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初到疏勒城
血色晨光從東方緩緩升起，把東方的大半邊天都染成了紅色。
范羌手里拿著一小塊胡餅，和一個羊皮壺。細嚼慢咽的注視著這東方的血紅色。
顫顫巍巍的站立了起來，注視著東方說道：“看來今天早晨有一場血光之災(zāi)。”
“血光之災(zāi)？”小劉疑惑道。
“難道是薛奎將軍他們出事了？”小劉也口里嚼著胡餅問道。
“但愿不會吧，可是這場血色晨光不是什么好兆頭。”范羌回答道。
“我們繼續(xù)趕路吧?！?p> 于是范羌和小劉收拾好行李，安放在馬上。開始了今天的行程。
按道理今天應(yīng)該能到達那顆大棗樹下了，也不太記得這兩天走了多長的路程，估摸著也應(yīng)該快能上山了。
一路平坦的戈壁上，隨著太陽的逐漸升高，氣溫開始抬升。春天要來了，本應(yīng)該是耕種的幾節(jié)。望著遠處連城一片的雪山，兩人兩匹馬快速的前行著。風(fēng)有點大，刮到臉上還是生疼。
隱隱約約看到了前方的山脊上有一個人工建筑痕跡的小點，可能是廢棄哨所之類的。于是范羌叫小劉加快腳步過去看看。前漢在這西域設(shè)置了很多的哨所，現(xiàn)在因為朝廷大政策不在西域這邊荒廢了很多防御工事。范羌之前就找過多處廢棄城池，哨所，有時也會有不少收獲。
走了大概兩個時辰，終于快到了?？粗鴽]那么遠，可走起來花了兩個時辰。映入眼簾的是一座保存完好的城池，急急忙忙走上前去看個究竟。
去到城池的路上看到了很多快田地，有人在屯田，看到這，范羌不禁喜出望外。這是漢人的耕種方法，雖然現(xiàn)在才松了土，還沒上種子。來到城下，同樣的夯土結(jié)構(gòu)，城墻高三丈，比金蒲城的城墻還要高，只是面積小了點，城門緊閉的，好似還有人居住。
小劉用力的敲打了幾下城門，沒有應(yīng)答的。
突然，嗖的一聲，自己腳下插來了一支羽箭。羽箭著地鏗鏘有力，應(yīng)該是弩機發(fā)射的。
“來者何人，此乃軍事重地，閑人不得入內(nèi)，還請速速離開！”城樓上傳來一個滄桑的嗓音。說著又兩發(fā)了兩箭，以示警告。
“自己人，自己人，城樓上是否是漢家兄弟？”范羌邊解開自己的頭巾，邊喊道。
只聽見城內(nèi)咚咚咚的下樓聲音，不一會，城門就緩緩打開了。
“你們是？”那人開了一條小縫詢問道。
“我們是金蒲城的邊關(guān)將士，路過此地，發(fā)現(xiàn)有一個城池，遂過來看看?！狈肚颊f道。
城門遂完全打開，沉重的木門，邊邊角角鑲著鐵片。雖然年久失修，但還是異常結(jié)實。開門的是一個全副武裝的漢人老頭，兩鬢斑白，大概有六七十了。滄桑的臉上滿是皺紋，手握弩機的滿是老繭，還在不停的顫抖。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說著就上來給兩人一個大大的擁抱，“可算是把你們盼來了！”說著說著激動地兩眼滿是淚水，“終于有漢軍兄弟來接管了。怎么就你們兩個人，還穿著車師人的衣服，害的我差點把你們射個對穿。”老頭說道，臉上露出興奮的神情。
兩人看著激動的老人，握著他顫抖的雙手，眼淚也止不住地流下來了。
“老人家，您在這守了多少年了？這就剩您一個人了嗎？”范羌問。
“我叫顧忠田。我是建武十五年就被派到這里，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三十六年了。自從建武中元二年，皇帝陛下死后就再無補給供應(yīng)，是不是朝廷把我們忘在這里了？十八年沒來人了，最開始兩百來人，死的死，走的走，現(xiàn)在就剩我這一個了，要不再來人我恐怕也歸西了。嗚嗚嗚……”說著老人抽泣起來。
“朝廷沒有忘記你們，當年光武皇帝死了，應(yīng)該每個據(jù)點都派人通知回防了，你們這邊可能送信的人在路上出了事故，這是我的猜想?！狈肚紨v扶著老人進了城。
城中年久失修，但依舊整潔，西域天氣一向干燥，雖然幾十年，東西都依舊保存完好。
城內(nèi)大都數(shù)都是木頭搭建的臺子，上面蓋了一層夯土，下面有兵器庫，馬廄，還有幾座更加嚴實的倉庫，存放各種糧草。還有十幾座夯土房子臨墻而建。馬廄在南面，一個內(nèi)凹的結(jié)構(gòu)，兩排弧形的馬槽飲水區(qū)域。還有五六匹馬在吃著草料。城中央有三座大點的房子，應(yīng)該是給軍官居住或者商議軍事用的。東面有個吊桶，可以轉(zhuǎn)動，轉(zhuǎn)到外面放下就能取水。另外，城中還有三口井的備用水。一切完好的靜靜呆在那里好像就等待著范羌他們來發(fā)現(xiàn)似的。
這個叫做疏勒城，此城依山形而建，南北寬一百三十多米，東西長兩百米左右。北、西城墻建在自然地形梁上，東墻較高。城中偏西南有一圓形凹地，直徑五米，該城東鄰懸崖石壁，北面是陡坡，南面地形雖低但坡度較大，南端有兩塊圓形巨石，河谷深約幾十米，地面露出巖石。整個城堡居高臨下，如果發(fā)生戰(zhàn)事宜守難攻，這是一座絕頂?shù)囊资仉y攻的堅城！
“太好了，有了這座城，只要有糧食有水源，守個一年都沒問題！”看完城池構(gòu)造的范羌欣喜的和老頭說道。
接下來，范羌把最近發(fā)生的事情也和老人顧忠田說了。
忠田老人聽到這些事后，立馬回想起什么，拉著范羌的手來到了武器庫。擺在臺面上的兵器和鎧甲有些還能用，有些完全老化了。
“范將軍，我這還有很多好寶貝呢！”顧忠田說道。
“嗯嗯，這些東西修修補補還能用的著！”范羌回答道。
“等等，我還有好東西！”說著移開了身前的草堆，吃力地挪開了一個大箱子。下面還有個木質(zhì)的暗門。打開暗門，點著火進去，發(fā)現(xiàn)里面全是滿滿當當?shù)挠鸺湾髾C。
“這里是五百架弩機，和二十萬發(fā)弩箭。五石的巨弩也有十架！”
“太好啦，太好啦！老顧，我們有救了，有了這些東西。這么多年，你是怎么保存下來的？”范羌問道。
“我平日里就種種田，放放馬，每一個月的時間就把這些家伙搬出去，嗮嗮太陽，擦拭一遍。想著以后肯定用得著的?！鳖欀姨镎f道。
“這些年我一人一只在這忙活，活的也還算自在，吃喝都不缺。就是寂寞了些，有時半個月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只能和羊圈里的養(yǎng)拉拉家常?！闭f話間又把范羌領(lǐng)到另外一個倉庫，里面堆滿了糧食。小米小麥都有，堆得滿滿一倉庫。平時自己吃得不多，好在西域這地方干燥，方便儲存糧食。
范羌摸著這一個個的糧食麻袋喜出望外。“太好了，老伙計，你可真是立了大功。我會立馬去通知耿恭將軍，告知他這里情況。讓他盡快趕來這里防守！”
說到這，范羌立馬上前給了老顧一個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