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雙道初戰(zhàn)
高峰之上，云走風(fēng)冷，氣息驟變。
佛之魔業(yè)提輕笑，手中黑色佛珠一揮，散而點(diǎn)落八方，黑色光華瞬起，頓成一道迷幻法陣。
他道:“我神通之一為幻，此陣名為方寸無間，幻化無窮，皆由心生，請入陣?！?p> 阿苦尊者笑道:“此陣行不行？佛之魔深修許久歲月再出，可別一出來丟了臉皮?！?p> “威力還行，就看你們能為如何，能否稱得上釋迦傳人?！?p> 阿迦尊者合十道:“不及吾師萬一，勉強(qiáng)能抵佛之魔一二?！?p> 光天夜尋明道:“閑話少說，入陣吧?！?p> 阿苦尊者看了他一眼，道：“光天，你行差踏錯矣?！?p> “救圣佛，我無悔?！?p> “但你不該害人無數(shù)啊。罷了，自會有人向你，為那無數(shù)慘死之人，討回公道?！?p> 可悲可嘆，犯了大罪尚不知悔改。
阿苦尊者搖搖頭，與阿迦尊者往前一步，邁入方寸無間法陣之中。
何為方寸無間？方寸之間，有無窮恒河沙數(shù)，一沙一世界。
兩人入陣，轉(zhuǎn)瞬間，天地變幻，已各自身處一方世界之中。
阿苦尊者化身小沙彌，破寺而出，塵世修行。
遇酒而飲，遇肉而食，遇佛不拜，遇賊不渡。年歲漸長，娶妻生子，享受榮華富貴。
佛門戒律，近乎盡犯。
阿迦尊者化身書生，屢考功名不中，心灰意冷。一夜后，觀山是山，觀水是水。
過十?dāng)?shù)年，塵世碌碌無為，依舊不中功名，心境起了變化，觀山非山，觀水非水。
又過十?dāng)?shù)年，脫塵世外而出，觀山是山，觀水是水，行于一株桃樹下，頓悟佛法。
自此戒行戒律，于無名山上，開山門，立一佛寺，是為大乘。
方寸無間外，光天夜尋明道:“圣佛，可需我進(jìn)去陣中，將他二人除去？”
業(yè)提擺擺手道：“不用，此二人一代大德，除之可惜，況且我之行為從不為殺也。他們破陣尚需一段時間，先觀道門趣事?！?p> “是?！?p> 遙遠(yuǎn)之外，天斷山上，道子牧之玄、道傳東王太一齊至，長春道老望丘機(jī)坐中肅道:“今日，裁決道門恩怨，有怨者道來。”
底下眾人紛紛囔囔，多數(shù)皆有仇怨。
道傳東王太一喝道:“且停吵囔，仇怨必有根源，縱觀起因，才能更好論斷。從最近發(fā)生的爭斗起，一點(diǎn)一滴抽絲剝繭。”
道傳座下，有道士走出道:“我名風(fēng)濤，最近發(fā)生的爭斗，當(dāng)屬我與靜岳，埋伏枯榮道人起?！?p> 道子座下，靜岳走出道:“然也，事情從沫秋生殺我?guī)熥鹪狸栕优c風(fēng)鳴子說起……”
風(fēng)濤、靜岳說完，道子門下有道士走出道:“沫秋生殺風(fēng)鳴子，實(shí)乃風(fēng)鳴子殺了他好友，岳陽子與鳳鳴子交好，與沫秋生有嫌隙……”
抽絲剝繭，事件漸漸清晰，直至辟水真君瀾清漪。
瀾清漪神情低迷走出，抹去眼角的淚道:“那日，我邀請微劍宗之主痕微子來訪，詳情如此如此……”
瀾清漪哭著拜道:“請道傳與道老為我等做主?。 ?p> 崎嶇山人聞之悲憤道:“我只知痕微子殺了好友洞真子，滅了洞一派滿門，詳情這般這般……”
崎嶇山人亦拜道:“請道子與道老為我等做主?！?p> 余下道子道傳門下眾人齊拜道:“請道子、道傳、道老為我等做主。”
不屬道子、道傳門下的十?dāng)?shù)道人全都黑了臉，心下明白了，感情是兩方互相爭斗，他們是無端受了牽連，無處哭怨。
頓生不滿。
道子牧之玄沉思良久道:“道兄，此事如何決斷？”
道傳東王太一看向他，兩人對視一眼，良久他道:“恩怨忽起，無從斷也。不如請長春道老決斷如何？”
“可，就請道老決斷?！?p> 眾人齊呼:“請道老決斷?！?p> 長春道老望丘機(jī)沉思道:“我若決斷，爾等可服？”
道子、道傳齊道:“若有理，無敢不服?！?p> 望丘機(jī)道:“恩怨忽起，今無法深究。大家同屬道門，如此恩怨糾纏下去，于道門無益，徒惹他人笑話。
我今細(xì)思緣由，實(shí)乃道子、道傳各領(lǐng)一脈，皆是嫡傳正統(tǒng)，互相仇視所致。
不如今日以武論高低，勝者為道主，統(tǒng)領(lǐng)道門，合歸一脈，自此怨消。爾等看可好？”
諸道紛紛點(diǎn)頭道可。
“以武論高低？”道子思索道:“也好，今我與道傳一戰(zhàn)，代替諸位與老君山下諸道了斷恩怨。自此后，不論我與道傳誰勝，不得再起爭斗，違者道界共討之。”
道傳亦道:“此戰(zhàn)只論勝負(fù)，不論生死，點(diǎn)到為止。”
“聽聞道兄被人偷襲受了重傷，我先讓你三招。”
“不用，你吾一招定勝負(fù)，如何？”
“好?！?p> 說罷，兩人各自躍上半空，各運(yùn)極招。
道子牧之玄道:“《老君說道》，法地，法天，法道?！?p> 道子根本道法，《老君說道》威力非凡，三式逐一而出，更添威力。
一出手便是如此大招，道子座下諸道齊露喜悅之色。
再觀道傳，身形雙分黑白出，腳踏太極成陣，一者陰，一者陽，分立陣眼。
他受傷頗重，論攻勢無疑自討敗果，只能以守代攻，暗尋破敵之計。
道傳東王太一道:“知白守黑號太一，陰陽轉(zhuǎn)變太極圖。道子，吾今立陣于此，你若能破此陣，吾彎腰而拜，尊你為道主。”
“好，我等你彎腰拜我，哈哈哈……”
道子大笑，只見法地、法天、法道三式化作滔天劍光，他一人同時運(yùn)三式，稍有費(fèi)力，額頭有汗流出，直擊太極圖而去。
霹靂第一劍，擊中太極圖，太極圖現(xiàn)出裂痕，陰陽魚眼震蕩不已，黑白雙身稍稍受了輕傷。
雷霆第二劍，擊中先前位置，劍氣貫穿而過，于正中消散，黑白雙身猛吐一口血，納陰陽再用，勉力維持住太極圖。
轟天辟地第三劍，道子馭招而至，瞬破太極陣圖，轉(zhuǎn)瞬瓦解，黑白雙身再吐數(shù)口血。
就在這瞬間，黑白雙身不顧傷勢，強(qiáng)納陰陽之力，雙身合一，突然擊向道子。
道子不及防范，勉力應(yīng)招，頓時被擊飛，于空中狂吐血。
道傳撐不住傷體，再吐血，單手撐地跪倒。
雙招沖擊，激起煙塵漫天。待煙散后，道子、道傳兩人皆倒地，兩敗俱傷。
道子撐起身子站立，笑道:“道兄，我還能戰(zhàn)，你能戰(zhàn)否？”
道傳東王太一受傷太重，保持跪倒的姿勢，緩了許久，無奈不甘道:“吾甘拜下風(fēng)，拜見道主……”
“慢……”
諸道剛欲拜，突來一聲打斷。
長春道老望丘機(jī)笑道:“今日以武論高低，勝者為道主。非是僅針對你二人，而是在場所有人。老朽不才，尚有幾分謀略武功，也想爭上一爭?！?p> 離原道人、枯榮道人齊道:“卑鄙，你乘人之危，如何使人信服?！?p> 道子、道傳座下半數(shù)人齊齊反對，卻又有另外半數(shù)人贊同。
一時爭論不休。
那不屬雙方的十余位真道突然說道:“道門非是道子、道傳二人之道門，他人如何不能爭，我等支持長春道老為道主。”
此言一出，大局定矣。
道子長嘆一口氣道:“哎，道不如人，我甘認(rèn)敗。牧之玄拜見道主?！?p> 道傳亦嘆道:“大勢已去，無奈啊。東王太一拜見道主?！?p> 諸道甘愿者、不甘愿者，皆拜道:“參見道主?！?p> 長春道老望丘機(jī)道:“爾等免禮，自今日起，道門團(tuán)結(jié)一心，昔日種種恩怨今日消，不得再起爭斗，不得再聚眾分立，可聽明白？”
聚眾分立？道子、道傳相視一眼，不由苦笑，被敲打了。
“遵道主法旨?！?p> 道子說道:“今日始知功名轉(zhuǎn)眼如煙，我傷甚重，請道主恩準(zhǔn)我，回昆侖山大羅峰紫氣殿，閉關(guān)不出，潛心修道?！?p> 道傳亦道:“你吾相爭許久，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吾傷甚重，藥石無用，已是時日無多，請道主恩準(zhǔn)吾，回了老君山八景宮，了卻殘生?！?p> 道主長春道老說道:“也罷，本道主準(zhǔn)了，退下吧?！?p> 離原道人、枯榮道人等二十余真道拜道:“我等無心其他，唯潛心修道，請道主恩準(zhǔn)離開?！?p> 皆是道子、道傳心腹，長春道人心知，收服不了他們，他道:“準(zhǔn)了，還有誰，一并跟他們?nèi)グ伞！?p> 又有數(shù)道出列，跟隨道子、道傳身后。
“請?！?p> “請?！?p> 離原道人扶著道傳，枯榮道人扶著道子，兩方各自帶著十?dāng)?shù)真道，拜別離去。
來時多風(fēng)光，去時多荒涼，人生轉(zhuǎn)眼，不外如是。
道子等人離了天斷山，欲趕回昆侖山，來到中途，忽見十?dāng)?shù)真道中，有五人突然向同伴出手，瞬間有五人重傷倒地，包括枯榮道人。
“道子，今日你合該葬身于此啊?！?p> 就在道子被襲擊的同時，道傳等人亦受到襲擊。
一時間，道子、道傳皆危，老君嫡系傳人將亡也。
天斷山遠(yuǎn)處的高峰上，佛之魔業(yè)提笑道:“好啊，好一出道門大戲。尋明，與我一道前往天斷山，會會新任道門之主?！?p> “是。”
兩人欲走，有聲道:“且慢。”
卻是阿苦尊者破陣而出，笑道:“佛之魔業(yè)提，該你識吾神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