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他在跑
禮堂建筑前。
平行于禮堂，面朝著簡易房間那道門的隊伍，緩緩向前，漸已經(jīng)被那道簡易房間，或者說那禮堂吞沒了一半，
只見有人進，沒見有人出。
束柔已經(jīng)進去了那簡易房間內(nèi)，重新合上了那簡易房間門。
陳淪已經(jīng)排到了隊伍前，站在緊閉著的簡易房間門前。
目光沒有變化，臉上平靜著。
“進去吧?！?p> 守在隊伍旁邊的中年男人再轉過頭，望了望，對陳淪出聲說道。
“希望你能通過測試?！?p> 望著陳淪的模樣，停頓了下，中年男人再微微露出些笑容，出聲再多說了句。
陳淪轉過了頭，臉色平靜著看著這中年男人，
再轉回頭，伸出手，自然推開了這扇門，
仿佛只是推開了自家屋門，
挪腳，走了進去。
簡易房間的門重新合攏，
隔斷了簡易房間外，還在后面排著隊，一個個人或惴惴，或張望的目光。
簡易房間，只有幾平米占地，四側圍著高墻，頂上卻沒遮蓋，
只是還沒攀升到當空的太陽，揮灑下的陽光還是被四側簡易高墻遮擋了住，
簡易房間淹沒在陰影中。
轉過身，面朝著禮堂沉重的正門，
陳淪站在陰影中，目光落在門上，靜靜站著。
伸出手，再推開了禮堂正門。
……
進了禮堂的束柔，手里還提著自己的筆記本電腦，
進入禮堂前，軍方的人也沒過多要求。
低著頭，束柔看著地面上，橫七豎八地倒著的一個個人，
從倒著一個個人之間的間隙間走過，觀察著一個個倒在地上的人，眼底帶著些思索，
“似乎都失去了意識，但身體卻依舊持續(xù)有反應。失禁，痙攣，恐懼……”
“是意識在別處經(jīng)歷著些事情，還是陷入在一場噩夢中……”
束柔眼底有了些興奮，不時蹲下身，對倒在地上的些人做著簡單的檢查，
“按現(xiàn)在倒地人的分布，大多數(shù)參與測試的人在進入禮堂后，很快便陷入了這種類似昏迷的狀態(tài)……而我現(xiàn)在意識依舊保持清醒，或者是我以為我意識依舊清醒？暫定為前者……那看來，只要我保持現(xiàn)在這樣低頭，原路退出禮堂，應該就能不受影響……會對測試人員產(chǎn)生影響的物體或是其他東西？應該就在我正前方……”
“……大多數(shù)人都在恐懼中，還有些人面容有些扭曲，有些瘋狂……都有些不太穩(wěn)定……”
“……也不知道如果受到應激反應，這些人是否會清醒……沒帶刀……”
束柔在個空隙的位置蹲下了身，翻了下倒在地上個人的眼皮，敲了敲其膝跳反射區(qū)域，收回手，
低聲思索著，說著，似乎有些可惜，
“恐懼……恐懼……”
束柔嘴里再低聲重復著，眼底思索著，臉上再有些興奮。
再低著頭，站起了身。
沒再往前走，束柔提著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離開了橫七豎八倒著些人的地方，
走到了禮堂旁邊，找了個空蕩蕩著，沒人的地方，
束柔先是將自己的筆記本電腦穩(wěn)穩(wěn)地放到了旁邊地毯上，
在自己，在地毯上坐了下來，
坐穩(wěn)了過后，束柔才抬起了頭，看去，
禮堂里，橫七豎八倒著一個個人倒著的方向，很清晰指出了那個影響源的位置，
很快，束柔也看到了那輪椅上人的身影，
緊跟著，束柔眼底迸發(fā)出些興奮，乃至狂熱，
“只是視線看到，就是會導致昏迷嗎？”
低聲呢喃著句話，緊跟著，已經(jīng)坐在地毯上的束柔，
很快也朝著地毯上緩緩躺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識。
禮堂里，再有些安靜下來。
那坐在禮堂里，輪椅上的身影，
看著束柔一路走進禮堂的動作，看著束柔抬起頭去看他，
注意到束柔那狂熱的目光，輪椅上的身影在久久停頓了下動作，
“新進入的測試人員已經(jīng)受到影響。”
再停頓了下，輪椅上那道身影，在聲音稍顯虛弱地說道。
“已經(jīng)看到了?！?p> “……之前進入測試的人員怎么樣了？”
“有部分意識還勉強保持獨立，只是產(chǎn)生了大量恐懼，厭惡等情緒，還有部分意識已經(jīng)受到嚴重影響，已經(jīng)陷入瘋狂狀態(tài)。如果繼續(xù)測試，可能對被測試人員的意識和精神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p> 輪椅上那道身影在回答道。
“……行，根據(jù)他們的意識精神情況，和身體情況，你把陷入瘋狂，失去獨立意識的人直接趕出來吧，也能給你減輕些負擔，其他人繼續(xù)測試。”
被安裝在輪椅上的通訊設備再傳出些聲音來。
又再停頓了段時間，輪椅上那道身影才再回答道，
“好。不過人多人少對我都一樣……也不止我一個?！?p> “辛苦了……有什么特殊情況嗎？”
似乎察覺到輪椅上那道身影過長時間的停頓，先是出聲說了句，輪椅上的通訊設備再傳出詢問聲，
“……之前進入的一位被測試人員……應該叫饒常，表現(xiàn)有些不正常?！?p> 輪椅上那人很快回答道，語氣中也難免流露出些情緒來，
“怎么了？”
“他在跑……一直在跑……”
輪椅上那人語氣有些怪異，
“請詳細描述下……”
輪椅上的設備再傳出些聲音來。
……
“……這番景色多美啊，我卻從來都沒看過?！?p> “……新聞上果然說得都是真的，小眾沒多少人去的風景才是最漂亮的?！?p> “……誰能想到，這么令人震撼的風景，竟然藏在一個軍方駐地里的禮堂里?！?p> 再恢復意識，饒常站在了個迥異的地方，
抬著頭，望著周圍的景象，饒常感慨唏噓地說道，似乎都要感動地擠出幾滴淚水來，
“……幾幢低矮散落的老樓，上面還刷著掉漆的紅字，路邊長著萋萋芳草，樓后面還掛著個帶毛的月亮……還有這么多熱情的游客和本地居民?！?p> “……多美的風景啊?！?p> “你們也是來這兒旅游的吧？”
道路上，一道道身影，都擰過了頭，一道道目光注視著饒常，停頓著所有動作。
“你們都是先前那位大哥的親戚吧，還是現(xiàn)在像你們這樣，撕成兩半，再長起來是時尚，哎……沒想到科技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種程度了……想當年，我就是想將狗的腦袋縫在狗的肚子上，計劃都做好了啊……你們瞞得我好苦，好苦啊……”
饒常臉上露出了些悲憤，
“……哎，虧我還自詡時尚王子，沒想到都跟不上了時代了……”
一道道身影注視著饒常，再挪開了腳，朝著饒常一步步逼近。
“……不過，先前看到那位大哥的時候，我就想說了。”
緊跟著，臉上悲憤一收，饒常有些認真地對著圍過來，注視著他的一道道身影說著，
“你們把腦袋塞在腋下，從腋下看我，是不是有些不禮貌，這個大哥還好，腦袋在肚子上……不過你們這不是狗眼看人低嗎！”
再有些悲憤著，出聲說著。
一道道身注視著饒常，朝著饒常身邊越圍越近。
饒常臉上神情一收，轉著頭，看著漸圍近的一道道身影，
“……作為一個正常人，我看到這種情況是不是該害怕……”
“……那我該跑吧……嗯……”
“??！”
恰到好處的，臉上流露出恐懼的神情，
饒常轉身就跑，
“聲音不對……啊……”
“啊……”
發(fā)出著，還帶著些顫抖的恐懼喊聲，時不時還恰到好處的，腳下踉蹌下。
身后，一道道身影步伐越快，繼續(xù)注視著饒常，朝著饒常圍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