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攔住他們的去路,連綿的山峰一眼望不到頭,山腳處有座小村子,村內(nèi)煙火裊裊升起。
云霧從這里開始,變得厚重起來,近處的景色還能看個大概,遠(yuǎn)處重山之間有什么,誰也看不分明。
隨著靠近,輕羽舟也陷入層層云霧之中,別說下面的小村莊,連船上前后坐的人也看不見彼此。
花灼暗暗固定住身子,視線受阻的情況下將警惕提到最高。
不知在云霧中穿梭了多久,花灼突然聽到前方有人說話的聲音。
眼前一亮,她曾經(jīng)幻想過的修仙場景就這么猝不及防的展現(xiàn)在她面前。
在輕羽舟下方,身穿不同服飾的修煉者腳下踩著各式的飛行器具,或是如同利箭瀟灑利落的飛向遠(yuǎn)方,或者如同游玩,與身邊的同行者談笑風(fēng)生。
周圍有各式各樣的山峰,上面是華美精致的建筑,再往下看。
有一人正背負(fù)雙手,站在張開的扇面上,見到從上方經(jīng)過的輕羽舟,向他們揮了揮手。
“虞師妹,這屆輪到你帶了嗎?”
又看向船上一雙雙好奇的眼睛,“你們好啊?!?p> 虞春商點點頭,“師兄好?!?p> 其余人也紛紛跟在后面喊:“師兄好”。
那位師兄哈哈一笑,下意識想展開手中的扇子,卻意識扇子在腳下,只好將手收回去。
“師弟師妹們,師兄我是二長老名下的三弟子,我們天璇峰資源豐富!歡迎你們選擇我們!”
虞春商眼睛一瞪,趕忙操縱輕羽舟飛遠(yuǎn)去。
張了張嘴,那位師兄猛的調(diào)轉(zhuǎn)方向,轉(zhuǎn)回第二峰!
自己得趕緊告訴師父,新的弟子到了!
于此同時,其余看到輕羽舟的弟子,也紛紛回自己所屬的山峰稟告峰主。
外門弟子則繼續(xù)老神在在的做著自己的事情,某位外門長老甚至細(xì)細(xì)品了品自己剛泡制的靈茶。
“這些弟子,一點沒有我們修仙之人的穩(wěn)重,要戒驕戒躁啊?!?p> 身旁的白胡子老人冷“哼”一聲,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
“我倒要去看看這次內(nèi)門能有什么好苗子!”
看著好友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剛才還慢悠悠喝茶的老人急忙蹲下,心疼的撫摸桌上的茶杯坑。
“苦了你了,老伙計,每次都要被他砸上一回?!?p> 他手輕輕拂過,那桌上的坑竟慢慢平整,一股清香蓋過茶香,漸漸溢滿整間屋子。
……
輕羽舟穿過幾座格外高的山峰,停在了一座看不清樣貌的山峰前。
在山腳下,虞春商收起輕羽舟,頭疼的看著一百多號跟在她后面的新生。
新生:乖巧等待。
“我便將你們送到這里,剩下的路,還得你們自己走?!?p> 聽了消息,來看熱鬧的修煉者在旁邊圍了一圈。
“這屆新生竟然有一百一十九人?!?p> 不,其實是一百二十人,還有一個人,馬上會被你們七長老親自帶回來。
“不知道這屆天驕比起上屆怎么樣?”
放心,有女主在,不僅上一屆天驕比不過,連你們七長老維持幾百年的記錄也被打破了。
“也不知哪位長老會成為最大贏家?”
除了女主,全是輸家。
花灼跟著大部隊往山上走,一邊聽著周圍的議論,同時心里默默吐槽。
越往里走,外面的人和談笑聲也都被丟在身后。
大家都想快點到達(dá)山頂,無心談話,只埋頭趕路。
通往山上的路并不難走,但似乎格外漫長。
明明是春暖花開的場景,周圍溫度也適宜,花灼思緒卻總是飄到那個冬天。
離開了自己和奶奶住的小屋,沒有往常一樣熱鬧的新年。
不知自己何時會死去,常常想著是被系統(tǒng)制裁而死,還是按照劇情,在冬天病死。
活著似乎也沒有多大意義,人們只會注意到自己臉上的胎記。
人們鄙視她、欺辱她,甚至可憐她。
渾渾噩噩間,花灼沒注意到一縷縷黑色的霧氣從身上散發(fā)出來,很快繚繞在身邊。
不只是她,身邊的人也都被從自己體內(nèi)冒出的黑色霧氣環(huán)繞。
然而其余人只堪堪蓋過面部,就不再增長,反而漸漸消散,臉上猙獰的神色也漸漸變的安詳。
甚至林云身上黑色的霧氣只稍稍冒出了幾縷,便消失不見。
只有花灼一人,身上黑色的霧氣一直在增加,很快將她裹成一個黑色的繭。
逐漸醒來的眾人看著花灼身上散發(fā)的不詳氣息,紛紛遠(yuǎn)離。
山頂上的長老們,看到問心路上的投影,忍不住皺眉。
“這小姑娘怎會有如此多的黑氣?”
黑氣代表她修煉前遭遇的迫害,既來源于恩怨的果,也來源花灼內(nèi)心的負(fù)面情緒。
“她日后的心劫不好過,處理不好,有心魔產(chǎn)生……”
撐著下巴的三長老搖搖頭,不看好這個內(nèi)門弟子。
其余人沒說什么,但面上都露出了贊同的神色。
“這個世界如此虐待你,你為何不毀滅了這個世界?”
花灼面無表情,聽著這個聲音第一百零一詞問道。
她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但目前的問題是,外面的繭太厚,她從內(nèi)部很難打破。
突然,莫語送的面具第一次變的灼熱。
在她驚訝的時候,面具的溫度還在不斷升高,甚至連自己眼部的胎記位置也被燒的刺痛起來。
“噌。”
面具變成一團火焰,從她左眼鉆了進去!
下一秒,疼痛瞬間席卷全身!
皮膚在灼燒,體內(nèi)的靈力迅速蒸發(fā),然后是血液,筋骨!
“啊?。?!”
花灼抱著頭,忍不住哭嚎起來。
她從未如此疼痛過,系統(tǒng)的電擊跟這些比起來,簡直是毛毛細(xì)雨。
她以為自己就要被燒死在這里。
就這樣火化了也不錯,起碼別人看不到自己死前面目猙獰的樣子。
她抱著頭,苦中作樂。
然而下一個瞬間,所有的疼痛又突然消失,正如它突然出現(xiàn)那樣。
“誒?”
花灼動了動手指,又直起身子,發(fā)現(xiàn)果真不痛。
不僅不痛,而且自己體內(nèi)的靈力,已經(jīng)無限接近液體形態(tài)!
自己這是連升四階,直接到了筑基九階?
花灼狂喜,但突然發(fā)現(xiàn)周圍的人都直直的盯著她。
意識到這一點,她頓時不自在的用手摸了摸面部。
面具果然消失不見。
她強自鎮(zhèn)定,正打算說什么。
“花灼,原來你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