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渭道，渭城之外。
“烏鴉，又見面了！”
老賈并非之前那具孔武有力，四肢壯碩的壯漢身形，而是一只鼠首人身的妖魔形象。
那對放在壯漢身上顯得賊眉鼠眼的狡賤模樣，放在這個姿態(tài)上，卻是相得益彰，氣質(zhì)也顯得平和了不少。
當堯言操縱著附身于一只鳥型妖魔的黑白怪鴉飛到近前時，只見到了老賈一人。
“短短這些時日未見，就做下這等事來，還真是讓人驚奇?！?p> 鼠首妖魔姿態(tài)的老賈，掃視了一眼堯言的身形，然后道：
“不錯，都到了現(xiàn)象層次了，竟然比起我等羽化的污染體的進展還要迅速?！?p> 這一句話，讓堯言怪鴉附身的鳥妖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并沒有回應。
對方到底了解他多少，他不知道。
他也不打算談及與自身相關的事情，免得暴露更多信息。
似乎意會了堯言的意思，老賈也沒再繼續(xù)談起這方面的事情，而是問道：
“你覺得怎么樣？妖魔能否攻下大盛？”
“攻不下。”
堯言側(cè)首望了一眼渭城城墻上那些殺人取樂的妖魔，毫不客氣地道：
“殺了一個行軍大總管而已，接下來就是百家子弟反撲。”
“這個世界的野修，妖魔的力量，皆來自口口相傳的流言，人類若是死得多了，那野修、妖魔的實力都要降不少?！?p> “而大盛百家子弟的力量源自正名，源自官承，本就有不少百家子弟無法獲得正名，有生力量過剩?！?p> “普通百姓死得多了，作為主戰(zhàn)力的百家子弟，總體實力并不會下降，只會是野修衰落。”
“而野修妖魔這邊就不一樣?！?p> “戰(zhàn)爭越是擴大，妖魔離兵敗山倒的距離就越近……”
“哈哈！”
老賈雙手八趾撫同大笑：
“這個試煉空間，這個世界的規(guī)律就已經(jīng)決定，大致穩(wěn)定的環(huán)境才是最適合妖魔發(fā)展的……”
“那你為什么要掀起動亂？”
堯言望著鼠妖外形的老賈：
“你的目的不是偃人嗎？等到妖魔潰敗之后，這局面就會.....”
不過，說著說著，堯言忽然閉上了嘴，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嘿嘿……為了什么？看你樣子，怕也是猜到了吧。”
老賈嘿嘿一笑，面頰上的鼠須顫動了兩下：
“妖魔的確會潰敗，但在潰敗之前，但那是先盛后衰，自毀城池，而不是直接衰落?！?p> 他轉(zhuǎn)過身，一對鼠眸望向了北方?jīng)艹撬诘姆较颍?p> “在不周山里，大多數(shù)試煉空間，都會有定向的目標，進入其中的收容者、污染體，推動世界往這個被定向的目標發(fā)展到對應的結(jié)局后，試煉空間就會定向產(chǎn)出某種類型的精神殘渣。”
“這些定向產(chǎn)出的精神殘渣，對于有著對應能力的收容者來說，就是能夠幫助他們維系理性的好東西?！?p> “但是......”
老賈嘲諷般地笑了一聲：
“混亂之地的試煉空間可沒有定向的目標，無論把世界推向哪一種結(jié)果，都可以得到精神殘渣?！?p> “而這些精神殘渣，形形色色，有好有壞，雖然大多數(shù)的精神殘渣都比較劣質(zhì)，但好處是選擇相當寬泛。”
他的鼠臉上帶著毫無掩飾的嘲諷意味：
“不僅僅是偃人，偷偷溜進混亂之地進入試煉空間的，可多著呢?！?p> “但，對于有些勢力來說，試煉空間的意義可不止于此。”
他轉(zhuǎn)頭看向了堯言：
“有些不敢、不能在外界或者他們所屬地區(qū)的試煉空間進行的實驗，都可以在混亂之地的試煉空間里進行?！?p> “你會看到與平時不一樣的收容者，甚至能夠看到他們一個個羽化的景象~”
“又或者.....嘗試讓污染體再度擁有身體的嘗試?！?p> 隨著老賈的低語聲而裂開的嘴巴中，一口密集的利齒并沒有讓堯言感到兇獰。
他對于老賈所說的這些話，對于混亂之地的試煉空間的相關異同，更感興趣。
而老賈為什么要說這些，難不成，他望著老賈，出聲道：
“偃人在這個試煉空間，可能在進行讓污染體恢復成收容者的實驗，你要截胡的，是......”
“沒錯，就是這個方法。”
老賈的一對鼠眸閃過了一道精光：
“這樣的技術，可是能夠賣個大價錢的。”
果然。
堯言心里點頭。
而對方刻意地說了那么多，目標就是.....
“需要我做什么，報酬又是什么？”
沒有繞什么彎，他直白地切入了正題。
“我會支使、引導妖魔直接攻擊偃人藏身的工部駐地。”
想要打下整個大盛，很難，又或者說以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來說，基本做不到。
但是，如果能夠做到驅(qū)使所有妖魔，只攻打那幾個偃人藏身的工部駐地，應該不是什么難事。
“趁著戰(zhàn)亂......渾水摸魚，的確是個機會！”
堯言頜首同意，旋即又道：
“那兩人呢？”
聽到堯言的話，老賈笑了：
“雖然那只是兩個廢物，但是他們對于偃人的態(tài)度相當不錯！”
“我已經(jīng)和他們見過了?！?p> 說道這里，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堯言一眼：
“他們的計劃被你破壞，沒能成功晉升效應規(guī)模，若是直接見到你，怕不是會以死相博?！?p> “哦?！眻蜓詰B(tài)度淡薄，“再來一次罷了，想殺我，就要做好被我殺死的準備。”
“哈哈，確實如此?！?p> 老賈的鼠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但還是早些晉升到效應規(guī)模為好，即使相較于實在，現(xiàn)象也不那么容易死去，但比起效應層次的不死，還是差了不少?！?p> “對了?！?p> 老賈打量著他，隨即說道：
“這次計劃，無論成功與否，你可以任意選購我有的精神凝聚物，只溢半價的優(yōu)惠，可遇不可求啊?！?p> “只”溢半價？
1.5倍的價格，算是優(yōu)惠嗎？
他不由得掃了老賈一眼。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老賈齜起笑容來：
“精神凝聚物，無論是舊人類遺留的，純凈的精神殘渣，還是殘留有收容者和污染體的精神殘渣，可都是想買也不一定能找到的，平常我可是溢價兩三倍的?！?p> 哦，供不應求，賣方市場，就連購買的資格本身也形成了需求。
“三個精神凝聚物可以換購兩個同規(guī)模層次的凝聚物?！?p> “純凈的思念體價格可以提高半成，一比一地交換?！?p> 果然是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