚至還對姜識有所欽佩。
“那你便來當我在靖妖司的第一個部下吧。”姜識淡淡掃了一眼,將衛(wèi)疆拉起,領頭向前走去。
“正巧你來給我介紹一下這泊陽城靖妖司吧,也省得我到時候還要再尋人問了?!苯R稚嫩淡然的聲音從道路前方傳入衛(wèi)疆耳中,他眼中閃過一絲喜色,恭謹?shù)匦∨茏妨松先ィS在姜識身后,向姜識一一介紹著靖妖司內(nèi)的各個建筑與院落的用途。
“那里是墨林,泊陽城內(nèi)所有的卷宗都在那里有著備份,但更新比較慢,一個月才會匯總更新一次,所以沒什么人會去,里面也只有兩個人負責整理分類,其中一個還是近幾個月剛來的?!毙l(wèi)疆指向一處小院,墻上的漆痕破損斑駁,門前的腳印也很稀少,人跡罕至的樣子。
“這里是供奉處,每個月我們都在這里領俸祿,有事來不了的這里也會幫你記在你的賬上,還可以在這里拿功勛換些藥品之類的東西,畢竟是公家開的,價格還是相當實惠的。”這次指向的是一座高樓,青磚白墻,除了靖妖司四周的幾處瞭望塔外靖妖司內(nèi)就沒有比這座樓更高的建筑了。
走馬觀花一般,衛(wèi)疆帶著姜識把靖妖司轉了個遍,各個建筑,有什么功用,在什么位置,在姜識腦海中共同構建出一副完備詳細的地圖。
“到了?!苯R停在一處門前,門上掛著一張掉了漆的牌匾,隱隱還能看出原本的字跡與模樣。
“議事廳”。
推開門,陸安高高地坐在高臺上,邊上各有兩個高臺,穆羅和宋飛武坐在一邊,模樣端正,表情嚴肅,另一邊的高臺上,一處空著,另一處坐著一個陌生的老人正在奮筆疾書。
姜識知道那個空著的高臺就是他的座位,環(huán)顧一圈,沒有看見兩邊有梯子一類的東西,他嘆了口氣,腳下發(fā)力,整個人直接躥天而起,腳踏梁柱,借了一下力,調(diào)整方向,施施然落在高臺上,向幾位同僚行了一禮,便落座高臺。
埋頭書寫的老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姜識,露出一種說不出來是滿意還是怪異的神色,又埋下頭來書寫著什么。
真是個怪人,姜識只感覺這個靖妖司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點自己的個性,換句話說,都是怪人。
高臺下,人群散亂地匯成三團,還有一小部分各自圍在不同的高臺下,姜識粗看了一眼,陸安的臺子下的人最多,然后便是宋飛武,接著是穆羅,自己的臺子下只有孤零零的一個衛(wèi)疆,那個從他進來就沒有停下過書寫的老人的高臺下則是一個人都沒有。
這就是站隊嗎?姜識打量著下方攢動的人群,那些站在各個高臺下的應該就是各人的親信了,那些散著的應該便是各個等級還沒有尋到靠山的獨行或者幾個人抱團的捕風使了。
“啪!”醒木拍桌,陸安滿意地看著幾乎是瞬間就安靜下來的議事廳,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笑容。
“今天召集諸位議事的原因有二,一是為歡迎姜校尉的上任……”
稀稀落落的掌聲響起,顯然對于他們而言,新校尉并不會對他們的生活造成多大的影響。
只有極少數(shù)人的眼中有著些許異樣。
“咳!”陸安咳了咳,接著說道:“其二,便是為了那一樁三年前的驚天大案!”
此話一出,落地有聲,在人群中好似平地驚雷一般,話音未落之際,人群便紛紛嚷嚷地吵了起來,哪怕是穆羅和宋飛武也是面面相覷,陸安此前壓根就沒和他們倆商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