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這個師尊不太冷14
控制不住的，傍月自己抽身出鞘，刺眼的白光在這個狹小逼仄的空間驟然亮起。
江攜咬著牙要收回傍月。
一個眼神之間她已經(jīng)看懂了蘇妄要干什么。
她要以身獻祭這把劍！
蘇妄本來就是這把劍的劍靈，如果以自身的靈力和氣運作為代價的話，能夠激起傍月的無雙劍意。
沒有了劍靈在她身邊奪去氣運，又加上劍靈的氣運，江攜從此以后便是真真正正的，無可替代的紫微星。
她能夠帶領(lǐng)昊月宗走向輝煌的未來。而蘇妄也算是最后有所終。
她本就是傍月的一部分，最后又重歸了這把劍，也算是了結(jié)使命。
兩全其美的辦法，竟然只需要犧牲一個人。
“傍月??！回來！”
江攜被傍月發(fā)出的強悍靈力震得睜不開眼睛，她仍然強行伸出手，釋放出自己的靈力去控制傍月。
然而這是徒勞的，在劍靈的手中，傍月并非一把劍，而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寒潭被照亮了。耀眼如白晝一般的結(jié)界中江攜只能看得到蘇妄堅定的眼眸。
她在哪里見過呢？
江攜細(xì)細(xì)想了想。
好像是在跟隨玄弈外出云游的一次途中，她和蘇妄兩人留在驛站中，玄弈和易麥兩人前去查探情況。
奈何那妖怪奸詐，竟然明白“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這個道理，兜了幾個圈子竟然又彎彎繞繞的回了驛站。
江攜的修為被困在了筑基期，對此束手無措。當(dāng)時的蘇妄剛剛進入金丹期，兩人面對這只千年的老妖怪都拼盡了全力。
尤其是蘇妄。
那妖怪乃是九尾蛛妖，尾巴有劇毒，而且修為將近大成期的修士，有靈智，極其難纏。
被劇毒的蛛液浸泡過的蛛網(wǎng)天羅地網(wǎng)似的向她們兩個撲過來。帶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道，無路可退。
那個時候江攜清醒著被毒液毒暈，只有蘇妄強撐著，最后耗盡了最后一絲靈力等到了匆忙趕來的玄弈和易麥。
她在恍恍惚惚之間好像看到了蘇妄臉上的神色，堅韌而不屈。
畫面一轉(zhuǎn)，她的視線放在了凝聚著白光的傍月身上，而此刻她幾乎動彈不得。
“師尊??！”江攜的手臂顫抖著握住了那只鳳嘯九天的荷包，在心中暗暗祈禱。
好像在危難的時刻，她總是希望玄弈在身邊。
“錚錚——”
九天星辰落入眼眸，玄弈帶著凌冽劍意瞬間到來。
時間好像在此刻凍結(jié)了，就連光芒的顏色也被困住了。
玄弈早就在結(jié)界外等待著，那只荷包是他親手繡下的。
小女兒家定然會喜歡這種小巧精致的物件，他當(dāng)時是這樣想的。
第一個成品歪歪斜斜的簡直看不出所繡為何物。
后來，一個、兩個……不知道試了多少次，終于繡出了一個他還算滿意的荷包。
他也曾經(jīng)拿著自嘲，堂堂昊月宗宗主，竟然躲在九霄峰上繡荷包，還要偷偷摸摸的。
荷包或許是最能有送出去理由的物件。他可以說是下山時碰巧遇到的，也可以說是友人贈予的，他甚至可以說是不知道哪個宗門的宗主，例如風(fēng)諶或者陳矢專門送給江攜的。
只是不能說是他送的。
誰說大成期修士不會害怕了。
他最怕的不是渡劫時的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而是害怕看到江攜異樣的目光。
他喜歡她。
他愛她。
他愛他的徒弟。
師徒兩個字讓他不敢往前再邁一步，他不怕天下人的口舌口水，也不怕因此丟了宗主之位和萬千愛戴。
他只怕江攜會從此感到惡心。
可是愛這種東西怎么能夠控制的住。
……
玄弈閃身進入結(jié)界，捏訣默念一聲，白光驟然放大又收縮。
如此反反復(fù)復(fù)了好多回，白光漸漸停息了下去。
江攜想從落下的白光中找尋蘇妄的身影，看到她已經(jīng)暈倒在了臺上。
“師尊，我去扶阿妄。”
江攜幾步上前把蘇妄扶起身，蘇妄突然猛地咳嗽了幾聲，眼睛努力的張開。
江攜探了探鼻息。
還沒死。
“你到底想干什么！又是道歉又是鬧自殺的，你還要不要認(rèn)我這個師姐了？”
“我……”
“我們有辦法平衡氣運，也有辦法魚和熊掌都要，我們?nèi)钡氖菚r間，不是命！”
江攜幾乎要被氣的冒火。
玄弈收了衣袍，傍月劍乖乖的浮在他的身旁，像極了受委屈的小媳婦兒。
“阿聆，真、真的嗎？”
原來她真的有機會贖罪，贖回來那些欺騙。
“真的。”江攜有些無奈。
她最終還是不忍心的，她相當(dāng)于看著蘇妄長大，雖然說她有仇必報，絕對忍不了有背叛和欺騙。
可是面對蘇妄的“惡”念作怪，她自己就已經(jīng)給她找好了理由。
是“惡”讓她變成這樣的。
“阿聆，我向你保證?！碧K妄說的真誠而堅定。
蘇妄再三保證她會如何又如何。以劍靈的靈魂起誓，她要克服“惡”來改變那些欺騙與掙扎。
江攜含笑聽了下去。
“惡”沒辦法被阻擋，但是心卻能夠被改變，比起一開始的必死無疑到現(xiàn)在的看起來兩全其美，已經(jīng)好很多了。不是嗎？
“阿聆，師尊他…
“住嘴?！毙牡纳裆?，蘇妄卻看到了他的慌亂。
江攜不明就里的看著蘇妄，歪頭問?！霸趺戳?？”
“沒事……”
沒事是沒可能的。
蘇妄不想讓誤會加深，她雖然和玄弈是名義上的師徒，但是其實她比玄弈的年歲大了不知道多少年。
雖然對于這種情情愛愛不能明白，但她也知道。
心意是需要被知道的。
蘇妄回到了落霜峰，在旅途中被玄弈暗中警告了一番。
警告的話冰冷至極，但是神情卻略顯的無措。當(dāng)然，江攜并不知道這中間發(fā)生了什么。
“阿聆，你覺得師尊嚴(yán)厲嗎？”
江攜微愣，回想起她對于玄弈的印象，笑著道：“嚴(yán)厲倒也算不上。對我很寬容卻是真的。以前不懂事闖下的禍都是師尊給我解決。不過，有點冷漠是真的?！?p> 蘇妄咬唇，幾欲說出口。
最終還是作罷。
“阿聆，師尊他……他……”
“鳳聆丫頭，我來看你了?！?p> 粗獷的聲音傳入耳中，摸著胡子爽朗地笑著，是昊月宗大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