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殺刀劍誰 質(zhì)天之行
蒼涯行客刀劍誰出了諸神之巔，荒野行走，閉目凝心，隨意前行。
從清晨走至傍晚，從晚霞走至月中，時而東、南，時而西、北，又至清晨，忽有一瞬，靈光乍現(xiàn)，感應(yīng)一處陰陽交融之地，一處神秘境界。
往前一步，已入其中。
渺渺茫茫，清濁難分。非是東西，亦非南北。
見天與地，見陽與陰，包容合一，化變混沌。
正是：天之頂，地之涯。一枕塵寰萬念蒼悟道之地。
質(zhì)天天不語道：“回答吾，何為天？”
刀劍誰沉默不語，感受混沌中的浩瀚偉力，這里是對方的主場，打不過啊，只得按下心中怒火。
抬頭望天，看風(fēng)吹云飄，看云卷云舒，看星河浩瀚，一動一靜，自有行跡，映照萬事萬物，歸于道中。
沉思良久，他道：“天者，道也?！?p> 道！
一字道，盡皆囊括。
“天之道，天之道……”
質(zhì)天天不語細(xì)細(xì)品味，他悟道甚深，豈會不知其意，點點頭，又遙遙頭，過了許久，他道：“你見天如見道，吾卻在道之外。雖非吾要的答案，倒也令吾滿意?！?p> 真在道之外嗎？不見得！
刀劍誰道：“自我排斥，即便覓得答案，你能真正接受嗎？”
“嗯……吾自有判斷。”
話剛落，驚見混沌雙分，走出一道湛藍(lán)的影。
有詩贊道:
冷鋒不斂眉，遺世人孤立。
三光玉如意，一指問天意。
到得近前來，見他衣袍無風(fēng)飄動，清朗若仙神。手持如意暖玉指天，似質(zhì)問其理。輕輕一揮，三色光華瞬出，一洗天地，清濁分明，歸入平靜。
刀劍誰看向他手中如意。
好個玉如意，透體通明，呈青、藍(lán)、綠三色。細(xì)看去，似水在流，三色應(yīng)此幻變，熠熠生輝。再感應(yīng)，有不世威能蘊(yùn)含，真乃曠世寶物。
他又看向質(zhì)天天不語，一身真元磅礴，境界高深，不在合道之下。初見時，其陰元不穩(wěn)，根基虛浮。而今看，陰氣更重，根基卻實，若非刻意收斂，能凍百里方圓不止。
無憂不見喜，無波人自靜。質(zhì)天天不語踏出混沌，神情淡漠、祥和，不似常人，他道:“說出一枕塵寰萬念蒼的下落。”
“滄海無涯，三千竹林?！?p> “欺騙吾之后果，你承受不起?！?p> “自然，也請質(zhì)天兌現(xiàn)承諾。”
天不語看向刀劍誰，久久沉思，衡量計較，方才一揮玉如意，灑下三光，落入刀劍誰手中，凝結(jié)成一粒三色珠。
些許三光分離，三光玉如意小了一些，牽引天不語之氣機(jī)稍降，調(diào)息片刻，方穩(wěn)固真元。
“如此，三光神水與先天紫氣已得，只差大地之土，地母息壤。”刀劍誰看去，見天不語氣機(jī)變化，心中明了：以三光神水彌補(bǔ)虛浮根基，得三光神水之精妙，然缺陷也大。
就如此刻。
天不語道：“交易既成，離開吧?！?p> 只見他一揮玉如意，三光齊出，將刀劍誰刷出天之頂、地之涯。
出了神秘境界，刀劍誰行走荒野上，心下思慮：諸神之巔時，見花君、玄女一行人提前離開，風(fēng)塵子、帝陽又匆匆離去，嗯……是欲伏殺琴死鬼閻羅嗎？
神州鬼氣仍盛，鬼閻羅命不該絕啊。閻羅自有閻羅收，前往萬象鬼窟，一會前輩高人，定下琴死之死。
念罷，身往萬象鬼窟而去。行至中途，忽見前方不遠(yuǎn)處，山崩塌，地開裂，滔滔鬼氣不絕，奔涌而出，遮天蓋地而來。
不過須臾，便將周遭十?dāng)?shù)里，化作一方陰森鬼獄。
蒼涯行客刀劍誰眉頭一皺，沉聲道:“琴死·鬼閻羅?！?p> 鬼閻羅，鬼閻羅，琴死鬼閻羅應(yīng)聲而出，自淵底走出，一步一印，拄杖邁步來，伴著陰詭笑聲，念道:
“魔魂妖魄怪亡靈，聲聲句句鬼閻羅，咯咯……咯咯咯……”
與此同時，另有鬼道高手居于四方，嚴(yán)陣以待。
刀劍誰一眼掃過在場眾人，笑道:“哈，鬼閻羅，你鬼元浮動不定，顯然剛經(jīng)歷戰(zhàn)斗不久，一身實力不在巔峰，竟選擇于此刻于此時伏殺吾，如此小覷吾，真真狂妄啊?！?p> 先逃脫經(jīng)歷玄女、花君伏殺之戰(zhàn)，又絕殺圣儒子干，此刻又殺刀劍誰。
連日來諸多大戰(zhàn)，鬼閻羅稍顯疲憊，一身實力，至多巔峰七層左右。
他道:“蒼涯行客刀劍誰，你之真實身份，吾一目了然。吾敢小覷天下人，獨獨不敢小覷你。今日，你必死無疑！”
能將魔源逼入困境之人，他怎敢小覷！
死、死、死，鬼閻羅放出死亡宣告，手一招，鬼琴地判出，勾弦將發(fā)。
同時，四方鬼道高手鬼元再運(yùn)，四鬼封天法陣再開。
刀劍誰掌聚風(fēng)、雷二式，遍布周遭成盾，以不變應(yīng)萬變，見招拆招。
而在遠(yuǎn)處高峰上，一道虛幻的影，凝視而來。
……
武林難得一場盛會。
諸神之巔，隨著梟皇論戰(zhàn)終，諸多武林人士、俠客豪杰，一一離去。
一旁山峰上，八面飛熊旌旗飄舞，士兵站立不動，靜候軍令。
有陰陽家代表走來，道:“吾名冬末·陳衍兮，代表陰陽家，求見飛熊令主?！?p> 有護(hù)衛(wèi)道:“稍等，我前去稟報。”
護(hù)衛(wèi)入了帥帳稟報，過了片刻，出來道:“主公有令，允你一人前去，”
“多謝?！?p> 冬末陳衍兮入了帥帳，拜道:“冬末陳衍兮，見過飛熊令主。”
號蒼穹笑道:“陰陽家四極之一，聞名久矣，始終不得一見，甚為遺憾。先生客氣了，請坐，左右上酒來，吾與先生痛飲三杯?！?p> “多謝飛熊令主。”
有說有笑，相談甚歡。
過了許久，號蒼穹不舍的將陳衍兮送出帥帳外。
陳衍兮道:“令主留步，改日再會，詳談細(xì)節(jié)，請。”
“請?！?p> 陳衍兮一行人剛出了飛熊大門，見迎面走來一名白衣羽扇書生，入了帥帳中。
山峰外，有陰陽家的人道:“帝命令吾等接觸號蒼穹，方才談的如何？”
陳衍兮道:“此人看似勇武魯莽，然其外表下，透著智慧，可以合作，就看帝如何抉擇了，吾等先回去吧?！?p> 一行人出了諸神之巔離去。
帥帳中。
白衣書生輕搖羽扇，笑道:“見過飛熊令主，吾名云中月，添為西北四城聯(lián)盟軍師，代表吾家主公邱白雨前來，商談要事?！?p> 號蒼穹一飲杯中酒，有些微醉，打了酒嗝，聲響道:“嗝……好酒，何事？”
云中月微微皺眉，道:“軒轅圣城占據(jù)天下大義，吾等勢力行動受掣，師出無名。”
話至此，點到為止，云中月淺飲一口杯中酒。
號蒼穹道:“呵，邱白雨小兒，也想染指天下？”
“天下本無主，敢不共逐之？教那舊日換新天。”
“哈哈哈……本將期待你等表現(xiàn)啊。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吾主欲與令主合作，未來共進(jìn)退，待勢乘風(fēng)起?！?p> “狼不與羊居，蛇不與鼠窩?！?p> 云中月羽扇一壓，舉酒邀杯，笑道:“自然，吾方會顯露應(yīng)有的實力，令主，請?！?p> “請?！?p> 杯酒相歡。
又談?wù)f許久，號蒼穹不勝酒力，昏昏欲睡，揮退云中月。
云中月出了飛熊大門，下了山峰，搖扇輕吟:飛熊城，天下第二大城，幾不在軒轅圣城之下。飛熊城主號蒼穹，你是假醉，還是真莽？
……
一步邁世，任道有思。
質(zhì)天天不語邁步而出，行走荒野上。
見山見水，山水無情；見事見物，眾生碌碌。
“何為天？”
不得其解。
前方，一座村落橫亙在前，有村民行走。
質(zhì)天天不語穿越而過。
至一處院外，忽有一老兒竄出，大呼“生了，生了”，跪拜道:“感謝老天爺，賜下麒麟孫，小老兒有后了，有后了，哈哈哈……”
質(zhì)天停下腳步，隱了身影，步入院中。
家中添丁，家人同喜，滿臉笑意未合。逗弄幼兒片刻，幼兒睡去，置一旁搖籃中。
質(zhì)天近前看，幼兒新生，生機(jī)勃勃，心中突然泛起異樣情緒。
大廳中，小老兒咳出血來。其兒忙攙扶道:“阿爹，你的病……”
“沒事，沒事，能看到孫兒出世，夠了，夠了，天降生，地收命……”
質(zhì)天出了院外，看了小老兒一眼，精氣虧虛，生氣衰竭，死期不遠(yuǎn)矣。
“生與死，生也，死也！”
似忘了萬念蒼，似忘了“何為天”，質(zhì)天天不語行走村落、城鎮(zhèn)，追逐著生，追逐著死……