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府之中,趙忠定雷霆之怒,卻是根本不見趙琦兒的身影。
“女大不中留?!?p> 他氣的一拳頭捶在木桌上,臉色十分陰沉。
管家慌張不已,自然知道自家老爺可是從來沒有這樣子生氣過的,著急過來為趙琦兒說情。
“也罷?!壁w忠定擺了擺手。
“左右都是答應(yīng)了林中舉那個老不死的,這點金銀沒了就沒了。”
已然是在考慮明日的早朝之上,該怎么為林進仕說情。
趙忠定緊緊的皺著眉頭。
第二天一早。
天微微的亮,趙忠定就已經(jīng)穿好朝服,直進宮而去。
“眾愛卿,有本請奏?!睉c元帝心情似乎不錯,笑瞇瞇的樣子。
這可真是個好機會,趙忠定心里頭猛地安定下來不少,隨即上前。
“臣有奏!”
緊接著,便是給林進仕的事情一通而出,直讓不少朝臣都大變了臉色。
“好你個趙忠定,這種時候還在為林進仕求情,難不成是收受了林家賄賂!”韓杰夫冷笑連連。
一句話說罷,就是慶元帝的臉上也不見了喜色。
“趙愛卿,你是說那林家交出全部,就為林進仕能留下一命?”
趙忠定趕緊回稟。
“陛下,林進仕功過是非,我等心中自明,若是免去他的死罪流放涯州,有利無害!”
一下子,所有人都說不出來話了,就如同趙忠定說的那般,林進仕本就是有功之人卻承受冤屈,如今更是要散盡家財來保命。
罷了。
慶元帝緊緊的皺著眉頭,那天對林進仕的處理乃是太后親旨,也并非他所愿。
如此折中,倒也不是不行。
“準了?!?p> 臣,叩謝陛下!
趙忠定心里頭一喜。
三日后,天牢。
林進仕被獄頭拖著出去,轉(zhuǎn)交給了羈押差使。
流放之路,如此而已。
林進仕抬頭看著陽光明媚刺眼,只感覺到一陣痛快,又邁過來一道坎。
涯州島上,才是作為之地,
兩個羈押差使并不好相處,一路上多有催促。
林進仕強忍著腳心上傳來的灼痛,咬了咬牙,緊緊的低著頭。
路上,多有同他一樣被流放的人,來自于各個州縣,也有前線潰敗的士兵。
終于是到了一處歇腳的地方,林進仕長長的出了口氣,只感覺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才準備要坐下的時候就猛地后悔了。
“狗東西,讓你坐了嘛!”一個羈押差使直接一腳踹在林進仕的背上。
又要抬起殺威棒一頓很揍,這一路上都不甚和善。
林進仕強忍著疼痛,只能祈禱自己可以活著走去涯州島上。
“可真夠威風(fēng)的!”
趙琦兒從官道上縱馬而來,身后跟著的幾個都是忠心死士,直接就給兩個羈押差使踢翻在了地上。
精鋼刀的分別架在了他們的脖子上。
“你們……你們是什么人!”
“我們可是奉命押送流放之徒!”
“誰給你的命令,如此作威作福?”
趙琦兒緊緊的皺著眉頭,當(dāng)時就來氣了,得知林進仕已經(jīng)被帶出臨安的時候,她便帶著人來了。
不管如何,都不能置林進仕于不顧,如此良心不安。
而且……
趙琦兒狠狠的瞪了兩個羈押差使一眼,直讓他們心神一顫,便回頭去看腳心都已經(jīng)磨破了的林進仕。
這個男人,竟讓她的心里多有疼惜,
“二虎,拿銀子給他們。”
趙琦兒橫眉冷眼,二虎聽罷,隨即拿出來一袋銀子丟給了羈押差使。
“您這是?”
“今天的事,你們要當(dāng)沒有發(fā)生過,就說林進仕病故途中,回去復(fù)命就好?!?p> 趙琦兒語氣冰冷,直讓兩個羈押差使心里頭咯噔一下。
“這……”其中一個面露為難之色。
卻是只感覺脖子上的刀挨的皮肉更緊了幾分。
“怎么的?不要錢,也不想要命了吧?”趙琦兒冷笑一聲,隨即抬起手來,就是要下令的樣子。
“我們聽話,聽話!”
“幾位爺高抬貴手,今日的事情我等全當(dāng)沒有發(fā)生!”
另外一個羈押差使可算是看出來了,自己兩人的性命能不能保住,還真就是趙琦兒一句話的事。
索性拿了錢回去復(fù)命,反正犯人中途病死,甚至是被他們打死的事情時有發(fā)生,也不會有人追究什么。
兩個人朝著趙琦兒拱手,隨即走遠。
這處歇息的地方,很快就又有了被流放的人過來歇腳,趙琦兒皺了皺眉頭,就讓二虎背上來林進仕。
“先走?!?p> 她深知人多眼雜,若是被人認出來身份這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可……
“我不走?!绷诌M仕輕輕的嘆了口氣。
怎么也沒有想到趙琦兒竟然會在途中搭救自己,可若是如此走了,自己先前的一些規(guī)劃可就全都泡湯了。
不行,絕對不行,林進仕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冷意掛在上面,任由趙琦兒怎么勸說。
“我說了我不走,去涯州便是,也不用你們來這一趟!”
林進仕冷笑連連,自己變成現(xiàn)在這樣,跟趙家可是脫不了干系的,如今才是要有了新的方向,怎么能說變就變。
便讓趙琦兒整個人都愣住了,緊緊的咬著嘴唇,只以為林進仕還在置氣。
“你別鬧了行不行,先跟我們走。”
“到時候有什么事情再說!”
不由得軟了語氣,面對林進仕,趙琦兒實在是有所愧疚。
只當(dāng)他是心里頭有一團怒火還沒有消散,自己是應(yīng)該有一些耐心。
可就見林進仕臉色平靜,絲毫不為所動的樣子。
“你這人怎么這樣啊,油鹽不進!”
趙琦兒氣的攥緊了手心,她能軟下來語氣跟林進仕商量著來已經(jīng)是很不容易,要是放在以前的時候,直接讓人給林進仕五花大綁的帶走。
可現(xiàn)在,林進仕渾身是傷,受了如此苦難,趙琦兒緊緊的咬著嘴唇實在是于心不忍起來。
“我沒有,我是真的要去涯州?!?p> 林進仕用力的揉捏起來額頭,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給趙琦兒聽。
畢竟心里頭想要取南宋朝廷而代之的事情,要是被趙琦兒知道了那可是謀逆之罪。
“涯州苦難之地,有什么好的!”
趙琦兒氣的臉色紅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